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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輩兒這時候走到我跟前說：「咱先去看看，要是那個楠楠不在的話，咱再去別的地方找。」

禿子一擺手：「不對，你聽的是哪個版本的啊？」

向陽的個子並不算高，大概也就是一米七五左右吧，而且一側的肩膀有些栽歪，聽說是以前被人砍到了肩胛骨，不過誰也沒親眼看見過，也都只是聽說，反正他的兩個肩膀不齊就是了。

「你他媽還敢過來！」

那天也是他正好騎著那輛破摩托路過庄頭兒的那家飯館，是聽到裡面兒有動靜了還是碰巧也進來吃飯就不知道了，反正就正和要出去的根柱兒他們裝了個正著。

「好嘞，一會兒讓你看看哥們兒是嘛意思的！」禿子攥了攥拳頭說。

當時向陽已經被放躺下了，滿五兒還算機警，剛一進門口，看見向陽躺在地上，就瞅了眼根柱兒他們幾個，跟著身子就往後一撤，擋住了大門。

挨打不丟人，面子丟不起！

可能那個採購員覺得根柱兒和海子都是西郊的大玩鬧，跟他倆在一起，自己的脾氣都見漲了，一見老闆問他，就喊了句：「說嘛，說嘛你得聽嘛！」

結果，根柱兒就壓不住火了，他可以跟老闆好好說話，畢竟老闆也不是什麼玩鬧，但是對向陽就不一樣了，玩鬧之間最講究的就是個面子了，這次在向陽的跟前，別說是妥協，就算是說一句類似服軟的話，那傳出去對錶哥他們的影響都是特別大的，人們就會以為趙學義和-圖-書他們那幫人折騰不過滿莊子的玩鬧。

根柱兒和海子別看是玩鬧，但是也都挺看事兒的，知道個事兒大事兒小，本來就是辦事出來的，再為了這點兒事兒鬧起來，真的挺不值當的，而且傳出去也不太好聽，當時，玩鬧也是挺講究的，打架也是跟其他玩鬧之間爭強好勝、鬥毆，一般都不跟普通老闆姓動手。

禿子還挺不服的沖吳強說：「操，我哪兒吹牛逼了啊。」說著，又瞅著我說：「哎，曉永，咱不搭理他，等完事兒，我再跟你學（這裏讀xiao，學舌的意思）。」

他倆人知道採購員喝了點兒酒，壓不住性子，也就都勸著那個採購員，其實，當時如果不是那個向陽在場的話，那天那事兒可能也就過去了，也就不回有後來的事兒了。不過，偏偏那天向陽還在那個館子里喝酒，據說向陽這人有個習慣，就是喜歡自己喝酒，而且，喝酒還不愛吃菜，常常是半根兒黃瓜就能喝一頓酒。

我說了句：「哥幾個兒，前面兒就到了。」

正當禿子跟我講的興緻勃勃的時候，我卻看到前方不遠處就快到東大街大橋了。

不過，根柱兒可根本不管他那個的，既然你向陽出頭了，那好，就衝著你來了，根柱兒的手腕兒確實是有把子力氣，據說，他是一個健步上前，一隻手迅速搭在了向陽栽歪的那隻肩膀上，接著用力一掐，向陽緊跟著就一呲牙。根柱兒隨後https://m.hetubook.com.com用手使勁掐住他的肩膀往下一按，向陽就半跪在了地上。

向陽一聽老闆這麼說話，就倆手一撐飯桌晃著身子站了起來。

不過向陽的嘴裏還是罵罵咧咧，意思就是在滿莊子這一塊兒還沒有敢犯楞的了，誰來了也不行。

「咳，你聽他的幹嘛啊，他那個不對，你聽我這個。」禿子說。

根柱兒他們知道這是在人家的地界兒，打了人就得趕緊跑，打了人跑並不丟人，還站那兒等著人家的人過來，那就真成傻子了。

向陽還沒有要出手的意思，可能是他覺得這是在他的地界兒，放兩句狠話，人家就會怕他，就能買他的帳了吧。

我點了點頭，帶著他們幾個人奔著遊戲廳就去了。

禿子一邊走還一邊擺弄著他那把三棱刮刀，我瞪著他說：「你趕緊收起來啊，別老顯擺那破玩意兒，讓人逮住了不是鬧著玩兒的。」

話說回來，那個老闆一看向陽這麼快就讓根柱兒給制服了，還想繞過他們跑出去喊人，結果，還沒到門口就讓海子一腳就絆倒在地上了。

禿子這人確實是有些混不吝了，不過，他也是我們這幫西郊的小哥們兒里，不管是動手打架還是跟別的小玩鬧之間的人脈關係都算是比較拔尖兒的了，而且也不怕事兒，除了老一伐兒的玩鬧們，我還真沒見他瞧得起過誰，也正是因為如此，才造成他後來犯事兒進了少管所。

