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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才怎麼不回答？」

這天晚上，楊凡的父母可高興壞了。他們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寶貝兒子一直「學習」到午夜十二點才上床睡覺——要知道，以前楊凡還從來沒學習到十點半之後過。

「真巧啊。」陳芊芊緊趕了幾步走到楊凡身邊，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很少見你這麼遲才到學校哦。」

「楊凡。」一個楊凡朝思暮想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哪有這回事！」楊凡對趙風平微微一笑，但他的心卻像被扎了一下。

「我在北京市第一人民醫院。」

「啊。」楊凡從半夢半醒之間清醒過來，他猛然站起，不過卻只能茫然的看著老師發愣。他實在不知道剛才小劉老師問的是什麼問題。

「楊凡。你來回答一下。我們這個學期曾經學過幾篇魯迅先生的文章？」她突然提了一個問題。

「喂，你什麼時候變得膽子這麼大了？」趙風平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楊凡身邊，一拍他的肩膀，「早晨才和陳大美人一起進門，放學就又調戲起曹大美人了！還想一箭雙鵰啊？」

「恩，那你先坐下。」他答上了問題，小劉老師便不好發作，只得忍著怒火讓他坐下。

好在經過這一場驚嚇，楊凡再沒有了剛才那副睜不開眼睛的樣子，多少讓小劉老師覺得有面子了點，便沒有再找他的麻煩。下課鈴一響，她便宣布下課，夾著書從教室離開。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第二天七點之後才被母親叫醒的楊凡整個早上都不停的對自己這樣說。再這樣下去，陳和圖書芊芊是一定會跟自己「拜拜」的。他已經在「夢」里失去過她一次，那種極度的失落和失去所有的目標，整個人空蕩蕩的感覺到現在還深深的印在他的腦海里。

「老湯來了。」楊凡突然擺出一副正兒八經的樣子，嚇的張蓬又刺溜一聲跑回了自己的座位。等他驚魂稍定，才發現老師原來還沒來。剛準備過來找楊凡算帳，結果被他的同桌，楊凡的另一位死黨趙風平一把拉住。

「嘿，我看他確實挺想要台電腦的，不然就給他買了吧。」周霞對丈夫說。

「啊……是啊。」楊凡結結巴巴的說。他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嘴巴，都二十一世紀的大好青年了，怎麼到她面前還說不出話來？

「剛才我在想啊。」楊凡一臉無辜的樣子，全班哄堂大笑。

曹琳芳啊……唉！你說，我該怎麼面對你呢？楊凡的思緒又回到了當初的夢中……

「這回是真的來了。」趙風平在張蓬耳邊輕聲說。

「因為我喜歡你。」說出這幾個字之後，楊凡在電話里就能聽出來。曹琳芳哭了，而且哭的很傷心。她哭泣的聲音從話筒里傳過來，非常清楚。

「不好！」

兩人一路聊著走到了教室門口。和陳芊芊在一起的時間總是顯得那麼短暫，楊凡還是第一次希望上學的這段路能長一點，再長一點。

「為什麼？」楊凡很驚訝。他不明白曹琳芳怎麼會用這種語氣和自己說話，他甚至在想曹琳芳是不是把自己當作別人了。

楊凡雖然說話結巴，可ｈｅｔubｏｏｋ.ｃoｍ•cｏｍ是卻在心裏不停的用最肉麻的話讚美主。當陳芊芊真的停下腳步湊近了看楊凡是不是有黑眼圈的時候，他簡直覺得被這一段路就是人間最美麗的天堂，而他就是天堂里那個最幸福的人了。

張蓬笑著說：「好你個楊凡啊，誘我上當是不是？我才不會上你的當呢！」

楊凡也不生氣，反倒笑著嘆了一口氣：「唉，總比某些人色心都沒有，一輩子當太監強哦……」

看到昏昏欲睡的楊凡，小劉老師感覺更加奇怪。這個昨天還顯得有心努力用功的小傢伙怎麼又突然又懶起來了？

「那就是……」

「楊凡！」

「嗯……再看看吧，再看看……」楊威榮也有些心動，不過還是堅持著自己的原則。

「啊，我這幾天有考試……」楊凡並沒有相信曹琳芳的話，她的語氣實在不像是一個快死的人。而且，楊凡也更願意相信這個好朋友是在跟他開玩笑。

「嗚……還真的是……」陳芊芊倒不覺得剛才的動作有什麼不妥。她與楊凡做了十年同學，兩人也可以算得上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而且在這個時期她的心靈還沒有受到網路時代的觀念影響。

父母不肯買電腦，楊凡不得不繼續在筆記本上默寫著自己記憶中的文章。方建似乎也已經習慣了他奇怪的表現，只是在老師將要提問的時候用胳膊肘捅捅他的腰，其他的就一句話也沒說。

由於昨天晚上違反了自己的生物鍾，楊凡整個上午都顯得昏昏沉沉的。剛開始的幾https://m.hetubook.com.com節課他還能勉強支持著聽下來，可是最後一節小劉老師的課他就實在是支持不住了。雖然剛從大學畢業的小劉老師在他們班所有的老師里長相算是最能看的過去的，但是她的魅力還不足以讓楊凡克服睡魔的困擾。

