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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聖一捻長須，笑道：「何足掛齒？這個字讀『沯』（與『砸』諧音），沯就是水滴滴在石頭上的樣子。」

薛燕聞言哈哈大笑，道：「那就是不認識咯？」

於是，韓夜鎮定地望著書聖，緩緩地道：「一百八十七頁。」

書聖被這一瞪給驚嚇得不輕，渾身打了個冷戰，差點沒從書本上摔下來，只是扶穩身子，駭然從口中吐出一句話：「終、終究重見天日了嗎？軒轅宿敵，霸刀鳴鴻！」

「虧你還是個神，要問別人姓甚名誰，有這樣直言的嗎！」老者越說越不悅，四面的書靈見狀也紛紛圍了過來，為首的八本書里同時鑽出八個體魄強健、靈力深厚的書靈侍衛，他們手持幻化的兵器，直逼向星辰。

司徒雲夢見狀，柳眉一皺，玉眸一動，不慌不忙地解釋道：「老先生誤會了，燕兒這麼稱呼您是表以尊敬。」

韓夜又聽薛燕挖苦，便冷然道：「雲夢似花，家妹如玉，我三人自小長大，何必再找什麼顏如玉？我不稀罕。」說著，韓夜又瞥了魔劍一眼，回敬道：「書中自有高深論，書中自有仙與武，倒是你該隨手拿幾本看看，學學武功仙術。」

書聖本來還以為能撿著個台階下，卻不想薛燕沒給他留面子，不禁大為光火，便刻意手指星辰，道：「差點忘了，還有你，不學無術的小子，你的問題我還沒問呢！」

薛燕不解地問道：「叫你老頭子又怎麼了？你不也是自己喊自己老頭嗎？」

眾人一聽，紛紛面色犯難，唯獨韓玉胸有成竹，脫口而出道：「老前輩，三九共二十七，二八共十六，雙風鞭為十二、四套即四十八，玄天鏡十張，八卦符陣共八八六十四張，合計一百六十五張廢符。」

韓夜、韓玉和司徒雲夢等人聞言，面面相覷，老者這一句話更是鬧得星辰愧疚不已，正待開口要說話，薛燕卻把劍身狠狠一撞他的脊背，小聲道：「你還說？沒看出這老頭子好面子嗎？再說幾句，他要和我們打起來了！」

韓夜平靜地道：「恐怕除了這些，菜譜、兵器譜之類的也會有。」

司徒雲夢一聽這「夢」字，頓時來了靈感，便微紅著臉，對書聖道：「夢猶得，猶得夢，夢夢猶得夢中夢！」

薛燕見韓夜執意如此，也執拗不過，便只能老實巴交跟著他。

「正反皆可，果然厲害啊。」司徒雲夢聞言，玉眸睜得大大的，而後才冷靜下來，對書聖道：「是啊，老先生，我愛行雲布雨，因為素愛養花，不僅喜歡水靈術，也喜歡風靈術，風一吹，花香遍地……」說到這裏，司徒雲夢忽覺靈光一閃，便舒展柳眉笑道：「所以，風送花香紅滿地，地滿紅香花送風！」

老者朝眾人一拱手，傲然笑道：「幾位朋友，初來乍到，老頭我也沒準備什麼好禮款待，失敬失敬！」

於是，書聖便仔細思索了一番，向司徒雲夢道：「人難做，難做人，人人難做人上人。」

薛燕聽罷一喜，便在用劍尖在地面石板上劃了個石頭的「石」字，然後在「石」下面加了個「水」字，問道：「你既然飽覽群書，肯定識字吧？這個字讀什麼？」

司徒雲夢抬袖嫣然笑了，心道：「你豈知人間出了個女詞人，早把這對子給對上了。」

薛燕笑著搖了搖劍首，嘆道：「唉，說你食古不化你還不信，這個字就是水衝到石頭上的樣子，讀『嘩』！」

「失禮了。」司徒雲夢一挽www.hetubook.com.com素帶，端莊將雙手置於腹間，向書聖行了個禮。

書聖一聽，面色一沉，良久才很不情願地道出一句：「答對。」

薛燕想了想，道：「這個嘛……怕也有得一比啊！」

書靈們聞言這才收斂了些，後退丈余，老者便對星辰道：「無知小兒，老頭我也久聞你大名多時，你仗著和計蒙的關係不務實事，一天到晚遊手好閒，乃我所惡。如今你又帶著妖魔闖入寶庫，更屢次惹惱於我，若不知我姓名，這關我也不放你們過了。」

