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仨豹子擺弄著那隻殘手，邊對架著我的人說：「先把他的嘴給我扇歪了，我看著他這臉就彆扭！」

「操你媽……」我說著，把頭一轉，倆眼狠狠瞪著他：「聽見了嗎！」

我只是雙手護著頭，身子蜷縮起來，護住我的關鍵部位，就任由他們對我施暴了。

「他那是抽的，不是哭，你看好了。要不說我進去這些日子你他媽沒長進呢，你混、混、混，混了半天混哪去了！」那胖子開始指責仨豹子了。

仨豹子鬆開了揪著我頭髮的手，我的頭髮順著他的手指縫慢慢散落，人也隨之倒下了。

我迷迷糊糊的就聽到幺雞語氣很冷的說：「你現在說什麼都是扯淡，等那個趙學義來了，你再表現也來的及，別拿個小孩兒出氣就行。」

一股香氣立時侵入進我的鼻息。

話剛說完，就一拳狠狠搗在了我的肚子上。

就在這時候，一道我非常熟悉而且非常柔美的聲音傳到了我的耳膜。

那倆人就放下了手，這時候，我就感覺臉一漲一漲的跟火燒的似的，伴隨而來的還是我的眼淚。其實，並不是因為他們打我，我才流淚的，而是這幾個大嘴巴子扇的我，眼眶發熱，我一眨眼，不自覺的就流出了眼淚。

燕子，對不起了，我可能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還有，趙茜……

那，我就以犧牲我一個人換來表哥的平安吧，我覺得這樣值了。

「表哥，我不要。」

突然，我低和圖書著的頭就被一隻大手抓了起來。我的整個人就這麼被直直地拎了起來。

「老三，你打個小孩本事是么？」

「廢話我不多說，今天把你弄來，就是讓你把你那倆哥叫來，要是能來，你就沒事，要是人來不了，對不起，弟弟，就別怪哥哥我手重了啊。」

我抬眼看向了說話的人，這時候，我就覺得我的眼皮有些睜不開了，大概是眼睛也被打腫了。

「你看你那個揍兒，就這幾下子還你媽哭了啊？」仨豹子挺鄙夷的對我說。

「有你表哥的電話吧，現在就給他打電話，打完電話你就沒事了，要不，待會兒你就會比現在更慘。別不信，我說到做到，我就是打小孩也不手軟的。這個你應該了解。」仨豹子抓著我的腦袋對我說。

我覺得此刻我的雙眼是無神的，因為我已經不敢也不願再瞪著仨豹子了。

幺雞看著我笑了笑，她今天穿得也非常漂亮，是一件連體的黑底印紅碎花的旗袍裝。這次她的頭髮並不是披散著，而是高高挽起了一個髮髻。

「仨豹子，操你媽！」我一邊忍著疼，一邊從牙縫裡蹦出了這句話。

我被這一腳踢得向後倒退了數步。緊接著，我就被四隻大手給架了起來。

在他旁邊一直看著沒說話的一個人說：「我說仨豹子，你他媽是飲驢呢，有你這麼喝茶的么？」

淚水充盈了我的眼眶，從我的眼眸流了下來，直至嘴唇。https://m.hetubook.com.com

「曉永，你喜歡的紅蜘蛛，給你……」

不過，我還是緊緊咬著牙，我不能給表哥打電話，絕對不能，以表哥的脾氣，他是一定會來這裏的，而現在這個形式，明顯就是他們做好的局了。表哥就是來救我，能全身而退么，我給出的答案是，肯定不能的。

我就覺得我的鼻子忽然一酸，一股熱流順著鼻孔傾瀉而下了。

仨豹子被那人說了幾句，也沒理那人，就走到我的跟前，對架著我的那倆人一使眼色，那倆人就把我放開了。

話說到這兒，幺雞也沒有再說話，我只聽到那高跟鞋的聲音離我越來越遠了。

……是鹹的。

這時候，就聽那個大胖子金寶說：「你個娘們兒別跟著攪合這個，他又不是你養的，你還心疼是怎麼的，該打牌打牌去，別跟這兒攙和。」

這一拳打得很重，我被這一拳打得捂著肚子蹲在了地上。

仨豹子越打越不解氣，彷彿是把對錶哥他們的怨恨都發泄在我的身上了。

仨豹子從那間屋子裡走了出來，獰笑著看我，那眼神，就好像一隻得逞的狐狸在欣賞著自己到手的獵物一般。

緊接著，就是「啪！啪！……」

打著打著，就從巴掌轉到了拳頭了，一拳拳的搗在了我的眼眶、嘴巴、鼻樑上。

那個身影是我至今仍不能忘懷的，玲瓏有致，完美無缺，任何一個詞來形容眼前這個人曼妙的身姿，都https://m•hｅtuｂook.ｃom.ｃｏｍ是那麼的貼切。

在我身後架著我的一個人應了一聲。

「我知道你喜歡它，我還多的是了，這個就給你了。」

幺雞，這個人就是幺雞。一個我只見過了兩次的女人，而且這兩次的遇見，好像還都是對立面的。但是，就是她，是在這間屋子中唯一一個替我說話的人。雖然她是在不屑仨豹子的言行，但是，至少我是認為她是在幫我說話。

