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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鳳闕

作者:燈火闌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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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日月輪迴·玉潔冰清 第06章 此情難訴

第三卷 日月輪迴·玉潔冰清

第06章 此情難訴

定國夫人看了看兩人的臉色,猶豫了片刻,又說道:「另外還有一個……」
……
玉蕊領命而去。
然後玉蕊走近兩邊兒臂粗的盤鳳雕花長燭,挑了挑燭芯,讓大殿里更加的亮堂。身後的皇后說道:「這天氣怎麼這樣的冷呢?玉蕊,去再拿幾個火爐來,把屋裡弄暖和一些。」
很快大殿里只剩下玉蕊一個人了,她遲疑地偷偷抬頭看了看皇后。
「去把那本冊子撿起來吧,本宮還沒有看完。」皇后神色冷淡地說道,語調平緩淡漠,好像那本冊子不是剛剛被她奮力地扔出去的,而是不小心掉落了下去的。
皇后的臉色有幾分不好,王凝霜是她的表妹,也是王家的直系女兒,是王奢弟弟的嫡出之女,今年只有十五歲,皇后沒有入宮的時候,兩人時常在一起,可是皇后對這個表妹極為厭惡,她又驕縱又任性,當然,自己家裡的女孩子大多都是這樣的性格,可是這個表妹尤其地招她的厭惡,王家作為大齊的第一大豪門貴閥,當然是子孫旁系眾多。在王家的諸多直系女兒之中,她的容貌也算是最拔尖的,所以也就分外的驕橫。小時候就因為太后欣賞疼愛皇后而不大理會她,時常對這個表姐有怨言,後來表姐作了皇后,言行這才稍微收斂。
皇后失神地點了點頭。
「只是,當初你剛進宮的時候,我就交待你,在這個宮裡頭,存著什麼樣的心思都好,可是萬萬不可動了真心啊,自古以來,男子無情,富貴的男子更加無情,而富有四海坐擁六宮的天子只會是更加的無情啊!」太后語重心長地說道:「你自己沉了下去,不過是自己受苦而已。」
皇後站起身來,只覺得自己一陣頭暈,她扶住自己的額頭,又重重地坐回了位子,半響,屋裡沒有一個人敢發出一絲的聲音,整個大殿里就好像空無一人那樣的靜謐,過了良久,皇后緩過神來,低聲說道:「本宮今天心情不好,你們都退下去吧,就不用在這裏服侍了,人多看著就覺得吵雜。」
定國夫人連忙抬頭道:「是大內侍衛統領施謙家的小女兒,叫施柔兒,是個絕色的美人,絕不比那些蘇嬪和雲妃差的。」
「太后說笑了。」定國夫人笑道:「是凝霜那孩子啊。年齡正好也到了,族裡說正好參加今次的選秀,容貌人材都是一等一的。」
可是,現在,連自己最信賴,最依靠的家族也要捨棄自己了嗎?就是因為她的肚子不爭氣,生不出他們所需要的皇子,無法讓他們滿意……原來自己在任何人的眼中,都只是一個符號而已,隨時都可以找到人來替代,她看著名冊之中王凝霜的名字,笑得歡暢而又苦澀,自己竟然一直到了今天才明白這個道理。
太后卻沒有了那樣的顧忌,猛地放下手中的茶盅,「哐啷」一聲脆響打斷了定國夫人的話,定國夫人被唬了一跳,差點坐不穩跌下椅子,還沒有反應過來,太后的責備已經劈頭蓋臉地打下來了:「他還有https://m•hetubook.com•com臉面發脾氣?!自己敗倒在了別人的手下就要知道接受教訓,只會牽連動怒算是什麼性子,我們王家什麼時候教出這樣的人來了?你回去告訴他,如果不知道改一改那妄自尊大的毛病,只怕以後還有的苦頭吃,上次是一個顧清亭,誰知道南陳北遼不會有第二個第三個顧清亭?他自己不爭氣。被一個小小的衛國打地丟盔卸甲,狼狽逃竄,如今要讓自己的孩子過來承受這般的後果。反倒還振振有詞起來。你只管把這些話說與他聽,如果不服氣,叫他來與我理論理論!」
皇後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皇后的身體忍不住顫抖,她實在是不知道應該怎樣地分辯說明,或者說,面對這樣睿智明辨的太后,面對她一向尊崇的長輩,她還有分辯的必要嗎?想到齊瀧,她的心頭一陣難言地苦澀。