「我……！」書聖氣得白須飄動起來，可是仔細一想，薛燕的話也很有一番道理，他便長嘆一聲，坐回書上，若有反思地道：「說得對，確實是我孤陋寡聞了，願賭服輸，你們過去吧。」

書聖笑著一捻白須，手指司徒雲夢頭上戴著的星蕊花，道：「丁香花，百頭、千頭、萬（萬）頭。」

薛燕聞言，終於氣不過，道：「你就別故作博學了！老是問我們問題，還不知道你肚子里到底裝了多少墨水呢！你有沒有膽子讓姑奶奶提問問你啊！」

韓夜解釋道：「你刻意給我出了道模稜兩可的題，玄元心經共有封面、襯頁、扉頁、正文、封底五個部分，你只說共有多少頁，又沒說包不包含襯頁和扉頁，加上這兩頁，不正是一百八十七頁嗎？」

又過了很長一段路，眾人漸漸感覺前方的書靈變得更為密集，書上鑽出來的幻靈種類已然繁多，更有老者、猛獸、巨蟲、大樹，它們可不像先前的幼年書靈一般不管事，一見到韓夜等陌生者便紛紛圍攏上去，並繞著不停轉動，直轉得眾人眼花繚亂、進退維谷。

司徒雲夢將雙手置於腹間，端莊行禮道：「老先生請出對。」

「老頭子？」老者聞言，臉色一變，問道：「誰？剛才是誰背地說我？」

「嗯……這首詩集不是已在人間絕跡了嗎？不想今日能得一觀，太好了。」司徒雲夢靜靜倚著書架，用素手輕輕翻起古籍來。

書聖接著又想了一想，便對司徒雲夢道：「你是青天的蘭香仙子，青天景色向來怡人，你喜歡行雲布雨，所以，雨滋春樹碧連天，天連碧樹春滋雨！」

星辰一席話說得司徒雲夢和韓玉這等愛書人高興不已，連薛燕也道：「還有醫道用書啊？那本姑娘也要看看！」

書庫里的光線比起糧庫尚顯明亮，先是兩排整齊的長明燈火向前延伸，而後能看到金碧輝煌的頂面和地板，無數玉石構成的書架擺放在此，如同整軍待發的百萬雄師。

書聖不慌不忙地道：「綽綽有餘啊，這個字讀『砅』（與『力』諧音），砅就是踏著石頭過水。」說罷，書聖自負地道：「怎麼樣？小姑娘，你服氣了吧？」

「哼——！」薛燕賭氣地哼了一聲，道：「叫本姑娘不看書趕路，本姑娘也算聽你的，可是你得背著我走！」

「呵呵呵！」老者聽得神情漸朗，得意地一捋須道：「小仙女倒是挺會說話，確非其他仙類所能相比，若得其時，必不可限量啊！」

韓夜笑了笑，問韓玉道：「妹妹，這裏，比蜀山的經樓如何？」

然後，書聖笑呵呵轉向司徒雲夢問道：「小仙女，該你了，由於你文才出眾，須給你出三個對子，對得上就算過關。」

眾人離了糧庫，再過第三重門，這就進入了書庫。

「不可能！」書聖抬手否認道：「這絕不可能m•hetuboｏk•ｃom•ｃoｍ！我書庫里根本沒有這個字！」

書聖呵呵一笑，捋須道：「你是個心思縝密的聰明人，不錯，你答對了。」

書聖肅然回絕道：「不！但凡造字文集和典籍上的字，我全都瞭然於心，惟獨你這個字我不認得，我認為是你自己亂造的。」

薛燕嘟噥道：「誰要知道你叫什麼名字？還書聖，一副腐儒的酸樣。」

老者一聽，呵呵一笑，摸了摸長長的白須，精神煥發地道：「我用孔子的話歡迎眾人，你以孟子的話回禮於我，果然是難得的識文女子啊，呵呵呵！」

書聖見眾人皆答不上來，便一拂長袖，道：「說不出就一本本數，直到數出具體個數為止！」

「別急，還沒完呢！」薛燕當然不服氣，她又劃了個「石」字，在「石」的左邊加了個「水」字，問道：「這個字讀什麼？」

司徒雲夢和韓玉聞言一驚，一個玉眸微驚、把詩書背到柳腰后，一個柔眉輕皺、將古籍捲入青囊中，二女紛紛立起身跟上韓夜，不多言語，唯獨薛燕沒好氣地嘟囔道：「走了這麼遠路了，給你拼死拼活，到頭來讓人看本書都不行，小氣！」

