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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鳳闕

作者:燈火闌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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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10、東風誤(七)

番外

10、東風誤(七)

她就好像是一隻活躍了一整個夏日的螢火蟲,在第一場秋風襲來的時刻,如同流星一般從自由的天空上隕落。
我知道,眼下散布這樣的謠言並不是合適的時機,王家的勢力太大,而齊瀧必須緊緊地依靠在王家的勢力上,才能夠使他剛剛到手的皇位穩固。
因為我敏銳的嗅覺已經告訴我,茶水之中有著紅蘿藤的汁子。
紅蘿藤是一種很罕見的補藥,平時對人有益無害,但是在兩種情況之下,對於女子卻可以造成決定性的傷害,孕婦如果喝了,會使生下來的胎兒卻會變成白痴,活不過兩三年。而另一種情況是,它與生長在極寒之地的名茶丹楓白露相和的話,會使女子終生不孕。
我的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宮廷就是這樣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方,你永遠都無法確切地把握你的敵人在哪裡。
長久未曾見過的字體呼喚起來父皇對於自己昔日寵妃的記憶,也許是在父皇的心中,這份記憶並沒有完全消失,並且被這一紙奏摺勾起。他爽快地同意了。
她沒有告訴過我就開始干這樣瘋狂的舉動。我苦笑了一下,她是害怕我阻止她吧,畢竟,我已經阻止過她很多超出理智的行為了。
紅蘿藤原本只有https://m.hetubook.com.com海邊的懸崖峭壁上出產,採摘不易,所以知道的人不多。除非是接觸過這種東西的人,不然很難辨認出來。
顯櫦二十四年,我的父皇,名震天下的齊武帝,駕崩了。
也許她不知道,僅僅憑藉著眼神,我就已經認出,她就是那天在碧波池裡面遇見的女子了。
那時候的我,從來沒有想到過,我和她之間的牽絆會這樣長,長到貫徹了我剩餘不多的全部生命。
日子依然繼續。
在之後的那些年裡面發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比如,我父皇下旨賜下了我的婚事,可惜在還沒有正式舉行婚禮的時候,那位傳說之中的嬌弱小姐就香消玉殞了。
這個宮廷裏面,可是有永遠都不會變化的人?
這那一場戰鬥里,我經歷在生平從來沒有過的艱險。讓我最貼切地明白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尤其是後來我知道,這次的青衣刺客溫弦的年齡尚且比我還小。這種絕頂的武學奇才,將我長久以來為之自傲的信心擊地粉碎。
當我因為極度的疲倦跌坐在地上的時候,我看到刺客手中的劍像是夏日夜空的閃電一般脫手而出,向著齊瀧飛去。
然後是奇迹一和圖書般從天而降的刺客,讓原本平淡無奇的宮廷筵席情勢急轉直下。
她成了太妃,而且是大齊龐大的後宮裏面封地最高的一位太妃。
她成為我人生最後最濃重的一抹色彩。
仇恨,和懷疑永遠沒有機會報仇的絕望讓她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無法冷靜下來籌劃那些精細的計謀。
但是我找不出一個理由來阻止她這樣瘋狂的舉動,只有竭盡全力,將可能會牽扯到她身上的線索全部斷掉。
這樣諷刺性的結局幾乎把她逼入瘋狂。
平淡無奇的日子一隻持續到了十四歲的時候,那一天,她告訴我,以後不要再去尋找她了。也許是因為一個失寵的妃嬪,一個即將成年的皇子,確實是讓宮廷流言為之瘋狂的話題。
我甚至無法走近她,安慰她。齊瀧在繼位之後給予我親王的封號。一個親王,和一個太妃,兩者之間,是比較起一個皇子和一個妃嬪更加遙遠的距離。
那一天,我前去面見齊瀧,商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在談論了片刻之後,齊瀧命人奉上茶。