而正式的選秀是三年一次,又叫做禮選,針對的目標都是名門望族或者士宦人家,年滿十三歲到十七歲之間的女子,選擇其中品貌端正,資質優異的。這些女子入宮之後,多半是封為妃嬪,也有一些是充做女官,掌管司儀或者服侍太后以及高位的妃嬪。
「嗯,你辦事我一向放心,」太后神色欣慰地道:「從小你的性子就沉穩又機敏。唉,旁人只知道我們王家女兒的富貴尊榮,有誰想到過這份尊榮底下的東西。」一邊說著,太后的神色也變得苦澀起來,她遲疑了片刻,說道:「我知道,你心裡頭不好受是因為,你對著皇上還是存著一份心思的。」
整個宮裡都熱鬧起來,尤其是掌管六宮事宜的皇后和倪貴妃,兩人那裡更是人來人往,好不忙碌。
玉蕊忍不住有幾分驚奇,她服侍皇后多年,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主人有這樣的失態。
玉蕊將今天內務府剛剛送到的一卷宗冊遞上書案,「娘娘,這是內務府的何總管剛剛編製好的這一屆待選秀女的名冊,請娘娘過目。」
看到皇后的臉色越來越不好,定國夫人的聲音也忍不住越來越低,勉強說了幾句家常話,就告辭出來了。
「嗯,」太后長嘆了一聲,道:「既然如此,就這樣吧,我的身體是一年不如一年了,也難怪你們這麼擔心,凝秋老是生不出孩子來也不是辦法。我們王家以後的出路也是需要考慮的。」
皇後點了點頭,神色堅定地道:「我知道該怎麼做,母後放心好了。我豈會是那種只知道爭風吃醋,不明白輕重的人?」
只是這些話在心裡頭想想也就是了,嘴上當然不敢這樣抱怨了,定國夫人對著太后連連稱是,之後告辭而去。
定國夫人唯唯諾諾地應聲,心裏面卻在暗暗叫苦,王奢的脾氣她最是清楚不過的,前些年還好,如今這幾年因為失意,越發地暴躁起來,誰的話不順耳的就都不愛聽,連他這個正房夫人、一品誥命都得小心翼翼地侍奉,對於其他的妾室更是動輒打罵,也只有在自己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姐姐面前還能夠勉強保持恭順,自己如果敢把這些話說給他聽,只怕一頓臭罵是少不了的。
定國夫人恭謹地俯身聽從。
也許是自己的錯覺吧,她帶著幾分不確定地想著。
聽到太后的口氣是前所未有的嚴厲冷淡,定國夫人嚇得直打哆嗦,頓時沒了聲響。
「母后,」皇后忍不住喊出聲來,「我並不後悔,入了這深宮,雖然有苦,可是與其嫁給一個平凡的男子碌碌一生,我更加寧願選擇入宮,何況,如今我貴為一國之後,尊貴無雙,哪裡是平凡的女子所能夠比及的。是母后多慮了。」
皇后打開書卷,讓那閃爍著金光的大紅色又一次湧入自己的眼帘,忽然眼睛就開始覺得乾澀難忍。
她依然記得自己剛入宮的時候,齊瀧親切地牽起她的手,溫柔地對著她微笑。他生得可真是俊逸啊,就像書里說的那些翩翩濁世佳公子,幾乎是在一瞬之間,就讓她少女的心激蕩不已。這就是自己相伴服侍一生的良人。
今次是齊瀧登基繼位之後的第二次正式大規模的禮選,所以宮裡頭都格外的重視,早在過年之前,就開始擬定計劃,置備名冊了,如今年關剛過,內務府以及各宮各局都忙碌起來。
接到定國夫人求援一樣的目光,太后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轉向皇后,黯然道:「凝秋,我知道,你心裏是不願意的,只是,如今情勢所迫,我們王家面上是看著光鮮照人,實際上,唉,若是你的肚子能爭口氣還好,可是……」
皇后神色之間忍不住閃過一絲厭惡,想要說什麼,卻又想了想,面對自己的親生父母,終究沒有說出口。
「不必多說,」太后擺了擺手,阻止了皇后的話:「皇上是你的夫君,是你依靠一生的良人,當今的皇上雖然不是天下無雙的人物,可是論相貌,論才學,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人材了。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你對他有情也是情理之中。」
……
皇后微微一震,連忙低下頭去說道:「沒有什麼,母后不必擔心。」
皇后柔順地點頭應命,太后長嘆了一口氣,道:「沒有什麼別的事務,你就先去吧。」
門口輕輕地想起一陣聲響,是玉蕊端著一個紫金銅爐走了進來。
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在這個冰冷的深宮裡苦苦掙扎?