「得其時？」司徒雲夢一撫春|水般的柔發，把素手放在胸前，睜大著美眸問道：「此話何意？」

「這……」星辰不好意思地道：「您老人家常年埋在書堆里，我當然不知道名字。」

書聖捋須頷首道：「甚好，你答對了。」

司徒雲夢莞爾一笑，道：「小女子前面也說了，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您是老前輩、老先生，用『老』來稱呼表以尊敬，這不為過吧？自古頭為首，您是天下群文的首領，不正是『頭』嗎？孔孟等聖人皆尊稱為『子』，對您而言，在後面加一個『子』字不正合適嗎？」

韓夜聞言便把眉頭一皺，冷靜思索了很久，心道：「我一身的真氣雖是口授，但自到了蜀山也看過不少次心經了，書聖既然能看破我的身世，必然知道這一層，因此，他定在設圈套引我上當。」

老者聞言大悅，頷首笑著，掃視眾人道：「呵呵呵！果然還是小仙女說話中聽啊！也罷，便告知你們吧，老頭我正是六界九霄之中學識最為淵博的書聖，且記好了。」說著，老者看向司徒雲夢，道：「既然你我如此投緣，我便網開一面，給你們出幾個問題，你們要是全能答上來，放你們過關；若有一人答不上，就都留在這裏看書修身吧。」

韓夜等一行人往前走，一臉喪氣的書聖則回頭去看他們，這不看倒好，一看就看到了韓夜背上背著的那把紅雲鵲寶刀，那刀霸道萬分，上面正好似有一雙兇狠的血紅之眼在瞪著書聖。

薛燕一聽，只好棄了好書，追隨眾人前行。

韓玉笑道：「那是您在故作干擾，九轉龍炎、八荒辟邪陣和雙風鞭都屬於即時用符的招數，玄天鏡一旦停用也要棄符，八卦符陣更是一用就廢掉六十四張道符，因此小玉不必考慮過程，只算結果就行了。」

「老先生莫要如此～！折煞小女子了。」司徒雲夢頗懂禮數，一則她本是神界小輩，見德高望重者必然行禮，二則她又擔心惹怒這老者于眾人不利，便伸出玉蘭之手，上前合袖作揖，文靜而虔誠地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老先生是前輩，怎敢讓您拱手行禮？」

「好！」韓夜和韓玉紛紛撫掌，連一旁的星辰也不知和圖書所以地拍起手來。

韓夜皺了皺眉，道：「你自己有手有腳還會飛，需要我背？胡鬧。」

司徒雲夢聽畢，頓時苦惱了，心道：「這書聖飽覽群書，想是前面兩個對子都出自書中，因此我還能對得上，但現在這個對子我聽也沒聽過，該怎麼對？前面兩段各一個意思，疊在一起又一個意思，難對啊。」

正當司徒雲夢苦惱之時，韓夜卻在一旁關懷於她，牽起了她的素手輕輕撫慰道：「夢，用心想，你能對得出的。」

「《黃帝全經》？《尹伊五味論》？我的天呀，都是聞所未聞的絕世奇書啊！」薛燕興奮得連連直叫喚，把書架某一欄的書本全都打落下來，然後用劍身一點點地撥著書頁看，獲益匪淺。

司徒雲夢柳眉一展，恭謙地道：「早年也曾讀得些詩書經綸，但與老先生相比，不過小丘之於泰山、涓流之於東海，小巫見大巫罷了。」

司徒雲夢默然搖了搖頭，韓玉則皺著柔眉苦思著，薛燕望著書聖那得意的模樣，心想：「哼！答不出就答不出，大不了打一架，何必看你臉色？」

正當眾人對眼前的景象有些不知所措時，卻聽重重書靈外傳來一個蒼老而傲慢的聲音，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這幾位姑娘都是愛書之人，爾等怎如此無禮？退下。」

「不足為外人道也，不足為外人道也，呵呵呵！」老者笑著連連擺手，又看向星辰，問道：「小夥子，還認得老頭我嗎？」

韓夜又問薛燕道：「燕兒，這裏，比十殿的藏書法界又如何？」

眾人聞言高興不已，便繞過書聖，朝著第四重門裡走去，那裡正是錢糧書劍四庫中最後的劍庫，即神界的兵器庫。

再往深處走，便能夠見到成千上萬的書本扇動著書頁在空中飛行，恰似鳥兒揮動著一對翅膀，更為令人驚奇的是，神籍上的古字化成了許多奇異的幻靈，那些幻靈都有自己的意識，它們從書本里鑽出頭來，形狀有的似半身美女、有的似卧地幼童、有的似狂奔小獸、有的似飛蟲魚蛇、有的似奇花異草，每每飛過眾人身邊便可聽到一陣清脆或尖銳的叫喚，著實有趣。