滿五兒是誰？在這和_圖_書裏說下，滿四兒還有個弟弟，叫滿五兒。這個滿五兒沒事就喜歡甩著個大長頭髮，騎著輛鈴木摩托在莊子上逛盪，看誰家有什麼事兒還總愛跟著摻和摻和，說好聽點兒就是熱心腸，其實說白了，就是有些閑的。

今天的李超有些一反常態，倒是顯得比較低調沉穩些，他從頭到尾，嘴裏念叨的最多的也就是艾莎莎了，我總感覺，他這次來的目的不太純，好像不是來給我拔闖的，倒是藉著這次過來的機會來見艾莎莎的份更多一些。

這樣一來的話，不僅是滿莊子的人以後會瞧不起他們了，就連其他的玩鬧也會認為趙學義的人讓滿莊子的給叫呲了，這在當時的玩鬧的思想里那可是萬不可行的。

老闆一聽那個採購員這麼一說話，就急了，張口問他：「你說嘛！」

「向陽，沒事兒，你喝你的。」老闆這時候還沒打算讓向陽攙和，打算息事寧人，估計他也知道這個向陽也是個壓不住脾氣的主兒，真要是在他這兒打起來了，也得耽誤他的生意不是么。

無疑，我這個時候的心情是異常激動的，同時也帶著緊張，說不緊張是瞎話，不過，當我的目光掃到了楠楠的時候，剛剛的緊張感就在瞬間被一股子衝到脖梗的熱流取代了！

但是，根柱兒畢竟不是那種人高馬大的身材，充其量也就比向陽高那麼一點兒而已，倆人基本上齊肩，這樣的話，就算是根柱兒的手勁兒再大，我想也不會那麼和*圖*書容易把向陽按到半跪吧，倒是根柱兒趁向陽沒注意，突然照著他面目給了他一個大直擊，更符合我心目中根柱兒的動作形象。

「那兒就是了。」我朝他們幾個指了指地方。

吳強拍了禿子的腦袋一下，說：「你快得了吧，還看你嘛意思的，你現在學的是越來越會吹牛逼了。」

我這時候，也不知道他倆誰說的是真的當時發生的事情了。

「行了，不至於啊，就你這兒膽兒還掏人了，待會兒進去你看我是嘛意思的吧！」禿子還挺胸有成竹的說。

兩輛車先後停在了路邊，我們幾個人下了車，我就看到在不遠處的土坡上亮著燈的我們下午去的那家遊戲廳。

禿子還沒有說完，吳強就接過來說：「你說的不對啊，明明是向陽剛說完話，沒等站起來，根柱兒上去一個直擊就把向陽給搗地上了。」

就在這時候，在另一桌上已經喝得有些醉醺醺的向陽就抬頭沖根柱兒他們喊了聲：「瞎雞|巴鬧喚嘛啊！」接著又對那個老闆說：「哥，來勁兒給逼扔出去！沒事兒，我在這兒了，看誰廢話！」

……

本來老闆開始還跟那個採購員矯情兩句的，一看向陽起來了，就趕緊過去攔向陽。

「海子說的啊。」吳強說。

姑且就按照禿子說的來敘述吧。

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他倆都說是根柱兒先把向陽給撩躺下的。這點，是肯定的。而我也是可以苟同的，因為根柱兒在我的印象里，就是表哥他們那幫子hｔｔps://ｍ•ｈｅｔuboｏk.ｃoｍ•com人里的一個楞子，嘛事兒從來都不含糊，往往上來就打，挺不愛廢話的一主兒。

不過，事有意外，他們仨人還沒等出飯館，迎面兒就撞見了滿五兒了。

我走在最前頭，推門而入，他們幾個都跟在我的身後進來了，我都打算好了，今晚上就是要出一出白天的氣，為自己正臉兒，哪怕就在遊戲廳里跟楠楠動手也是在所不惜了。

向陽斜楞著肩膀就朝根柱兒他們走過去，這時候，根柱兒就瞧著他的肩膀。

不過，我覺得禿子這麼說，多少也有點兒在美化根柱兒了，根柱兒確實是瘦，但是他也確實練過，我就曾經看到過他在老家院子的樹上栓的一個沙袋，當時我還手癢過去照著沙袋打了一拳，因為我事先沒有準備，結果，我那隻拳頭打在沙袋上疼得我捂著手在院子里蹦了半天。為什麼？就是因為他在那沙袋裡裝得壓根就不是什麼砂子、木屑之類的，而是放的磚頭瓦片什麼的硬梆梆的東西。就成天拿這樣的東西練手，那手上的皮得多糙多厚啊，手勁兒能小的了么。

在以後，我看《古惑仔之隻手遮天》里，山雞在競拍的時候說的一句話「輸錢不熟面子」有些異曲同工了意味了，面子在玩鬧中間往往比什麼事兒都重要。

我們幾個剛到遊戲廳門口，還沒進門，就聽到裏面拍機子的，輸了大聲罵娘的聲音非常嘈雜。的確，當時玩兒那種賭博機子的，雖然不至於輸房子輸地，但要是不帶著點兒情緒那也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