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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看那邊兒。」我用胳膊一搗楊明，朝于文航他們的方向一仰頭。

「還得等多半天呢？」我問那小子。

「誰呀？」袁洋問。

看看時間，中午差一刻一點，這個時候，我們回學校又有點兒早，索性，我們就近去了體育場路的一家檯球廳。

袁洋說：「我知道，你要是找他喝酒去就沒這麼問的了。」

不大會兒功夫，我們這桌的菜就都上齊了，本來就都是現成的菜，我嘗了嘗，味道還算是可以，但只是有些不冷不熱的。

楊明還問袁洋說：「誒，說半天這麼熱鬧，他們找著刺蝟了么？」

我們是深知檯球案子不平的感覺是非常不爽的，所以沒有一個人是同意去玩兒他說的那個台案子的。

我和楊明申超幾個人就站在一邊兒看他們四個打球，時不時還跟著插句嘴，不得不說，這裏的檯球案子真心是不如小九兒那邊兒的檯球廳的台泥好。本來毛毛是要把球輕運到袋口的，結果，滾著滾著球就跑偏了，氣的毛毛還差點兒把球杆給撇了。

「那還打個屁啊，走唄。」毛毛挺沮喪地說。

出了飯店，袁洋就對楊明說：「一有信兒，我立馬給你打傳呼。」說完，就奔著體育場的方向回去了。

這時候，四輩兒還在挑選著檯球桿了，他頭也沒回的就說：「既然都來了，就打兩桿兒唄。」

鋼柱兒明顯和我剛才的動作一樣，就看他用胳膊肘輕輕搗了下和_圖_書站在他旁邊兒正在用翹粉擦桿頭的于文航。

我一進檯球廳才發現，這種地方卻和外面的寂靜形成了反差，幾乎所有的檯球案子都被我們這歲數上下的學生混混兒佔了，鬧半天人們都躲進這種地方了，也難怪外面看不見什麼人了。

「誰啊，誰啊？」魏坤問我們。

我去，半個來小時，到時候打不了兩桿我們就到點兒該回學校了。

楊明聽后，點了點頭，說：「也是。」

我一看，好么，別管是雙打還是拔雞毛，這要再不過去，就沒我什麼事兒了。

吃飯的功夫，楊明就問袁洋：「誒，跟你打聽個人唄。」

而且，袁洋還和我們說了體育場門口鬥毆事件，那場架，他也參与了，是在我們離開后不久的時候，但是並不像朱繼東說的情況那樣，基本上是從一開打，雙方就都跑了不少人，絕對沒有朱繼東說得那麼驚魂，那麼誇張。我都懷疑朱繼東只是稍微有點兒耳聞就自己開始杜撰了。

四輩兒這時候對我們說：「沒事兒，咱就玩兒咱的。」說完，就走到架子上去取檯球桿。

是繼續在這兒待著，還是走，是我們現在面臨的問題。雖然我們和小虎幫的宿怨也算是告一段落了，但是，雙方也並沒有正式和談。

我發現，不僅是于文航，小虎幫的幾個主要成員鋼柱兒、升子都在，反正看意思，有打檯球的，也有坐在邊上看的，我估https://www.hetubook.com.com算了下，他們至少來了得有十來個人，就我看著面熟的就比我們的人多，這還不包括我不認識的。

楊明說：「薛亮，知道么，小名兒叫楠楠的。」

那小子瞅了下牆上的掛表對我說：「有倆台是打小時的，再等個半個來小時吧。」

毛毛這小子改口改的真快，一聽我們大伙兒有不走的意思了，他趕緊跑到架子上隨便抽出個桿來，就說：「那趕緊的吧，誰先上，我滅了你們！」

「哦，離我們家那塊兒不算遠，倒是知道這個人，怎麼了？」袁洋問。

「還行吧，總是一幫一夥的，算不上太玩鬧兒，不過，也湊合。他現在也不上學了，就在外面逛盪，反正你要是想找他的話，他有時候去工作的地方，我上次倒是聽說過一回，不過我沒入耳，等我回頭問問的，誒，你著急么？」袁洋說。

我們這邊正打著檯球了，並沒有注意到一旁的動向，就在我們這桌第一局快打完，楊發和魏坤倆人角逐黑八的時候，突然就聽到不遠處先是有檯球掉落在地上的「碰碰」聲，接著就聽有人大聲罵街。