「你？」星辰撓頭想了想，無奈地道：「我哪能記得啊？我不喝酒，所以不認識酒神，我不看書，所以也不認識你。」

書聖細細一念，喃喃嘆道：「妙，妙啊……雨滋對風送，春樹對花香，碧連天對紅滿地，天連碧樹對地滿紅香，春滋雨對花送風，何其工整啊？更何況我以景色出對，她不僅以景色出對，還照應她的水風仙法，更勝一籌！」

司徒雲夢舒展柳眉，感嘆道：「前番是金玉銀銅的聖殿，而後是五穀酒水的天堂，到了這裏，竟成了文書的海洋。」

星辰聞言自豪地笑道：「鬼界的藏書法界也沒有這個大，想當初，鬼界那個書庫還是我們幫著做的呢！什麼辭源辭海啊、武功秘籍啊、奇門遁甲啊、練氣咒法啊、草藥心得啊、人物傳記啊、詩詞歌賦啊、天文地誌啊，六界之內沒有哪個能比這裏豐富！」

韓玉頗有些好奇地四下看著，點頭道：「比經樓藏書多了百倍有餘。」

書靈們似乎很聽說話人的話，很快便退到兩旁，讓出一條道來，眾人向著那條道往前一看，卻見一位白髮蒼蒼、滿面春風的儒袍老者盤腿坐於一本大書之上，他頭戴通天冠，長長的鬍鬚已然垂至地面，恰似一條蜿蜒的白河，身上不時散發出一hetubook.com.com股神化的文氣，令人捉摸不透。

「直言直往，惹人不悅。」老者臉色微微一沉，道：「我在書庫里沉寂多年，如孔孟之流、太史公之輩皆可視為小童，而你常常來此，竟連老頭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可笑乎？」

星辰答道：「這個我也不知道有沒有，但是六界裏面所有出現過的書，都能在這裏找到！」

三個姑娘都深深被寶庫里的書本所吸引，星辰望著她三人那投入的樣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韓夜卻是哼了一聲，兀自朝前走，冷冷地道：「是打算看書，還是繼續趕路？」

「小夢夢猶得夢中夢，老頭頭難做頭上頭。」薛燕高興地笑道。

薛燕聞言撒氣道：「可人家明明沒手沒腳嘛！反正我不管啦，你背著那把刀姑娘我就不舒服！」

書聖一聽，頗為得意，笑著捋須道：「你怎不說是一百八十五頁呢？」

眾人路過這一排排書架，書架與書架之間還堆著不少舊書、古書甚至載字工具，甲骨文畫于龜殼上，金文刻於銅鼎上，小篆載於竹簡上，隸書草書楷書行書寫于紙張上，大小參差，目不暇接。

「對啊！難怪上次在懸圃山看六聖擺陣覺得不對，原來六合陣法可以這樣破啊！長見識了！」坐下身的韓玉驚訝地把一張羊皮紙擺在雙膝上，饒有興緻地看了起來。

書聖輕輕一笑，正準備讀，忽而發現不對，喃喃道：「這是……！嘶，這個字……好像從沒見過啊！」

「這些都是書靈，本身能夠根據書中文字修鍊成形，年幼者也有七八百歲，年長者可達上萬歲，是我神界儲文之根。」星辰指著那些書靈介紹道。

書聖把白須一捋，笑道：「這個字讀『泵』（與『蹦』諧音），泵就是把水從石頭裡抽上來。」

老者聞言，面色稍緩，便一捋須，頗有興趣地問道：「哦？願聞其詳。」

「先前遇上了會飛的酒罈子，現在又遇上會飛的怪書，神界的東西真有趣，哈哈。」薛燕笑著，開玩笑地對韓夜道：「喂，呆瓜，人說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黃金屋是被燒掉了，你何不找個顏如玉呢？」

書聖的聽覺十分靈敏，這次又把薛燕的話聽進去了，便指向薛燕，傲慢地問道：「那麼，先從你開始，我且問你一個很簡單的問題……誰知道天上的星星有多少顆？」

「難怪別人都說孔子搬家儘是書（輸），你書聖早晚輸得只剩光屁股，簡稱『輸剩』，哈哈哈！」薛燕巧舌如簧地辯道：「世上所有字不都是一個個造出來的嗎？你每天呆在書庫里，對著這些過時的舊書，怎麼知道外面發明了什麼新字？現在外面早就有很多人寫了很多你看都沒看過的書，而你除了枯坐書庫、抱膝吟嘆，還能做什麼？承認吧！其實你就是個井底之蛙！」

