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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哪有不做惡事的。」老嫗回答的很是含混。

「現在是處廢屋。」老嫗答道。

待老嫗離開，南風將視線再度移向路北的那處老宅，老宅不大，是個一進套院兒，破舊泛白的木門上貼著白色的官封，由於張貼的時間很久，封條褪色，已經看不清上面的字跡了。除了兩道較大的官封，門樓下方的門楣上還貼著一些褪色的符紙，符紙上的符文亂七八糟，當是出自外行之手。

老嫗環顧左右，轉而低聲說道，「是啊，曾經有人見過有個面目猙獰的女鬼自那裡徘徊。」

胖子點頭應著，南風看向諸葛嬋娟，待諸葛嬋娟點頭，瞬移消失。

「之前是個什麼所在？」南風追問。

察看過前院兒，又往後院兒去，後院東北角有口水井，東南角有盤石磨，院子正中有張木桌，木桌上還留有一個歪倒的香爐，桌子下面的落葉里顯露出了旗形布條，不消說，這是曾經有人試圖作法捉鬼，結果中途發生變故驚慌逃去，連行頭都沒來得及帶走。

後院也有東西兩處廂房，東廂是廚房，有米缸水缸和一些簡單的廚具，米缸和水缸的上面還蓋著蓋子，掀開蓋子，可以看到米缸和水缸都是空的，罈子里還殘留有少許鹽巴，這和_圖_書表明此處沒有外人來過，因為鹽巴在此時並不便宜，若是被人看到，一定會將其取走。

檢視過後，無有發現，便想扔掉手裡的木棒，剛想脫手，忽然發現這根木棒的末端很是光滑，而另外一端多有禿坯，再看長短，當是一根常年持拿的木杖。

南風聞言心中一凜，「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

西廂的牆角處有幾張已經腐朽的草簾，這說明很久之前曾經有人自這裏借宿落腳。

「早些年好像是個鏢局。」老嫗又道。

「嗯？」南風疑惑皺眉。

西廂里放的是一些走鏢的行頭和武人練武所用的石鎖等器物，有面鏢旗不曾被鼠咬蟲蛀，隱約可見上面繡的是個李字。

南風此前曾經路過洛州，知道大致方位，便瞬移來到洛州城外，此時已是辰時，城門大開，現身之後便隨著人流步行進城。

「我住的地方離那裡很遠，對那戶人家也不很熟悉，只知道那裡原本是個很小的鏢局。」老嫗說道，言罷，反問道，「年輕人，你去那裡做什麼？」

前往的路上，南風問道，「大娘，那地方是個什麼所在？」

老嫗年紀大了，記性不好，想了很長時間才說道，「有二三十年了吧。」

老宅周圍原本https://www.hetubook.com.com還有別的房舍，但這些房舍都被拆除了，能夠利用的木料和磚石也被取走了，只剩下這處老宅孤零零的坐落在一片廢墟之中。

洛陽是前朝地名兒，現名洛州，位於中原腹地，為北周和北齊爭奪的兵家重地，期間幾番易主，現為北齊屬地。

東廂和西廂的房門都是開著的，門軸已經壞掉了，門扇歪斜，只是不曾脫落。

「這麼多年了，還能找的著嗎？」胖子隨口問道。

「您再好好想想。」南風說道。

「什麼樣的女鬼？」南風追問。

「那裡荒廢了好多年，早就沒有人了。」老嫗搖頭說道。

老嫗搖了搖頭，「歲數大了，記不清了，幾十年總是有的。」

這處宅子雖然不算小，卻沒有像樣的生活器物，已然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

老嫗擺了擺手，「我只是聽說，沒有見過，不過那女鬼好像不一般，曾經有人看中了那處沒主兒的宅子，想要修葺來住，也請了法師和道長來抓鬼，但最終都是不了了之。」

「那女鬼可曾做過什麼惡事？」南風問道。

之所以說它孤立，是因為這處老宅周圍百步內是一片殘垣斷壁，百步外則是住人的民居，將南風帶來此處，老ｍ.heｔuｂｏoｋ•cｏｍ•ｃｏm嫗又勸他回頭，南風道謝過後再與她幾兩銀子，打發她去。

