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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七日……

這簡直就是史無前例！

斥騎老老實實回答道：「魏軍已從發鴆山、羊頭山砍伐了不少木頭，運到了駐紮地。」

想想也是，就算他要等在高狼部署好阻擊魏軍的防禦設施，務必儘可能地做到萬無一失，他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魏軍建好營寨。

因此，別看韓國表面上看起來團結一致，可實際上，內部矛盾尤為激烈。

當時暴鳶還在考慮，是不是趁著天門關暫時沒有什麼威脅，派一支軍隊過去支援靳黈。

當然了，只要他暴鳶還活在世上，無論是康公韓虎還是其他人，就沒有可能以下克上，謀奪韓王的位置。

時間回溯到十月初九，即「伐魏諸軍總帥暴鳶」在天門關擊敗魏南梁王趙元佐麾下北二軍的第三日，他收到了皮牢關守將靳黈派人送來的緊急軍書。

只見那名斥騎將領露出了困惑的表情，點點頭說道：「據末將所知就是這樣，魏軍準備建造軍營的頭一日，便直奔發鴆山與羊頭山。」

倘若韓王然英明神武，這固然沒有問題，可誰能想到，軍隊綜合實力堪稱中原第一的韓國，其君王卻是一個內向而懦弱的人；相比之下，這位韓國君王的叔伯兄弟們，「釐侯韓武」、「康公韓虎」、「庄公韓庚」，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隱隱有著攝政謀位的野心。

聽聞此言，暴鳶一雙虎目瞪得睛圓，追問道：「那魏營附近的林子呢？魏軍可曾動過？」

見在座的諸將安靜下來，暴鳶抖了抖手中的書信，沉聲說道：「靳黈在信和圖書中言道，他準備將魏公子姬潤誘入上黨腹地，希望我配合他行事，在泫氏夾擊魏軍……」

在此之後的每一日，暴鳶都要親自過問泫氏縣西南三十里處那座魏營的建造進展。

也難怪他如此激動，要知道，從北到南，長子、泫氏、高狼三地，乃是一片盆地，東邊是發鴆山、東側有羊頭山，而如今魏軍踏入了這個天然的陷阱，只要他暴鳶派兵在高狼築建防禦，截斷魏軍的退路，縱使那位魏公子姬潤麾下有十萬大軍，也絕逃不出這片盆地。

正因為彼此所屬的國內政治陣營不同，因此，暴鳶麾下的部將們對靳黈才會抱有敵意，對後者接二連三敗在魏將姜鄙以及魏公子姬潤手中，感到幸災樂禍。

聽了這話，在座的諸將亦不由地露出幾分幸災樂禍的神色。

「雖然說魏軍是從盆地兩側的發鴆山、羊頭山砍伐林木，可十萬大軍，四五日工夫還未造好半座軍營……那果真是打敗了靳黈軍的魏軍精銳，而不是烏合之眾？」

其實這個時候，趙弘潤已經收到了關於南梁王趙元佐在天門關戰敗的消息，但是他在沉思熟慮之後，並沒有立即從泫氏縣撤兵，這就給了韓將暴鳶錯誤的判斷：魏公子姬潤，還未得知南梁王趙元佐在天門關戰敗的消息。

斥騎老老實實地回答道：「魏軍在泫氏縣西南三十里駐紮，搭建了無數帳篷。但是全無營寨……」

他這邊三萬人，再加上身在泫氏縣的靳黈軍兩萬余，除非泫氏北邊的長子城派來至少五和-圖-書萬軍隊，否則，韓軍的兵力還是要少於這支魏軍。

於是，左右護衛當即招來這幾日負責探查那十萬魏軍的斥騎將領。

畢竟有或沒有一座營寨，對於一場戰爭而言可是至關重要的。

暴鳶簡直難以置信，要知道，鎮守皮牢關的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那可是與他並稱為「北原十豪」的韓國猛將，是上回北疆戰役期間，進攻魏國河東郡西部的韓軍西路主力軍上將。

但是仔細想想，他最終還是壓下了這個誘人的想法。

「有砍伐過的痕迹，不過似乎還未伐盡……」斥騎將領搖搖頭說道。

十月十八日……

而眼下，既然魏軍還在籌劃著攻打泫氏，這就說明，對方還不清楚這件事。

「噢。」暴鳶點點頭，忍著即刻出兵攻打這支魏軍的念頭，不住地告訴自己：再等等，高狼的防禦設施就快建成了。

「魏公子潤會中計么？」副將李邯皺眉問道。

於是在此之後的幾日里，暴鳶軍在高狼築建防禦設施，截斷魏軍的歸路。而肅王軍則擺出一副準備強攻泫氏縣的姿態，一邊裝模作樣地在泫氏縣西南約三十里的平地建造軍營、打造攻城器械，一邊藉著伐木建營為幌子，悄悄在西邊的發鴆山、東邊的羊頭山秘密建造軍營。

沉思了片刻，忽然暴鳶眼眸中閃過一絲驚悟，面色驚駭地張口詢問道：「魏軍……是一開始就直奔發鴆山以及羊頭山砍伐林木的么？」

如此過了兩三日，也就是十月十一日的時候，暴鳶收到消息，確認魏公子姬潤和圖書的十萬大軍路經高狼，折道往北前往泫氏縣。

一座沒有任何防禦設施的營寨，他真恨不得即刻揮軍進攻那支魏軍。

良久，暴鳶麾下的副將李邯冷笑著說道：「看來，盛名之下其實難副……那位靳黈將軍，上回被魏將姜鄙打地一敗塗地，這回又遇到一個魏公子潤。哼！……自己吃了敗仗不要緊，白白折了「北原十豪」的威名……」

