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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那是能獨當一面的將軍，就算是幾十上百位，趙弘潤都不會嫌多。

「末將……」

在封夙驚詫的目光下，司馬安在趙弘潤身前單膝叩地，滿臉凝重卻又殺氣騰騰地，接下了將令。

他轉頭對趙弘潤說道：「肅王殿下，鞏、雒兩地的陰戎，果真背叛了我大魏！」

此時此刻，封夙彷彿有種莫名的壓力，畢竟帥帳內所有人，都用目光注視著他。

而見司馬安居然沒有再反駁，封夙亦是一臉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畢竟，司馬安無論是朝中還是在軍方，皆是以我行我素聞名的大將軍。

「眾將聽著，將那些明確表露楚與我大魏為敵的陰戎部落，列入「驅逐」名單！」

但是坦言承認，趙弘潤亦有些為難。

司馬安感覺地出來，從趙弘潤對鞏、雒兩地部落的稱呼，從「羱族人與羝族人」變成了如今的「陰戎」，這就意味著，那些三川部落讓這位肅王殿下失望了。

雖然，他聽取了司馬安的建議，選擇了誘反的試探方法，但是，他仍然希望著鞏、雒兩地的羱族與羝族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平心而論，他從未想過這件事能騙得過同屬「駐軍六營」的成皋軍。

封夙說得很含糊，但是在場的眾人，卻能夠聽懂他想要表達的意思，或者說，是他不願意明說的話意。

想了想，他問道：「殿下與司馬大將軍，會如何處置鞏、雒兩地的三川部落？」

可如今聽說，朱亥大將軍派遣封夙過來居然是讓後者在他帳下聽用，這讓趙弘潤頗為欣喜。

畢竟碭山軍與成皋軍皆是魏國ｈttｐs://m•ｈetｕboｏk•cｏm•ｃom最強大的邊防軍隊，也是魏國內最擅長打仗的軍隊，這樣的邊防軍，在遇到羯族人的軍隊時，怎麼可能真的不戰而退？

但是對於趙弘潤的詢問，封夙不敢輕易做出答覆，畢竟他有預感，這一句話，或將決定十余萬人的生死。

「司馬安……遵令！」

趙弘潤聽懂了司馬安的言外深意，搖搖頭說道，「大將軍，不如讓那些人去「北地」與胡人爭搶地盤，去給韓人添亂吧。這比殺了他們更好，大將軍以為呢？」

聽聞此言，司馬安冷笑道：「若是那些陰戎部落，似羱族的青羊部落那般，立場堅定，也不至於會上當，不是么？……所以說，罪在其心！」

這不，還沒等碭山軍士卒有半數撤入鴉嶺峽，那支羯族先遣騎兵，便聞訊趕了上來。

這讓趙弘潤心中愈喜，畢竟前一陣子，這位大將軍可是聽不進這種更好的建議的，當時這位大將軍的心中，對待外族人的態度就只有「殺殺殺」，根本不會考慮除了殺以外的辦法。

「羱族？」

「……」趙弘潤聞言沉默了。

聽聞此言，司馬安輕笑一聲，試探著勸道：「殿下，某以為，恐怕那些人不會乖乖離開三川。」

「在本王帳下聽用？」

見此，趙弘潤疑惑問道：「封將軍，為何不去歇息？」

「（羱族語）那……要追上去？」

羯族騎兵中幾名千夫長策馬站在鴉嶺峽的入口商議了一陣子，最終決定繼續追趕。

封夙有些納悶于像司馬安這樣憎恨外族的大將軍，竟然也和圖書會用「羱族」來稱呼某一支三川部落，而不是用「陰戎」這樣的蔑稱來泛指。

只見封夙瞥了一眼司馬安，抱拳問道：「斗膽詢問殿下，這幾日碭山軍拒不出戰，任由羯族騎兵在矮丘下耀武揚威，可是欲驕其心，欲誘使鞏、雒兩地的三川部落投向羯族人那邊？」

這不，單單從「封夙作為成皋關的大將卻花費將近三日工夫送一封書信」這件事，便察覺到了鞏、雒兩地眾三川部落所出現的變化，臉上露出幾分彷彿得逞般的冷笑。

「（羱族語）羸弱的魏人逃向了鴉嶺峽，要追上去么？」

而從眼下看來，他心中的希望並未傳達給那些部落。

封夙吃驚地望著趙弘潤與司馬安二人。

「是！」

趙弘潤聞言皺皺眉，抬頭望向封夙，問道：「封夙將軍，你覺得司馬大將軍的猜測，是否準確？」

想想也是，鞏、雒兩地的三川之民，本來也有可能是繼續保持中立的，只要趙弘潤麾下的軍隊展現出他們強大的一面，那些人豈敢，又豈會做出與魏國為敵的舉動？

而此時，碭山軍已撤入了鴉嶺峽，沿著內部山澗旁的泥濘土路，向另外一側穿行。

在比較了趙弘潤與司馬安的態度后，封夙心中瞭然，皺眉說道：「我大魏泱泱大國，卻做出誘人犯錯、滅其全族之事，終歸有些不妥吧？」

「是！」諸將領紛紛告退。

顯然，趙弘潤那「將其驅逐出三川」的決定，讓司馬安仍有些不滿足，在他看來，背叛者就應該全部殺光。

「唔？」

不得不承認，司馬安是一位各方面都和*圖*書非常敏銳的大將軍。

但是方才封夙沒有解釋，他趙弘潤也不好問及，畢竟這是人家成皋關的事。

洪德十七年八月七日當晚，大概子時前後，碭山軍再次後撤，撤向鴉嶺，經過鴉嶺峽，與另外一側的商水軍匯合。

還沒等封夙說完，趙弘潤面色嚴肅地便打斷道。

帳內眾將抱拳應道。

成皋關的朱亥也不能！

按理來說，只不過是送一封回信，不至於讓封夙這樣一位將軍親自跑一趟。

「三日已至，是時候……收網了！」說罷，趙弘潤一捏拳頭，沉聲說道：「先剷除這支羯族人的騎兵，然後，給本王攻下雒地，再然後，便是打敗羯角部落的大軍，一直打到……羯角部落的部落營地去！」