皇后悚然一驚,似乎是自己最隱秘的部分赤|裸裸地暴露了出來一般,忽然就落進了一個驚惶失措的境地,她試圖辯解著:「我……」
太后思量了片刻,說道:「對你他說,今次皇上啟用他的事情是十拿九穩了,可是那種輸不起的性子卻要好好地改一改,以前他跟隨在先帝身邊的時候,雖然作戰勇猛,號稱戰無不勝,固然他自己是智勇雙全,作戰奮力,可也有部分原因是因為運氣,一直未逢真正的名將。一直倒是平平安安地加官晉爵,到了今天的地位,連我們王家一族的族長之位都歸於他。如今南陳的那個什麼誠親王陳潛,聽說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不遜於顧清亭的名將,如果他還是那樣自以為是,心高氣傲的性子,直接辭了這一次的職位就好,也別再給我們王家摸黑,給大齊添亂!」說到後來,太后的聲音嚴厲起來。
皇後起身告退了。她的脊背依然挺直高傲,可是在凜冽的寒風之中卻有些微的偏移顫動,訴說著主人此刻彷徨無助的心情,初春的料峭之中,似乎連身影都蒼白了起來,看著她細瘦窈窕的背影漸漸遠去,太后也忍不住一陣黯然,「王家的女兒,終究要過這一道檻的。唉,本宮當年又何嘗不是這樣熬過來的呢。」
「那個蘇嬪,終究是個衛女,現在你爹他聽見衛字就要忍不住發脾氣。」定國夫人猶自滔滔不絕道:「衛人都是不可信的,想那顧清亭何其的狡詐奸險就可知……」
在這個後宮里尋找真情不過是鏡里拈花,水中撈月。
一時之間,空曠的大殿里詭異地沉默了起來。定國夫人低頭不敢言語。過了半響,皇后打破沉默問道:「不知道這次安排入宮的是誰?」
「什麼?還有一個?難道說如今我們大齊的美人是這麼層出不窮的。」太后帶著幾分諷刺地問道。
被突兀的喊聲打斷了自己的話,太后並沒有絲毫的生氣,她心裏苦笑道,「就算是尊貴一生,難道就開心了嗎?最終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同我一般,終年地坐在這個位子上……」可是說出口的卻是:「你能夠這樣想,我也欣慰了,至於這一次的入宮的女子,也是我們王家從大局考慮的結果,如果以後你有了孩子,這些人留不留都隨你,如果你還是沒有孩子,唉,還是要收養一個的。」頓了頓又道:「至於那個蘇嬪,如果乖巧聽話,留著也好,終究是有個救護皇上的功勞的。」
易求無家寶,難得有情郎,男子無情,富貴的男子更加無情,而富有四海,貴為天子的君王更加無情。
此外秀女們居住的地方也需要決定打掃,準備迎接新貴人。膳食也需要細細地考校,應該按照怎樣的份例準備。
聽到皇后的話語,宮人如蒙大赦一般,迅速而又有序地退了出去。
定國夫人心裏一陣為難,她轉頭看向坐在上首的太后。
如果說整個大齊的後宮還有哪裡是一如既往的安靜祥和,那麼就只有太后和諸位太妃居住的慈寧宮了。
皇后坐在下首,低垂著頭,不言不語。
也許自己唯一值得依靠的只有自己的家族,只有自己的親人,只要王家的榮華和威勢不倒,自己的后位就沒有一絲的動搖,自己永遠都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而不是後宮那些成群的妃妾。