十月十六日，暴鳶再次詢問派往肅王軍偵查的斥騎：「魏軍有何動靜？」

似這等人物，居然只守了三日，便叫魏軍攻破了皮牢關。

「噢。」暴鳶點點頭，心中倍感遺憾。

「遵命！」副將李邯抱拳應道。

畢竟魏公子姬潤麾下的魏軍有整整十萬，比他天門關的駐守軍隊還要多些，更何況，暴鳶也不可能帶著天門關所有的軍隊前往進攻那支魏軍，撐死了也就打算抽出三萬人。

「是！」諸將抱拳應道。

暴鳶聞言心中咯噔一下，抓起甲胄與武器就往關樓外走。

這也就給了暴鳶充分準備的時間。

要知道，暴鳶在前一日才剛剛收到靳黈派人送來的第一封戰報，言魏軍借煙雨之便奇襲皮牢關。並且，靳黈在信中著重強調了「魏公子潤」與其麾下軍隊的強大。

這不，面對著部將們提出的是否即刻出兵的詢問，暴鳶搖搖頭說道：「不，再等等，我軍的準備還不充分。……看樣子，那魏公子姬潤，多半還未察覺到天門關外魏軍的戰敗，呵呵，極好極好。……叫諸軍莫要輕舉妄動，上天將十萬魏軍送到咱們和-圖-書嘴邊，可別叫煮熟的鴨子飛了。」

因為在暴鳶看來，倘若魏公子姬潤得知了這件事，那麼，後者肯定會火速撤兵。

一邊疾步飛奔，他口中一邊厲聲喊道：「快！速速點三萬輕騎，隨我攻打魏公子姬潤！」

「快去問！」暴鳶沉聲喝道。

就好比暴鳶，他是「韓王然」的心腹，在韓國的地位非常崇高，相當於魏國的三衛軍總統領李鉦或魏武軍大將軍韶虎；但靳黈卻是韓王韓然的弟弟「康公韓虎」一系的將軍。

聽聞這個消息后，暴鳶麾下部將林信詢問道：「將軍，是否即刻出兵？」

也難怪，畢竟「北原十豪」，乃是韓國最有名的十位上將軍，可以說是韓國軍方的領軍人物，但事實上，這十位豪傑級別的韓國上將軍，彼此並不和睦，所屬的國內派系也不相同。

可沒想到，他還未決定好是否真的要派出援軍，皮牢關就丟了。

「靳黈……絕非善於之輩，魏將姜鄙也好，魏公子姬潤也罷，靳黈接二連三擺在此二人手中，這就意味著，姜鄙與姬潤皆非常人，必定是難以應付的強敵。」暴鳶慢條斯理地說道。

聽聞此言，在座的諸將也就不說話了，畢竟暴鳶都在替靳黈說話了，他們這個時候再出言譏諷靳黈，豈不是掃自家將軍的面子？

在得知這個消息后，暴鳶激動地大吼一聲：「好！」

當日，暴鳶在天門關的關樓上召見麾下部將，告訴麾下部將皮牢關已經失守的事實，只聽得諸將們瞠目結舌，半響都沒能反應過來。

正如趙弘潤所猜測的那樣和-圖-書，暴鳶的野心非常大，企圖一口吞掉他十萬魏軍。

左右護衛面面相覷，有一人搖搖頭說道：「這個……我等不知。」

但是作為討伐魏國的諸軍總帥，暴鳶自然不會因為偏見就輕視靳黈，事實上，若不是沒有可能，他其實很希望能將靳黈拉攏到韓王這邊，畢竟在暴鳶看來，康公韓虎的野心太大，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瞧準時機謀奪韓王的位置。

見此，暴鳶再次詢問了一遍。

因此，在魏軍的營寨竣工之前，他勢必會出兵攻打這支魏軍，不管高狼這邊的防禦與部署是否已做到萬無一失。

記得當時，暴鳶也是嚇了一大跳，他怎麼也沒想到，皮牢關居然丟了。

十月十五日，暴鳶問派往肅王軍偵查的斥騎：「魏軍有何動靜？」

待等到十月十三日，魏公子姬潤麾下十萬大軍有大半抵達了泫氏。

可讓他有些不解的是，魏軍建造營寨的速度似乎過於緩慢了，這讓他微微有些不安。

說罷，他轉頭對李邯說道：「李邯，即刻派人知會在高狼的「華昌」，令其收斂兵卒、閉城不出，若有魏軍大舉入境，除非對方攻打高狼，否則，不得對魏軍用兵！……對了，叫他派些斥騎尾隨魏軍，不可驚動魏兵。」

以寡敵眾，暴鳶可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暴鳶伸手摸了摸鬍鬚，輕笑著說道：「不試試如何曉得呢？」

「壞了！」

是的，僅僅三日，從十月初四肅王軍派兵向猗山與王屋山滲透起，到十月六日韓將靳黈決定棄守皮牢關，兩萬余韓軍駐守的皮牢關，僅僅三日就被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