包括不在編製內的軍卒，碭山軍共計一萬五千名士卒的大撤退，如何瞞得過那支羯族先遣騎兵的耳目。

「那幫愚蠢的外族人，果真是做出了愚蠢的選擇啊……」

而此時，趙弘潤已站起身來，表情惆悵地在帳內踱了幾步，感慨道：「區區三日，那些人就……唉！大將軍。」

「你問。」

「魏戎三川戰役」，便由這場「鴉嶺峽之戰」，正式打響。

期間，司馬安臉上則露出陣陣針對鞏、雒兩地陰戎的冷笑。

聽聞此言，司馬安轉頭瞧了一眼封夙，好似是猜到了什麼，用一貫的不屑冷笑表示對朱亥的譏諷。

趙弘潤不禁有些驚訝，事實上他方才就很納悶，畢竟封夙那可是成皋關大將軍朱亥的副將，其身份相當於碭山軍的聞續與白方鳴，相當於浚水軍的李岌，是副帥級別的大將。

ｍ.ｈｅtubｏok.ｃom.com「說實話！……請將你沿途所見所聞，一五一十地說來。正如司馬大將軍所言，常川距離成皋關，快馬加鞭不過是一日之遙，豈需三日這麼久？」

「唔……」趙弘潤長吐一口氣，臉上露出幾分失望之色。

「（羱族語）繞過去？繞過鴉嶺，有數十里路，這幫魏人早跑了！」

期間，封夙躊躇般地望了一眼仍舊留在帳內一動不動的司馬安，在猶豫了一陣后，在宗衛種招疑惑的目光下，留在了帳內。

「驅逐出三川，違抗者殺之。」趙弘潤不客氣地說道：「本王，接納友善的外族，但對於敵對的外族，本王亦不會留情。」

「封將軍一路辛苦，暫且好好歇息。種招，給封將軍置備歇息的帳篷。……諸位將軍亦退下吧。」

「什麼時候這位大將軍變得這麼好說話了？肅王殿下究竟使了什麼法子？」

就在趙弘潤猶豫之際，司馬安卻坦然地說道：「是又如何？」

「（羱族語）會不會有埋伏？還是繞過去吧？」

好似是領悟到了什麼，司馬安眼中閃過陣陣殺意，抱拳說道：「某在！」

他們沒有考慮過，在他們企圖追趕碭山軍進入鴉嶺峽的同時，在鴉嶺的崖頂上，有許多商水軍的士卒早已準備好了滾石，等著待這幫人進入峽谷后，待這幫人與他們商水軍的伏兵接觸之後，將這邊峽谷的出入口，堵死！

「果然是這一位的主意……」

這種事，也就是騙騙那些狂妄自大、本來就看不起魏國軍隊的羯族人罷了。

「……」

猶豫了一下，封夙如實向趙弘潤解釋了他們之所以花了和_圖_書三日才抵達常川的原因：「回稟殿下，末將來送信途中，遭遇了……當地部落的哨騎，他們……似乎不許末將繼續深入三川的樣子……」

司馬安聞言一愣，在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竟沒有再說什麼。

心中惦記著自家大將軍朱亥的囑託，封夙不動聲色地望了一眼司馬安，旋即笑著對趙弘潤說道：「回稟肅王殿下，末將還不累。……事實上，我家大將軍此番遣末將過來，也是希望末將在殿下聽用……」

「哼！」司馬安冷哼一聲，回顧趙弘潤說道：「殿下，某怎麼說來著？非我族類其心必……」剛說到這，他忽然想到了給予他們碭山軍提出了不少建議的烏兀，語氣頓時為之一滯，改口道：「總之，鞏、雒兩地的陰戎，與羱族青羊部落不同，不可信！」

想到這裏，趙弘潤笑著說道：「得封將軍相助，則此戰更添幾分勝算！」

可偏偏碭山軍這頭凶獸，藏起了鋒利的爪牙，讓那些三川部落誤以為魏國的軍隊只是紙老虎，從而投向局勢佔優的羯族人一方，說實話，這有些故意使人犯錯的嫌疑。

「（羱族語）不需要畏懼這些懦弱的魏人，追！」

而若是趙弘潤因為失望不再阻攔，那就意味著，這裏再沒有人能夠阻止他司馬安。

封夙瞧瞧司馬安，又瞧瞧趙弘潤，感覺這兩位的關係，不知為何竟變得莫名的和睦。

聽聞此言，封夙連忙遜謝道：「承蒙肅王殿下誇讚，末將愧不敢當。……話說回來，末將來時，朱（亥）大將軍曾囑託末將詢問殿下一件事。」

因為這件事若傳出去，的確不太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