聽到她說出這句話,定國夫人頓時鬆了一口氣。連連拍著胸口道:「凝秋,你也不要責怪我們做爹娘的狠心害你,反正如今皇上的心思也不在你身上,與其把寵愛給了別人,終究不如自己人用起來方便。」
「就是這麼個道理,如今娘親也說的明白了,凝秋,你覺得如何?」定國夫人忐忑不安地問道。
和*圖*書深夜,鳳儀宮中。
……
聽見了聲響,皇后忽然猛地把頭偏轉過去,背對著玉蕊。
後宮的妃嬪,進宮無非是通過選秀和採選這兩種方式,還有一種比較特別,就是被滅掉的國家挑選出來作為貢品的女子,或者是屬國以及地方官員為了討好而獻上的女子,這些被進獻進來的女子無疑是後宮裏面最為卑賤的一群,完全就是玩物一樣的性質。不像是採選和禮選,都是名正言順地入宮侍奉。
其中的採選,主要是從民間選擇容貌美麗、素質上乘的良家女子入宮。採選一般每年一次,秋季舉行,主要是為了充陳當年被放出宮去的宮女所遺留下來的空缺工作。所以多半都是充當宮女,只有少數容貌資質特別優異的才可能封為妃嬪,上一次的雲妃就是採選入宮的。
那是什麼?!
聽到太后的話,皇後身子微微一顫,沉默了片刻,終於抬起頭來,說道:「既然是母后和家裡的意思,凝秋自然不會反對。」
太后和皇后也都沒有挽留,只是說道:「你如今要回去,我還有幾句話要你帶回去,你好好說與你家老爺聽。」
「王家這一輩的女孩子雖然多,可是大多數都是資質庸碌之輩,或者有貌無才,行事愚魯,柔順有餘,進取不足,或者有才無德,空有美色,驕橫刁蠻,不知進退。只有你一個是可造之材,我堅持讓你入了這宮牆,反而是害苦了你啊。」太后滿是悔意地嘆息道。
太后看了她片刻,語重心長地說道:「凝秋,你可要明白,我們的富貴尊榮都是建立在我們王家的尊貴之上的,如果沒有了貴為高門貴閥的王家,我們在這個深宮裡,就算是再得寵,再尊貴,不過是無根的浮萍,隨時都有可能被突兀的風暴吹向不知道哪裡去,所以萬事要以家族為重啊。」
心裏雖然還存著疑惑,但是玉蕊臉上什麼也沒有表示,她知道自己現在不是多嘴的時候,恭順地將冊子撿起,交回皇后的手裡。
她竟然直到了那時候才明白,所謂的良人,不過是一個笑話,一個把痴情女子纏進去的噩夢,所謂的寵愛不過是交易一樁,一樁建築在權力基石上的交易,一方是富貴榮華,一方是美色歡愛。
……
太后又交待道:「原本棋子就是越多越好,後宮百花齊放最好,一枝獨秀才是大忌啊。」
正邁步進來的玉蕊怔住了,剛才她似乎看到什麼從自己長久服侍的主人光潔柔膩的面頰上劃過,如同亮晶晶的星辰,晶瑩剔透,一閃而逝。
皇后翻開卷冊,裏面用大紅的硃砂寫著一個個色彩明麗的名字,代表著一個個鮮活的花季少女。第一頁上,施柔兒三個大字就映入眼帘,皇後頭一次覺得,這為表示尊貴而特製的摻著金粉的大紅染料是那樣的刺眼,明晃晃地似乎是血一樣的顏色。