書聖根本不買賬，直接問道：「我且問你，這書庫里具體有多少本藏書？必須精確到個數！」

「好好好！我錯了，我錯了！」星辰沮喪地頓足道：「您老人家就別生這檔子氣了，快說名字吧？」

書聖連連點頭，又問道：「中間那兩招九轉龍炎、八荒辟邪陣和雙風鞭你怎麼不算進去呢？」

星辰見書聖看向他，便苦笑道：「不是吧？蘭香仙子都那麼出色了，何必再找我呢？」

司徒雲夢一聽，頓時蹙起了柳月愁眉，心道：「不愧為書聖先生，『丁』字和『百』字、『香』字和『千』字、『花』字和『萬』，恰好www.hetubook.com.com頭上都一樣，正是百頭千頭萬頭啊！」不過，司徒雲夢畢竟是個才女，她隱約記得有人對出過這個對子，便把纖指一指韓夜腰間的酒，回答道：「冰（氷）凍酒，一滴、兩滴、三滴。」

薛燕聞言不禁一喜，心道：「這也被本姑娘蒙對了？看來這老頭還真是個腐儒。」

「不行。」韓夜斷然拒絕了，並有些厭煩地道：「我又不是背著個姑娘，至於這麼在意嗎？再言卸刀，以後別和我說話。」說完他便繼續趕路。

老者慍怒道：「胡說！我喊自己那叫謙稱，你們卻不能這麼叫！」

薛燕再劃了個「石」字，在「石」的右邊加了個「水」字，氣呼呼地問道：「這個字呢？」

韓夜聞言淡淡一笑，道：「知道就好，那就趕路，別再啰嗦。」

老者見書靈們群情激憤，只好一抬手，對它們道：「罷！爾等且退下。」

「真的嗎？」薛燕興奮不已，忙飛向一旁的書櫃，用劍身亂七八糟地翻起來書來，非但如此，司徒雲夢和韓玉也迫不及待地欲看一看這些寶書。

書聖問過薛燕，又問韓夜道：「遠道而來的劍魔，我不問你太難的，就問你所接觸的東西……你所修鍊的玄元心經共有多少頁？」

於是，薛燕沒好氣地道：「天知道！」

書聖中了薛燕激將法，不怒反笑，一捋長須，道：「小姑娘，你有什麼問題，只管問老頭我，若有一個答不上，我放你們過去！」

「呸！」薛燕理直氣壯地道：「你不讓我看的啊！要趕路還看什麼？」

而後，書聖便問韓玉道：「凡人小姑娘啊，你也是個很喜歡看書的人，更精通道法算數，給你出個題，你須馬上作答……假若我和崑崙派的道真、道閏、道恆對打，對方分別對我使出三招九轉龍炎、兩招八荒辟邪陣以及四套雙風鞭，我用先後用玄天鏡擋去兩招九轉龍炎、一招八荒辟邪陣、兩套雙風鞭，而後使出八卦符陣擋下所有剩餘道符，請問，現在場上有多少張沒用的廢符？」

薛燕也道：「對啊小夢夢，你行的！」

「哼！」老者一甩長須，道：「豎子出言不遜！原先有個懂事的仙女，老頭我還能看心情放你等過去，如今你卻不識時務，屢屢惹我生氣，那就留在這裏多看書吧！修身，齊家，治國，而後平天下，你連修身都沒修好，何談其他？」

星辰一聽便傻了眼，非但如此，眾人也沒辦法幫上忙，誰能知道這藏書兆億的書庫究竟藏了多少書呢？更何況還必須精確到個數。

韓夜耳朵似乎比較靈敏，聽了此話便回頭冷聲道：「你也可以留在這裏看一輩子書，與書為伴，不必和我們在一起了。」

薛燕細細想了想，實在想不出來，便左右扯了扯司徒雲夢的素袖和韓玉的碧袖，悄聲問道：「喂……小夢夢，呆瓜妹，你們知道嗎？」

書聖一聽，話也說出來了，心道：「這小仙女竟有如此文才，前番對上我兩個絕對尚能稱奇，這個即興的對子她對得更是精妙絕倫啊！首先以自己的凡塵名為引，夢既指做夢、又指夢本身、還代指她本人，她這對子所包含的深意遠遠超過了我的對子。」於是，書聖笑著搖了搖頭，道：「老了老了，不知神界竟有這等人才在啊，你過關了。」

薛燕又劃了個「石」字，在「石」上面加了個「水」字，道：「這個字你總認不出來了吧？」

書聖聽罷，哈哈大笑，道：「很不錯啊，這個對子許久沒人對上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