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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都在這兒待著了啊，我說的怎麼找不著你們呢。」楊明說。

對倒兒一見根柱兒拎著兩把片兒砍叫囂，就朝他喊：「你拿這兩塊兒破鐵，你媽嚇唬誰呢！」說著話，就要往屋裡邁步。

四輩兒提上褲子后，就對我說：「你知道是誰過來了嗎？」

表哥剛要說話，可就在這個時候，就聽見外面有人在砸捲簾門。

就在這時候，在他身後的幺雞一把拽住了他，說：「咱過來是幹嘛的，你逞這個能幹嘛？」

仨豹子一聽，就笑了：「我說，你們這是要一鍋燴了，在西大街你們要想全須全尾兒的出去，我看難了。」

我搖了搖頭，說：「我你媽哪兒知道啊，別賣關子了，快說。」

他說完這句后，剛才那撥已經退出去的人就又都躍躍欲試了。

「玩兒去，誰給你重講啊。誰讓你們不早來的。」魏坤說。

海子朝剩下的那幾個人喊了句：「都你媽別動，誰動就挑了誰！」

四輩兒這時候就踮著腳，想透過人群往外看向洪雁剛才停車的位置，不過，當他望過去的時候，卻發現洪雁開的那輛車不見了，在外面只剩下海子開的那輛車在那停著。

說到這兒，就提一下根柱兒，根柱兒也是打小兒就和表哥在一起玩兒的發小兒，打小兒就是出了名的混不吝，打架不要命的，他們那幫人里，除了表哥基本沒人能管得住他。

沒等他說完，幺雞就打斷了他的話，說：「老三還在對過了，你先和圖書穩住，行嗎。」

「操，洪雁不會有事兒吧？」粑粑雷自語地說。

對倒兒一回頭，對幺雞說：「不是，他你媽……」

表哥瞪著仨豹子說：「你看，我說留著多餘吧，我剛說的沒聽見么！」

幺雞一見表哥說他就是趙學義，就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說：「哦，是你啊，金寶想見見你。」

「我操，嘛情況啊？」這時候站在最外層的粑粑雷說了句。

石坡一下子就把仨豹子拽了起來，用彈簧刀就頂著仨豹子的脖子。

表哥這時候一愣，說：「我操……洪雁還在外面兒了！」

這時候，在一旁的一個女的說：「三哥有心臟病。」

楊明一聽就不幹了：「哎，憑嘛啊，我們這兒沒頭沒尾的聽個什麼勁兒啊。不行啊，給我們打頭兒重講。」

聽到幺雞這兩個字，我的心裏一陣的感慨。那是一個我至今都不好評價的一個女人。人，不能簡單的用善良和邪惡來評判和定義，用在幺雞這個女人的身上，恰如其分。

四輩兒這時候一邊擦屁股，一邊對我和魏坤說：「我說等寶貝兒他們來了再說唄，你看，還得打頭講。」

仨豹子這時候已經看到救星了，膽子自然也大了起來：「現在放了我，對你們還好點兒，別待會兒都少胳膊少腿的，別怨我沒告訴你。」

粑粑雷抓著鎬把剛要往懷裡帶，緊跟著，在對倒兒身旁的幾個人就同時操著鎬把向粑粑雷掄了過去。

就在這時候，根柱和*圖*書兒兩隻手一手一把地拎著片兒砍，走到了石坡的身前，朝外面那幫人喊：「有不怕死的，進來一個我剁一個！」

魏坤一聽，就著急了：「別啊，我這兒剛聽到關鍵的地方兒。」說著話，就一推楊明說：「你們別打岔，先跟這兒聽著的，一會兒四輩兒講完了，我再給你們講前面兒的。」

裏面的那個女的就說：「這兒了，這兒了。」說著話，就戰戰兢兢的走了出來，把鑰匙遞給了粑粑雷。

「一般情況下不犯病，我上次見的時候還是上個月了。」那女的說。

表哥喊了句：「鑰匙在誰那兒？！」

「我操，學義，他介嘛意思啊？」石坡看著仨豹子說。

對倒兒舉著鎬把指向石坡說：「你他媽敢動他一下，我讓你出不了西大街，信嗎！」

粑粑雷一見這麼多人朝他動手，就趕緊撒開了手裡的鎬把身子往後一撤，就進了屋。

四輩兒說到這兒的時候，我就在想，這個仨豹子是先天就有心臟病呢，還是被表哥他們上次嚇出來的呢？

仨豹子穩了一會兒后，就睜開了眼睛，說：「趙學義，你行，我今天命都能給你。只要你有本事拿走的。」

仨豹子這時候不知道是嚇得還是氣得，就看他的臉一個勁兒地抽動著，還「咳，咳」的喘著大氣。

「走，看看去。」表哥說了一聲，就先邁出了裡屋。

而且，後來，他還被曾經和自己一塊兒玩兒的一個叫「雜毛兒」的小弟給坑了一和圖書回，雜毛兒跟仨豹子翻了盤，後來就找了北門樓的一幫玩鬧，在我們當地的一家小型商場里把仨豹子從二樓一直打到了一樓。那也都是后話了。