真正讓她的美夢徹底破碎的就是自己的父親,大將軍王奢在前方連接數次的慘敗讓齊瀧深深為之震怒,連帶著對她也沒有了好臉色,她至今仍然記得自己前去探望自己的夫https://www.hetubook•com.com君卻被從大殿里趕出來的時候,那種錐心刺骨的痛楚和恥辱。還有自己苦苦哀求他饒過自己父親時,他眼中毫不掩藏的厭惡。一切都是假的!他所給予自己的柔情和看重都不是給那個叫做王凝秋的女子,而是給予自己身後的家族,是給予大齊第一的豪門貴閥的王家,他不是娶了她,他娶的是王家龐大的勢力和關係。
她忽然之間就無法忍受了,手用力地摔出,把那本冊子丟的遠遠的,「砰」的一聲,冊子撞到了地上,餘力仍然沒有消停,在地面上飛快地滑行了起來,直到撞擊到內廊的柱子,才停止了下來。
如果不是那本金光閃爍的冊子還靜靜地躺在那裡的話,玉蕊也會忍不住認為剛才的驚嚇只是幻覺。自己服侍皇后多年從來沒有見過她這樣的失態和憤怒。是因為宮裡又要有新人進來嗎?玉蕊疑惑地想著,可是以前也有好幾次的選秀和採選,從來沒有見到過皇後會這樣的嫉妒啊。
皇后沉默了一陣子,抬手接過那本用金箔包起的卷冊,明明是輕飄飄的一本,落在手裡卻好像是有萬均之重。皇后的手甚至忍不住顫抖,似乎承受不住這樣的份量。
在痛徹心扉之後,她開始頓悟了,她終於明白自己只是一個符號,在自己的夫君眼裡,自己是代表著一份龐大的勢力,在後宮的妃嬪眼裡,自己代表著一份莊嚴和同時也是一個障礙。
「娘娘?」玉蕊驚惶地跪下,周圍服侍的宮女內監也都連忙跟著跪下,呼啦啦跪了一屋子的人。
看著定國夫人遠去的身影,太後轉頭對著皇后說道:「心裡頭還是難受?」
入了宮,她雖然貴為正宮,可是齊瀧頗多內寵,她有幾分的失望,好在齊瀧對她還不壞,是一個丈夫對自己正妻的應有的尊敬,雖然說不上柔情蜜意,可是也是舉案齊眉。他終究也是看重自己的,也許自己就應該這樣,為了他做一個賢惠的女人,不愧對這皇后的地位和信賴,那時候的她下了這樣的決心。
尚服局正在趕製秀女的服飾,上一次的選秀是在隆徽元年的時候,齊瀧剛剛繼位,正值先帝駕崩,國喪其間,所以連秀女的衣著打扮都簡化了不少,今年算是齊瀧繼位之後最正統的一次選秀了,衣服自然又要考慮隆重華美,又要符合禮儀規矩。忙壞了尚服局的不少典衣,典飾女官。
皇后對這些話恍如聽而未聞,只是低著頭,神色冷淡漠然,彷佛受了訓斥人不是自己的母親。
鮫綃碎剪,不寄相思。
正所謂「採選無豪門,禮選無庶族」。民間士庶之別涇渭分明,宮裡頭妃嬪之間,出身世家還是寒門,對於前途位份的影響也很大。
尚儀局需要準備秀女入宮的禮儀工作,參拜皇上和太后的禮節,以及面見各宮主位的儀式。一旦秀女被選中,就要留居宮中,被教授一個月的禮儀規矩,需要尚儀局專門派教習嬤嬤前去指導教誨,而且以後這些秀女之中如果有人違背了宮制祖訓,當初承擔教習的人也要跟著被連罪。
此時慈寧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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