十六歲的皇子應該離宮居住了,那一年,父皇按照慣例賜給我一座府邸,同時,她上表,請求父皇讓我有機會入各部歷練學習。
https://m.hetubook.com.com接著金玉相擊的清脆聲音響起,其實,這樣的聲音與她合稱地出奇。昏迷之前,我心中奇迹般的升起這個莫明其妙的念頭。
於是在這一年,我終於離開了這座居住了十六年的宮廷。有了屬於自己的府邸,有了屬於自己的天地。
我的臉上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只是笑著問道:「皇上,這茶是什麼品種?倒真是稀奇。香氣很是濃郁。」
在那些年裡面,我的表現一如既往,不溫不火,庸庸碌碌。在所有人的眼裡,我是一個儒雅有禮的皇子,雖然沒有什麼出眾的才華,沒有什麼堅強的背後勢力,但是將來必定也是個富貴安閑的王爺。而在暗中,我終於開始著手培養起屬於自己的勢力,並且樂此不疲。雖然一開始的起步艱難無比,但是有她在背後支持,並不是如我想象之中的困難,她的家族在坤州的勢力龐大,而她的父兄當年在軍中留下的人脈也不容小覷。
年僅十八歲的嫡出四皇子齊瀧登上了皇位,而依舊是王家的女兒入主中宮。
這個是朕從皇后那裡拿來的楓丹白露,上一次前去鳳儀宮,看到她就在喝著這種茶,好像是妙儀太妃那裡進貢過來的。
也許我們還是幸運的,這件事和*圖*書情並沒有被人發覺,茶葉不多,也很快就被皇后喝盡了。
她開始在宮中散布謠言,將齊瀧並非太后親生兒子的傳聞散播出去。
可惜,所有的進程都在一個巨大的變故面前嘎然而止。
有時候人生就是這樣的巧妙,她因為想要報復而費盡心機的討好奉承自己的仇人,可是在一切都功虧一簣的時候,卻是因為這樣虛偽的討好奉承而得到了仇人的信賴。
也許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徹底地意識到,她不再是那個我初次見到的水晶一般晶瑩的少女,她再也不會笑得像春天的小鳥那樣歡暢自在,再也不會輕聲低呼著,「啊,你的額頭受傷了。」然後不帶絲毫心機的掏出散發著蘭花清香的絹帕。
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她開始衰弱並且迅速地蒼老,每一次見到她,我都會驚惶不知所措。想不出阻止這一切的方法。
當然,這一切,比較起王家的勢力來說,簡直就是螞蟻與大象的區別。
也是在這一段時間里,在一個機緣巧合之下,我知道了她父兄的當年兵敗身死的秘密,並且告訴了她。
一瞬間,我口中的茶水變得苦澀無比。
之後自然就是殫精竭慮的綢繆復寵,報仇……
她是個充滿著傳奇色彩的女子,一直到死,我都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地去形容她。
我新奇地看著杯子裏面的東西,尤其是它的氣息縈繞在我的鼻端的時候,我震驚於它的氣味。
齊瀧要死了?!當這個念頭還沒有在我的腦海裏面形成精確的意思,甚至我還沒有來得及感到恐懼或者悲哀,就看見一個身影撲在齊瀧的身上。
而所有的加速,都是因為一個女子的出現。
有時候,我會禁不住想起齊瀧的皇后,那個王家的女兒,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我以為自己見到了當年的皇后,如今的太后。兩個人何其的相似啊!可是,她的眼中卻比她的姑姑更加多了一樣東西,就是她看齊瀧時候的眼神,是從來沒有過的灼熱和喜悅。
這個女子,她可是知道,她永遠也不能為自己心愛的人生下孩子了。
我第一次見到她是在碧波池畔,她充滿著力度的毫不示弱的目光讓我驚訝,並且升起了前所未有的興趣。第二次見到她,已經是在天香園的筵席之上了,那時候的她,看似嬌弱無限,卻更加讓我吃驚。
果然,之後齊瀧下旨嚴格地徹查了這些謠言,用雷厲風行的手段將這一切鎮壓了下去。
在明面上一切祥和的時候,底下的暗潮湧動的速度卻在加快。
於是我們停止了明面上的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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