「尋人。」南風隨口回答。

見她所知有限，南風便不曾繼續追問，跟著她往西城去。

洛城也曾是都城，不比長安小，老嫗走的慢，足足半個時辰方才將南風帶到一處孤立的老宅前。

房間正中的桌椅保存的還算完整，桌子上放著一個笸籮，裏面是些做女工的頂針剪刀等物。除此之外還有個煎藥的陶罐，裏面還有些腐爛發黑的藥渣，這說明主人在生前曾經染病服藥。

南風再追問，老嫗只是說那鬼模樣嚇人，至於究竟如何嚇人，以及除了嚇人之外還做過什麼壞事則說不出所以然了。

此處應該就是那神秘鏢客的故居，最大的可能是他外出走鏢出了意外，家中的女眷不得過活謀生，只能靠著典當家裡的器物維持生計。

看罷廂房，再往正屋去，正屋大致保持著當年的原貌，西側有處已經坍塌的床榻，簡單的被褥還在，雖然落滿了厚厚的灰塵，卻沒有徹底腐朽。

短暫的打量之後，南風走向那處已經腐朽倒塌的床榻，自床前隨手拿起一根木棒，挑動檢視那堆已經開始腐爛的被褥，被褥很是單薄，上面還打著不少針腳歪曲的補丁，這說明ｈｅtubｏoｋ.ｃom•cｏm女主人不很擅長女工，而且在最後時刻過的很是清貧。

不遠處也有老人在避風處曬太陽，但南風並沒有去與他們打聽情況，而是徑直走向院子，穿門而入。

「先前住在那裡的人呢？」南風追問。

老嫗吞吞吐吐，「那地方不是什麼好地方，不太乾淨。」

先往東廂去，發現裏面密布蛛網，空無一物，地上殘留著篝火燃燒的灰燼。

老嫗邁步的同時努力回憶，良久過後突然想起一事，「大狗五歲時那處鏢局還在，這樣算來，應該有四十多年了。」

「那宅子從什麼時候開始鬧鬼的。」南風又問。

「情況不明，不能魯莽，」南風搖了搖頭，「我快去快回，你別胡亂動他。」

「應該可以尋到線索，我即刻出發，午時之前就能趕回來。」南風準備離開。

老嫗再度搖頭，「都死了。年輕人，我看你人不錯，聽我一句勸，那地方還是不要去了。」

南風點了點頭，轉而問道，「那鏢局的情況您能跟我說說嗎？」

問過幾人，終於有人知道木牌上的地址位於何處，此人是個好心老嫗，熱情的為南風指路，為免出現差錯，南風拿出銀兩酬謝，請她親自帶路。

尋無所獲，南風也沒有自此處多做滯留，而是瞬移離開，往城中和圖書城隍廟去，城隍和土地都是天庭官吏，此等特殊關頭，他本不想與之有太多交集，但事出從權，也只能往城隍廟走一遭，他們定然知道當年這裏發生過什麼，倘若女主人死後魂魄一直滯留不去，他們也應該知道她藏身何處……

南風側身避開一個挑擔對行的貨郎，「您的意思是那裡鬧鬼？」

在進來之前，他就已經確定這處老宅里沒有鬼魂，因為不見鬼魂陰氣，進門只是為了觀察老宅裏面的情況。

進城之後，南風開始環顧尋找年長的老者，洛陽改名洛州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街道名稱也不同以往，只有老者才可能知道木牌所刻的前朝地址。

洛州是州城，城池佔地很廣，不過由於經常遭受戰亂，城池多有破敗，護城河裡漂浮的零星箭桿兒說明不久之前這裏剛剛發生過戰事。

「要不幹脆帶他一起回去吧，省得來回跑。」胖子抬手指著那消瘦男子，那消瘦男子只當他又想揭拿黑晶眼罩，再度抬手阻攔。

老宅的院子里長滿了雜草，秋冬倒伏，又落上厚厚的一層樹葉，有幾隻鳥雀自落葉里刨食兒，見南風現身，撲騰著飛走。

自外面看，老宅的兩院房舍還算完整，雖然破舊卻沒有坍塌，在老宅東牆外有幾棵槐樹，秋冬落葉，蕭瑟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