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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也挺煩別人拿我老家話說事兒的，說白了老家的話和市裡話比起來確實是有些侉，就像我剛到三中的時候，魏坤問我似的，現在說慣了市裡話還真覺著老家話說起來有點兒楞了。雖然這樣，但是我的自尊感還是不能接受別人拿我老家話說事兒。

我一聽她提馬尾辮，就不高興地說：「咱別提她了行么。」

程燕說：「你看他那眼瞅人，賊乎溜兒的，一看就不咋地。」

「我就說的這個意思。」程燕說。

我看到程燕眼睛瞪得大大的，結果大爺根本就沒把魚竿拎上來，而是又放下了。

我看著她說：「你這體力不行啊，平時看你也沒少打架的，怎麼這才多會兒就累了啊。」

「你嘛身份啊。」我笑著說。

我挑了一家，在那買了二斤雜合魚，基本都是小麥穗兒，裝在袋子里遞給了程燕。

不過，孫成學這時候倆眼都眯成了一條縫兒了，倆眼盯著程燕說：「我叫孫成學，跟曉永是小學同學，我倆小學的時候關係挺好了。」

「哦，不用，你看我現在不是走得挺好的么。」程燕說著身子微微搖晃著就往我這邊走。

「啊。」我答應了一聲。

我們就看那一個大爺足有十多分鐘，結果打從我們去，他就楞是一條沒釣上來。

我和程燕上了岸，就奔著小街市了，說是街市，其實就是人們自發的擁在道路兩旁賣些自家產的蘿蔔、冬瓜什麼的。而這時候，也多了些賣魚的了，很多都是在河裡撈hetubook.com.com上來的鮮魚到這兒賣來，並且一看就知道是前面河水裡的，而不是養殖的，因為一個個的小木盆里魚的品種各異，而且個頭就沒有一樣的，有大有小，有細有扁的。

孫成學瞪著倆大眼說：「我去，夠靚的啊。多前兒搞的啊？」

「人家招你了啊，你這麼說人家。」我說。

這時候，程燕就站起身對我說：「咱走了。」

其實，在我老家說話也分兩種的，一種就是我這種徹頭徹尾的老家話，還有一種就類似吳強說的那種有點兒接近市裡話的方言，這也就是我們這裏的地方特色，俗稱「方言島」。而這個大爺恰恰說的就是地道的老家話，和我當初說的是一模一樣。

我和程燕兩個人到車站的時候，程燕就說有點兒累了。

「我操，幹嘛兒了啊，光顧著低頭了。」那小子沖我笑著說。

「嘿，你還甭不服，知道么，就那個妮兒（馬尾辮），也就是我碰她，我要是換成二一個（其他人）的試試，你看她找不找人辦我的。」

我們又在河心待了會兒，除了下網子的能撈上來大一些的魚外，根本就沒有看到釣魚的有釣上來大魚的。

我站起身就衝程燕喊：「燕兒，我帶你上岸去，這功夫岸上准有賣魚的了。」

我去，這也叫理由么！傻逼還能看出來啊？你厲害……

「孫成學，還是你啊。」我沖那小子笑著說。

「那是，等明年開春兒，我還帶你過來，到時候和_圖_書河水也解凍了，你看看我們這兒的環境，絕對比市裡強不少的了。」我說。

程燕扭頭瞅了他一眼，就又把頭轉了回去繼續看賣東西的，根本沒有要和他打招呼的意思。

程燕挺對這裏感到挺新鮮的，本來不長的小道，她也是走走停停的，一會兒看看這兒，一會兒看看那兒的。

孫成學嘖嘖了兩聲，說：「還得說是人市裡的小閨女兒，介皮子就是好啊。」

「啊，市裡的，介不今個兒我尋思帶她過來玩兒會兒的么。」我說。

我和程燕出了小街市，程燕就問我：「剛那個傻逼是誰啊？」

我一看在這樣下去也挺尷尬的，就沖孫成學笑著說：「那我先走了啊，有空兒找我玩兒去。」

「誒，剛那老頭兒說話就跟我剛認識你的時候差不多。」程燕笑著說。

程燕蹲在冰面中心，問一個一下子擺了四根魚竿的老大爺。

就在車開出了兩站地的時候，從下面上來了三個人，我開始還沒注意，等仔細一看，他們其中的一個人我竟然還見過，就是上次在集市上火雞找來打我們的那個外號叫圈子的小子。

就在我瞅著程燕的時候，突然一個瓜子皮扔到了我臉上。

程燕接過袋子看著裏面的魚，笑著說：「挺好玩兒的，誒，你們這兒也挺不錯的啊。」

面前這小子是我小學的同學，以前我和他都在三班，後來學校建了個分校，就從我們班調走了十來個同學，他也被調走了，在一個班的時候我ｍ.heｔｕbooｋ•ｃｏｍ•cｏm和他的關係還不錯，但後來他去了分校，我們就不怎麼聯繫了。