「媽的，他才多大年歲啊，就他媽心臟病啦？」石坡問道。

四輩兒跟隨表哥他們來到了門口，表哥朝粑粑雷說了句：「大雷，開門。」

一聽到石坡的震喝，那幾個人就都不再往屋裡涌了。

「我操他媽的，還是個病秧子了。」石坡說。

粑粑雷別看身子很胖，但是動作一點都不遲緩，一見對倒兒鎬把過來，很快就把身子往旁邊一閃，接著一伸胳膊抓住了鎬把的一截。

表哥這麼一提醒，石坡那幫人就都緊張了起來。

表哥這時候就往前走了兩步，把胳膊搭在根柱兒的肩膀上，歪著脖子，顯得很痞氣的說：「我就是，幹嘛？」

石坡一聽，就微微一笑，說：「腿長我身上，出不出去不是你說了算的。」說著話，就用刀子使勁頂了一下剛要掙歪的仨豹子，說：「叫你別動，聽見了么！」

四輩兒接著就跟我們繼續敘述了。

「哦，是嗎？那說給我們聽聽的，趙哥他們怎麼治的仨豹子啊？」楊明問道。

幺雞穩住了對倒兒，就朝屋裡喊道：「你們誰是趙學義啊？」

這時候外面還在「啪啪」地不住的拍著捲簾門，並伴隨著喊聲。

對倒兒就站在門口的最前面，手裡拎著鎬把，當看到裏面的仨豹子被石坡用刀子頂著后，突然就舉著鎬和*圖*書把迎頭向粑粑雷砸了下去。

他剛回來日子不長，他家裡就又給他托關係找了份工作，在我們那邊兒的鋼廠做普工，按說在那時候這樣的工作算是挺不錯的了，不少人打破腦袋想擠進去都不好進的，可他就楞是幹了倆月就不幹了，他家裡也拿他沒轍，他就成天和表哥他們這幫人混在一塊兒。

粑粑雷說：「我他媽沒鑰匙，剛才鎖的時候，就看到鎖在櫃檯這兒放的。」

粑粑雷剛把捲簾門打開后，四輩兒就看到在門外圍著一幫人，而站在這幫人中間的就是幺雞，還有那個我們曾經遇到過的西大街和仨豹子、單吊兒齊名的另一個混混，對倒兒。

根柱兒人雖然挺瘦的，但是渾身肉都挺勁道兒，當初就是因為打架犯了點兒小事兒，家裡找了關係，服了兵役，去四川當過兩年兵，剛退伍回來也就不到半年的時間。

「幺雞！」四輩兒說了句。

「操你媽的，廢你媽嘛話！」石坡說著話照著仨豹子又是一個大嘴巴子，隨後說：「就是開門，也得先把你辦了再開！」

「我操，我們在這兒聽四輩兒給我們講剛在西大街發生的事兒了，正你媽講到關鍵時刻，你就進來了。」魏坤說。

不過，就後來人們的競相傳說，那就是「仨豹子這輩子沒少挨打。大大小小挨的打，那就沒數了。」他這也可能是在長期緊張受驚嚇的情況下，所衍生的間歇性心臟病吧。

「石坡，把仨豹子帶出來，媽的，要是他們真和-圖-書動了洪雁，他仨豹子今兒個就算是到頭了。」表哥朝石坡喊道。

一時間，表哥他們也不知道該拿這個仨豹子怎麼著好了，他們那幫人就都站在那，等著仨豹子自己緩過來。

四輩兒用眼掃了一下，這個時候，除去海子、二青和興旺三個人還在裡屋看著那幾個人，外間屋就只有表哥、石坡、根柱兒和粑粑雷幾個人了。而這時候門外的人數粗略來看，大概圍著的也有十來個人了。

四輩兒正繪聲繪色的講到這兒的時候，楊明他們幾個就進了廁所。

楊明一聽，就說：「我操，怎麼還有那個娘們兒啊，你們這是說到哪兒啦，趕緊地說來聽聽。」

這時候，毛毛就說：「我操，這怪我們啊，我們老師一下課就你媽愛拖課，我們出得來么！」

這時候，就看仨豹子哆哆嗦嗦的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小葫蘆瓶，倒在手裡后，一揚脖就咽下去了，隨後就兩隻手撐著桌子，閉著眼在那倒氣兒。

不過，還真是有楞的人，對倒兒就是一個楞的。

對倒兒看起來還是很聽這個幺雞話的，幺雞這麼一說，對倒兒沒有再往裡闖，就那麼斜著眼的瞅著根柱兒。

「都他媽別動！再動，我攮死他！」石坡這時候朝外面的人大喊道。

俗話說；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就根柱兒這麼一咋呼，外面剛才那撥想往裡涌的混混還真就沒有再往前兒的了。

「開門，怎麼回事兒，裡面兒？」外面的人朝裏面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