隨後幺雞站起了身，說：「寶哥，他還只是個孩子，你們把他扣這兒也就行了，沒必要對他動手。」

「行，走著！」

仨豹子站起身，對幺雞說：「莉姐，要不是他我的手能成現在這樣么，我打他就是出出氣，等那個西郊的侉子來了，我他媽讓他斷手斷腳。操！」

「表哥……謝謝表哥！」

雨點般的拳腳擊打在我的身上，疼痛感緊緊跟隨著我，我的神志也慢慢模糊了。

我咳嗦了幾下，努力睜著眼睛看著眼前的幺雞，說：「打我沒關係，別找我表哥，行么？」

我就這麼傻傻地看著他，突然，他把手中的煙向我使勁一彈。我就看見點點的火光向我投來。我趕緊向旁邊一閃，緊接著，就是一個大皮鞋踢到了我的胸前。

那張瓜子臉的美顏離我是那麼的近。我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和她說話。

「我操你媽的！」仨豹子咆哮著一把就抓起了我的頭髮，緊接著就是左右齊攻，用手正反地抽我。

其實，我hｔtｐs://m.ｈｅｔubooｋ•com•coｍ還真不是被打哭的，不過，我這時候也不能對他解釋了，愛怎麼地怎麼地吧。我算是明白了，這是來找我尋仇的了。

接著，就是「嘎嘎」的高跟鞋的聲音，越來越近。

「呦，都打成這樣了。真他媽不是人！」

「我操，還挺哏啊。行，看來剛才還是沒打疼，是吧。哥幾個兒，讓他再舒坦舒坦。」仨豹子說完，就把手一撒，我就又無力的堆在了地上。

「行了，先停會兒。」一直端坐在我跟前的那個胖子一招手，對打我那倆人說。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再說一遍？」仨豹子蹲下了身，把嘴湊到了我的耳邊問我。

話音剛落，一隻柔軟的手隨之拂過了我的臉龐。

恍惚中，我看到了四輩兒、管鵬、吳強幾個，我們還是在那個大院子里嬉戲打鬧，在小土坡上追逐，四輩兒的笑容是那樣的清晰，漸漸的，他們竟然離我越來越遠了，直至消失。我又看到了表哥，他還是上學時候的模樣，笑起來挺傻的。

仨豹子一聽胖子這麼說，身子向前一挺，剛要說話，卻欲言又止，又看了看我后就從茶托上拿起了一盞茶杯，兩三口就都喝進去了。

「啪啪啪……」無數個巴掌扇在了我的臉上。

一道窈窕的曲線浮現在我模糊的視線中。

我如果給表哥打了電話，雖然不能確定他們就會放了我，但是也應該會暫時放棄對我的毆打了。

難道是……金寶？！

「我叫你罵，叫你罵，m.ｈｅｔｕｂｏｏk.ｃｏｍ.coｍ你罵！……」

仨豹子走到了我的跟前，站住了，深吸了一口煙后，仰起頭，深深吐出了一口煙后，對我說。「小兄弟，咱們又見面了哈。」

幺雞剛站起來后，我就又把眼皮耷拉下了，實在是很疼，現在我連抬眼皮都覺得很費力。

仨豹子一邊向我這邊走，一邊點上了一根煙，他點煙的那隻手的小手指，現在已經戴上了一隻黑色的指套，這使他的整個人看起來更為陰森。

我這時候真的很想大罵他一句，然後像電影里那些英勇的愛國戰士一樣說句「不知道！」

仨豹子一聽，就說：「我操，幾巴掌就哭了，還有剛兒了，剛哪了啊？」

那，這個胖子又是誰呢？看他的樣子，就算不是這裏面最大的，最起碼也該是和仨豹子平起平坐的人了。

緊跟著就上來幾個人，對我又是一頓拳打腳踢。

我當時就不由自主的自語道：「仨豹子……」

「你和我說沒有用，也不是我要找你表哥的，不過，這次你表哥是懸了。因為……金寶出來了。」最後這幾個字，幺雞是一字一頓說出來的。

但是，這個時候的我既非常恨這個仨豹子，同時我又很害怕，矛盾複雜的心情，使我不願再多說一個字了。

我這個時候真的很想哭，我感到無助、恐懼，巨大的精神壓力折磨著我。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胖子又開口了：「仨豹子，我看這小子別看長得白白凈凈看著挺弱的，不過，還有點兒剛性，有點兒意思，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