魏坤一看，就說：「那不是于文航么。」

我說：「廢話，就你認識啊，可不就是他。」

袁洋想了想，就說：「差不多吧，我剛想起來個人，我回頭問問他去。」

「操你媽的！」

這家飯店的菜也實在是夠廉價的了，一共也和_圖_書沒花多少錢，比我想象的還要便宜，再說，多了袁洋也請不起，他現在也不比我們口袋裡錢多。

袁洋說：「反正據我知道的，是沒找到，你想啊，哪兒那麼容易就找著人啊，人一聽他們這麼大動靜兒的，還不早就撩兒了啊，傻子才等著他們逮了。」

楊明順著看過去：「我操，還是那幫逼啊。」

于文航先是瞅了一眼鋼柱兒，鋼柱兒沖他朝我們這邊一仰頭。

最後，我們又問了下二環的情況，袁洋說他也沒在那兒待很長時間，晚上的時候比白天去的人還多，而且，好多還都是比較耍兒級的人物，像袁洋這樣的小字輩兒，根本沒他說話的份兒，連在那兒站著都有些顯得多餘了。

我去，你總算是步入正題了。

「知道不等於就告訴你啊，我這次找他是了事兒去的。」楊明說。

楊明說：「他不在體校，他是上這兒訓練來的。剛才咱幫他打的那小子就是他們訓練的時候結的梁子，袁洋才找咱給他踢腳的。」

「要是一會兒就能得著信兒就最好，再晚的話……這樣吧，你最晚今天下午放學就給我個信兒。」楊明說。

……

我知道，現在要是走的話，會讓我們這些人覺得沒面子的，眼睜著是看見於文航他們之後才走的，這不免會讓人覺得我們是怵他們才走的了，至少我當時是這麼想的。

楊明真的挺夠意思的，雖然他現在我感覺他事故了許多，但是他的那份https://www.hetubook.com.com兄弟義氣卻一點也沒有減，這也是他的可取之處了。

不過，我想的這些都多餘了，這時候，鋼柱兒他們已經看到我們了。

「哦，有點兒事兒，他搖嗎？」楊明接著問。

我們一幫人就這麼在街面兒上溜達，我發現大道上的小混混模樣的學生明顯漸少，往常像這個時間段，那大道上都是三五成群，一幫一夥的，不過今天倒是顯得格外的靜了，靜得有點兒不正常了，和昨天有明顯的反差。

「那不那兒了么。」我沒有用手指，還是用下巴對著他們的方向。

「他怎麼找你啊，哎，我沒別的意思啊，我就是說，袁洋不也有人么。」我問楊明。

我們幾個人吃完了飯，還是袁洋搶著結賬的，其實，他就是不搶著結，我們也不會和他爭的，不是我們故意不結，而是，我們現在手裡已經沒什麼錢了，我除了家裡還留了一點兒墊底的錢，現在手頭上基本沒什麼錢了，楊明比我的情況有過之無不及，錢基本上都造得差不多了。僅剩點兒錢，也在昨天給袁洋湊得差不多了。

楊明說：「咳，那不是昨晚上打架打的么，本來袁洋還想把今天咱打的那小子一塊兒稍上了，結果，那小子昨天沒來，這不是剛打完架么，人們都得避諱點兒了，這不袁洋今個兒才早班兒的給我打的傳呼么。」

當於文航目光轉向了我們這邊的時候，先是愣了兩三秒，緊跟著就把手中的翹粉放倒了台案和_圖_書邊兒，繼續打他的球，就像剛才沒看到過我們一樣。

「怎麼都行！」魏坤說著也跑到了架子跟前拿桿去了。

不過，還是楊發比我跑得快，沒等我走到架子跟前，毛毛就已經開球了。

楊明正要大喊：「老闆……」

我在大廳里掃視了一圈，其實我是看還有沒有空著的桌案子，不過，我卻發現了隔著兩個台案子的一桌，竟然是被于文航他們那幫人給佔著了。

因為，我們兩撥人因為學校離得比較遠，所以這段日子也才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而今天，恰恰我們雙方都來了一個中心地帶，因為體育場路這一帶，是位於我們三中和十三中兩所學校中間的位置。

「咱玩兒嘛啊，是雙打，還是拔雞毛啊？」我問他們。

「咱還打么？」我問他們幾個。

毛毛和楊發倆人一撥兒，魏坤和四輩兒是一撥兒的。一下子就把我們幾個都涼那兒了，我們剩下的幾個也就是看著的份兒了。

這時候，走過來一個留著分頭的小子，對我們說：「那邊兒還有個空案子，不過，台泥差點兒，要樂意玩兒就玩兒會兒，到時候給你們少算點兒。」

楊明也說：「要不，咱就打兩桿。」

既然他們裝作沒看見我們，那我們也不會去主動挑釁他們了，再說，我們現在也挑釁不了人家，目前，我們的人頭兒和戰鬥力跟人家比，已經是相形見拙了。

見袁洋走了，我就問楊明：「袁洋不是在五中么，怎麼又上體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