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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凡看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對不起陳芊芊的實在太多，多到他連道歉都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開始。坐在回醫院的汽車上，他又一次反反覆復的在心裏問自己。我愛陳芊芊嗎？

體育館前面的一片空地上果然聚集了很多學生。有不少穿著統一的「慈善T恤」的學生在裏面維持秩序。在體育館的門口，還安置了一個類似於舞台的東西。台上放著幾張桌子，也有幾個學生正在上面講演。在舞台最上方，卻是一個橫幅。上面寫的是「為花季少女募捐，盡我們一份心意」。

嘟——嘟——深夜裡，手機的鈴聲突然將楊凡從夢中驚醒。他摸索著從衣服口袋裡拿出手機，喊了一聲：「喂，哪位？」

那位苦追陳芊芊不果的姚遠也抱著兩本《黑科技時代》樂呵呵的跑了過來。他把書打開在楊凡面前，故意皺起眉頭嘆息著：「我還說為什麼陳芊芊一直說有男朋友了。原來是你，唉，輸給你我也認了。誰叫咱喜歡看你寫的書呢？」

「你回來了！」看到楊凡出現在病房的門口，曹琳芳喜悅地喊著。

楊凡在心裏苦笑著看這幫學生胡鬧。他甚至想起在夢中的時候自己也做過的幾件同樣的事情，大一的時候組織義演，大二上學期的時候組織義賣……現在再想起來，那些其實真的都是在胡鬧。但是他又有些惆悵，大學生的熱情似乎永遠是隨著他們年齡的增長而漸漸消退。胡思和_圖_書亂想中，陳芊芊已經結束了她的講演，將話筒交還給主持人。台下一片掌聲。

「楊凡。」曹琳芳湊到楊凡耳邊輕聲呼喚著。

「方茜。」女生乾淨利落的介紹著自己。

「哦，風平啊。」楊凡還沒有從睡眠狀態完全蘇醒過來，「有事情？」

「哈，你的名字就不用說了，我們都知道。」女生的個性很張揚。不知道是不是與北京大學那條鼓勵學生「張揚個性」的校訓有關係。「走吧，到體育館那邊去。好多人都在等著你們呢！」

楊凡看到橫幅和舞台就苦笑了。北大的學生看起來就是和別的學校不太一樣，的確非常有性格。無論什麼事情到了他們手裡，立刻無事化小，小事化大。

活動一直持續到晚飯時間，楊凡也體會了一把「簽字簽到手抽筋」的感覺。不過另他覺得更加尷尬的卻是北大學生的目光。楊凡簽字的時候，陳芊芊就坐在他身邊。那些手裡捧著書的學生們都用一種羡慕和曖昧夾雜的目光在他們兩人的臉上掃來掃去。

「好多人？什麼人哪……」陳芊芊還沒說完就被方茜拉著跑了起來。

「什麼！」楊凡終於被完全驚醒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你問這幹什麼？是不是電視里那些事情？」楊凡反問，「別聽那些記者的，他們都是些惟恐天下不亂的傢伙。」

不過他站到台上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有些不知所措，心裏原先想好的幾ｗｗw•ｈｅtubｏｏk•ｃoｍ.ｃoｍ句場面話竟然一句也說不出來。尷尬的站了一會，陳芊芊心有靈犀的過來幫他借了圍。她拿過楊凡手裡的話筒，向主持人露出詢問的神色。

「我就知道。」曹琳芳笑著，眼睛里流露出一種溫存，「過來抱著我好不好？」她撒嬌似的說。

「這事情我來處理。你放心，保證一天之內恢復伺服器運行。主要就是怕你上網看到起點的伺服器出了問題擔心，事先告訴你一聲。」

「不是，是我自己想知道。你是不是很早以前就喜歡她？」

「對不起。」走在回陳芊芊宿舍的路上，楊凡終於將這句一直縈繞在心頭的話說了出來。

楊凡簽字的筆抖了一下。面前人的話捅破了他與陳芊芊之間的最後一層窗戶紙。他看了一眼陳芊芊，卻沒看到有什麼異狀。但是楊凡知道剛才那學生的話，她肯定聽到了。

「我好高興。」

主持人不但不反對，反而是一副欣喜的樣子，似乎他更希望看到陳芊芊的講演一樣。台下的學生也都變的聚精會神起來。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些人是在為楊凡的事情而聚集到一起。所以當主持人興奮的宣布他們已經請到了通靈者本人到現場來的時候，楊凡也不好意思不上台去獻醜一番。