我們剛走了幾步，我就說：「那大爺沒嘛看頭的，你看他用的那竿就知道是專門釣小魚兒釣著玩兒的。咱上那邊看看有沒有釣大魚的。」

程燕一聽，就看了孫成學一眼，只是微微點了下頭，連話都沒說。

「剛才我看魚漂不是動了么。」程燕滿面疑惑的問那大爺。

孫成學一點兒也沒有不好意思的樣子，就是樂著對我說：「行，行。沒問題。」

「我這幾天睡的都晚，早晨還沒醒，她們就給我打傳呼。再說，姐現在這身份還用得著自己動手么。」程燕說。

程燕「哦」了一聲，就對我說：「走吧咱。」

我一抬頭，就見跟前不遠站著個穿著軍大衣的小子，手裡抓著把瓜子，衝著我笑。

我說：「搞了好長日子了。」

程燕還真說對了，這個孫成學我記得小學才剛上三年級的時候，就有一次因為偷扒女廁所牆頭，被一個正要上廁所的老師給逮住了，差點兒就給送教導處去，還是我們班主任看他歲數還小，單獨叫到辦公室去把他教育了一頓，再加上當時廁所里就兩個女生，而且人家也嫌難看，就沒張揚出去，這才算完事兒。這小子當時還讓我跟他一塊兒去偷看，幸虧我當時膽小兒沒跟他摻合。

聽到我說話，就一扭身沖我喊：「你說的嘛？」

「大爺，您了釣了多少魚了啊？」

我一聽差點兒沒笑出來，你要說程燕和*圖*書長得漂亮，那沒說的，就我見過的女孩子，比程燕漂亮的還真沒遇到過幾個，可是你要說她皮膚好，我就不敢苟同了，程燕的臉稍顯黑，跟趙茜、艾莎莎那種細皮嫩肉的女孩子根本就不一樣。你竟然還說她皮子好，大哥，你眼瘸了是么。

「光顧著看小女兒了啊。哈哈。」孫成學一邊磕著瓜子一邊笑著沖我說。

所以說，程燕看人有時候還真是挺準的，就從那小子看到程燕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他准沒想好嘛兒了。

我光顧著看釣魚的了，再一回頭，就看到程燕這功夫離我都有三四十米了。

程燕「哦」了一聲，就又聚精會神的看著。

孫成學看了程燕一眼，嘴就努成個O型了。

我反正是沒有那個耐性了，就對程燕說「走，咱去那邊兒看看。」

「哦。」程燕站起了身，還跟那大爺打了個招呼。

「聽說你逼去了市裡上學去了，介也是從市裡帶來的？」孫成學接著問我。

「哦，沒釣上點兒嘛，都是小麥穗兒，光咬食兒不上鉤。」大爺說著就抻了一下其中一個魚竿。

合著我剛白說了。

程燕沖我一揚頭：「我樂意。」

程燕看了下BP機上的時間：「行，走。」

我只是嘿嘿一笑，隨後就問她：「咱回去么？」

我就在旁邊跟著她，而她手裡裝魚的袋子，自然也是交給我了。

嗯，你樂意去吧。

我知道，程燕的五朵金花的稱號不是隨便說著玩兒的，她說的那幾個地方確實還算挺有點氣的，按照玩和_圖_書鬧的身份來說，我確實有些高攀她了，雖然現在我也小有些名氣，但是，別說是大耍兒了，就是大玩兒鬧我都夠不上個邊兒。

「介你對象啊？！」孫成學指著程燕的後背問我。

「我原來一同學，哎，我看你好像不怎麼待見他的啊，他怎麼著你了？」我問程燕。

「沒嘛兒，就是看他挺傻逼的。」

「我說，咱該上去了。用我扶著你點兒么？」我問她。

「行，你牛逼行吧。」我笑著說。

我就一指孫成學，對程燕介紹說：「燕兒，介是我一個同學。」

不過，我沒有表現出不樂意來，只是對程燕說：「你剛還一口一個大爺的叫著呢，這一走就喊人家老頭兒了。」

我倆上車的時候已經過了高峰段了，車上的座位空著的差不多得有一半了，我就和程燕坐走到最後，坐在了在靠後的並排座位上。

「哦，剛那就是麥穗兒不是太好釣，賊著呢。這玩意兒就得耐著性子，要不說釣魚的朋友多，下棋的仇人多呢，就在這兒了，一般看的比吊的還著急了，都恨不得看著釣上來一條的。說著說著就說到一塊兒了，看棋的呢，就是看著著急就支一嘴，趕上下棋的輸了脾氣不太好，這不就得打起來了么。」大爺說。

程燕這時候倆手伸平，正在冰上自己走著。

程燕一聽，就鄙視地看了我一眼：「你從東大街到新灣路，再到廣場街一帶打聽去，看我是嘛點兒，也就是你就完了，換別人這麼問我，我給他來個五指山他都不敢言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