「我真的有考試，考完了我去看你好不好？」楊凡自己都覺得這話說的很可笑，他好象在哄女朋友，可是他和曹琳芳卻什麼關係也沒有。就算硬要說有，也不過是高中的時候坐了三年的前後桌而已，他們之間恐怕說話都沒有超過二十句。

「恩？」

「你到底來不來？」聲音里似乎又加了點賭氣的成分。

「我快要死了。來陪陪我好嗎？」曹琳芳的聲音依然是那麼平靜而柔和，就像她臉上永遠帶著的宜人的微笑。

「你是曹琳芳？」雖然已經有快三年沒見過面，但是楊凡依然能立刻聽出她的聲音。有些人你或許不會總是想著她，惦著她，但是卻絕對不會忘記她——曹琳芳就是那樣一種女孩。

「這學期我們學了兩篇魯迅先生的文章。」

「恩。」曹琳芳的聲音里似乎還帶上了一絲頑皮的笑意，「為了找你的電話，我可花了不少工夫呢。」

楊凡向她伸出一隻手。曹琳芳驚訝的看了楊凡一眼，然後臉微微一紅，伸出手輕輕和他一握，立刻急急忙忙的背著書包走了。

「那當然啦，不用功哪裡能有成績呢。」說到正經話題上，楊凡又找回了些自信，「你說呢？」

「我們學了多少篇魯迅的文章。」方https://www.hetubook.com.com建繼續歪著嘴小聲提醒。不過他卻不敢移動身體，甚至不敢過分的張開嘴巴，所以他提醒的音量可想而知，站起來的楊凡根本一無所聞。

方建趕緊用胳膊捅楊凡：「問你哪，哎，問你哪！」他歪著嘴小聲喊道。

「哎，你什麼時候偷偷自學了微積分啊？聽說那個可是很難學的呀。還有，你的英語怎麼突然變得那麼厲害了？莫非以前一直是在……嗯？」陳芊芊跑到楊凡前面，倒退著走。一雙美麗的眼睛盯的楊凡更加不好意思起來。

看著楊凡像塊木頭似的站起來，然後同樣像塊木頭似的緊閉著嘴巴不說話，小劉老師不知怎麼的就湧起一絲怒氣。她正要發作，楊凡卻又開口了。

「絕對沒有。其他嘛……主要是我最近比較用功嘛……你看我眼睛邊上是不是有黑眼圈？」

楊凡就坐在她的病床邊。三天了，他在這裏陪了她三天。雖然這三天里有兩門考試，但是他卻沒有一點心思參加。不因為別的，只是因為病床上的曹琳芳，這個曾經也美麗的會讓人愛到心裏的女孩子突然在幾天前打電話給他。

「別哭別哭。我馬上就來。你現在在哪裡？」楊凡也不知道該如何應付這樣的局面，他慌慌張張的一邊試圖在電話里安慰曹琳芳，一邊打聽著她的位置。

「那倒是。哎，對了，你哪天說的單詞好象有好些我都沒聽過，你在哪本書上看到的？哈，聽起來很不錯啊，介紹給我吧。」

「誰說本大俠……」張蓬說到一半突然笑了。剛才楊凡的話其實就是一個陷阱和*圖*書，如果他說自己想當太監當然不可以，如果他說自己不想當太監，那一樣會被楊凡追問：那你的MM在哪裡呢？

北京市第一人民醫院里，臉色蒼白的曹琳芳躺在病床上。原本嬌艷美麗的她卻已經瘦的幾乎看不出人形。蒼白的臉色與旁邊的照片比起來，更是會讓看見她的人都感覺到揪心的痛。

「如夢如幻啊！我就感覺自己似乎進入了天堂……」在朋友面前，楊凡毫不在乎的和他們開著玩笑，他甚至沒有掩飾自己對陳芊芊的愛慕。

「沒什麼，互相幫助嘛。」曹琳芳微笑著說。

「切！本大俠還不知道你？也就是有色心沒色膽。」張蓬拇指向下沖楊凡一比。

驚喜的轉過頭去，楊凡還保持著啃饅頭的動作。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的動作很不雅觀，趕緊尷尬的把饅頭藏到身後，囫圇吞棗的把嘴裏的饅頭咽了下去。

「謝了。」小劉老師剛走出教室，楊凡便走到前桌的曹琳芳面前，一臉真摯的向她道謝。剛才要不是她在筆記本上寫下了問題和答案，恐怕自己就要被小劉老師抓反面典型了。

從桌上抓起一個饅頭，楊凡就匆匆忙忙的衝出了家門。走到大街上，他又稍微放慢腳步。他可不想成為昨天那種車禍中的犧牲者。狠狠的啃著手裡的饅頭，楊凡一邊走一邊想心事。

看到楊凡居然和班上最漂亮的大美女一起走進教室，張蓬「呼」的一聲就從座位上竄了過來。一邊把剛抄完的作業扔給楊凡身邊的方建，一邊嘴裏還吹著口哨。「哇奧，和陳大美人一起來學校呢！有什麼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