無可奈何的，楊凡也跟在了兩個女生身後。第二次到北大來的他還沒有認清這裏的方位，如果一個人胡亂走的話，很可能會迷路。

「就和_圖_書是剛才。」趙風平大喊著，「突然一下，伺服器的訪問量就大了二十倍。我們肯定是在被別人攻擊。我剛剛重起了伺服器，也沒什麼用。」

「嗯。」楊凡笑笑。

楊凡順從的走過去抱住她，兩人享受著片刻的溫馨。

「楊凡？我啊，趙風平。」聲音很急促。

「嘿嘿，這幫雜碎也不看看他們惹的是誰。」趙風平笑著，「雖然還沒正式加入吧，不過怎麼說我也能算半個中國紅客同盟成員。跟我玩黑客？他們還嫩了點。你就等著看場好戲吧。」

「如果沒有我……我是說如果。如果沒有我，你會不會和陳芊芊在一起？」曹琳芳很認真的看著楊凡，「說實話，不要騙我。」

「你也跟上吧。」方茜並不算特別客氣的對楊凡說。不知道她是因為跟陳芊芊太熟，以至於把楊凡也看作了自己人，還是天生對任何人都不會有所謂「敬畏」的感覺產生。

楊凡不說話，他不想騙曹琳芳。

「楊凡。」楊凡也不願意多說話，伸出手去與她輕輕一握。

楊凡和曹琳芳的擁抱一直持續到門外響起了曹琳芳父母的腳步聲。在他們回來之後，楊凡又聊了一會，直到晚上九點多，護士過來通知病人要休息的時候楊凡才離開。

「幹嘛要說對不起？你又沒做對不起我的事。」陳芊芊抬起頭，費力的笑著。

雖然楊凡的名氣很大，但是北大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傢伙對他到底有幾分崇敬或者仰慕之情m.heｔｕboｏk•com•coｍ實在是很難說。不過陳芊芊卻是生物工程系的學生，用他們的眼光來看，這是一個自己人，而且她還是一個名副其實的美女，所以陳芊芊一上台，自然吸引了下面大部分人的關注。

「這如果不成立，怎麼會沒有你呢？」楊凡笑著回答。

「嗯？」楊凡轉過頭來，在相距不到十厘米的距離上看著她的臉。

「各位同學，謝謝大家能在這裏幫我們組織這次的活動。相信有關曹琳芳的事情大家都已經從最近的新聞和報道裏面看過了。我相信今天到這裏來的同學都是抱著同樣的目的，那就是……」舞台上的陳芊芊顯得非常老練。這又讓楊凡想起了高中的時代，每次班上組織活動的時候不都是陳芊芊負責主持的么？

打電話給陳芊芊的那個名叫方茜的女同學早已經等在了那裡。一見到兩人她立刻跑了過來。先和陳芊芊來了一個誇張的擁抱，然後又向楊凡伸出一隻手。

雖然楊凡不如陳芊芊對台下的人有吸引力，但是依然有不少看了《黑科技時代》的學生跑會宿舍拿了書過來找他索要簽名。幸好楊凡的字以前刻苦練過一段時間，否則在書上籤的歪七扭八，少不得又要被鄙視一番。

「那……會吧。她那麼漂亮，要是沒有你，說不定我就和她在一起了呢。」

「大事情！」趙風平幾乎是用喊的，「起點被黑客攻擊，伺服器現在全都癱瘓了！」

「怎麼會呢？」楊凡走到床邊坐下說，和-圖-書「你爸媽呢？」

「那怎麼辦？」楊凡完全沒主意。對電腦他雖然不是一竅不通，可也懂的不多。

到達北京大學校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鍾。還沒吃午飯的兩人匆匆忙忙的隨便找了一間食堂填飽肚子，然後便一起來到了陳芊芊的宿舍樓下。

「還是不肯說。」曹琳芳笑著，「再換個問法好了。你喜不喜歡陳芊芊？還是要說實話哦，別騙我。」

「那就全靠你了。」楊凡鬆了口氣。

「你說。」楊凡對她溫柔的笑著。

「沒什麼。」趙風平那邊傳來的不但有喊聲，還有噼里啪啦敲鍵盤的聲音。楊凡幾乎可以想象出他把電話開著免提，雙手不停砸鍵盤的樣子。

「不高興？」曹琳芳突然問道。

回到那家十五塊錢一晚上的旅店，楊凡倒頭便睡。這幾天的奔波實在是讓他太累了。躺在硬板床上，他卻想到了陳芊芊。連他一個大男人都這麼疲勞，陳芊芊又會有什麼樣的感覺呢？如果他帶著曹琳芳走了，不知道陳芊芊要怎麼向她的同學解釋。迷迷糊糊的，楊凡睡了過去。

「別逃避問題。」曹琳芳堅持著，「正面回答。」

「他們剛回旅館了。」曹琳芳笑著說，「楊凡，問你個問題好么？」

「呵，我也是……」

楊凡與陳芊芊剛剛走下飛機的時候，正是中午十二點三十分。面對陳芊芊的小小要求，楊凡當然不能拒絕。於是兩人便直接乘公交車前往市中心，然後再搭上另一班公交車趕向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