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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別說，那名囚犯膽子還真大，竟當真與童信扭打起來，而讓楊愈與御衛們目瞪口呆的是，片刻之後，那名囚犯還真把童信打倒了。

「噢。」見童信承認了，楊愈眼中的困惑之色並未減少，他繼續說道：「當日楊某還以為是有人假借童統領的名義，因此前往禁衛署打聽，然而禁衛署卻告訴楊某，查不到童統領的當值記錄……」

童信想來想去，覺得只有可能是大理寺走漏了消息，因此，在返回大樑的當日，他從皇宮內召集了兩百名御衛，打著禁衛軍的旗號，徑直來到了大理寺。

「四月三十日早晨發現的屍首。」楊愈看了一眼童信，似試探般說道：「四月二十八日前後，有幾名禁衛軍曾到監牢提審原刑部左侍郎郗絳與許吉二人，事後不到兩日，許吉便在牢獄中自縊而亡，據獄卒所言，許吉似乎是愧對摯友郗絳，因羞慚而自盡……另外，據說那名提審郗絳與許吉二人的禁衛軍統領，也姓童……」

聽聞此言，童信笑著說道：「不需要勞煩徐卿正，有楊少卿在也是一樣。」

在交流了幾句后，楊愈便領著童信前往大理寺監牢，遺憾的是，他們將看押許吉父子的獄卒輪番叫來詢問了一邊，也沒得到什麼有用的情報。

而此時，那名囚犯忽然問道：「你是在追查許吉的死因？」

聽著楊愈的話，童信淡淡一笑。

只見少卿楊愈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童統領，請借一步說話。」

待等牢門打開之後和*圖*書，童信幾步就沖了進去，一把揪住那名囚犯的衣襟，將其推到牆上。

「楊少卿。」

童信當即想起，前幾日他帶人前來提審郗絳、許吉二人時，這名囚犯當時也是這樣盯著他。

只見那名囚犯招了招手，將童信召到面前，隨即低聲對他說了幾句，只聽得童信神色連連變幻。

「還手？」童信冷笑道：「來啊！」

記得前幾日，童信帶著二十名拱衛司御衛秘密前往襄邑抓捕疑似蕭逆的成員——襄邑縣尉王虎，沒想到，王虎早先一步得到了消息，設下了埋伏。

「……幾時死的？」

「統領大人！」

「統領大人誤會了，小的只是……只是見大人的盔甲威風，因此……」那名囚犯辯解道。

「這個傢伙……」

原來回溯到中陽行宮叛亂之前，即拱衛司右指揮使童信返回大樑之後。

「童統領？」

在那名囚犯驚疑不定的目光下，童信站起身來，將手中的令牌拍在對方胸口，隨即湊過頭去，低聲在其耳邊問道：「你是肅王殿下的人？」

童信朝著楊愈抱了抱拳。

「是誰說許吉父子乃是自縊而亡？」童信問道。

童信與楊愈怎麼也不會想到，蕭逆殺死許吉父子的原因，是因為許吉出賣了他們，而蕭逆的首領蕭鸞，最恨的就是背叛與出賣。

見楊愈有意無意地偷瞄自己，童信心中瞭然，如實說道：「不瞞楊少卿，當日正是童某提審了郗絳與許吉。」

見此，少卿楊愈www.hetubook.com.com好奇地問道：「他說了什麼？」

御衛們驚呼一聲，當即湧上前去，用兵刃將那名囚犯制服。

要知道，他拱衛司雖然對外宣稱是禁衛軍，可實際上卻掛在內侍監名下，因此，禁衛署怎麼可能會查得到他童信的檔案，甚至於，就算是內侍監，也沒有幾個能查到。

「娘的！」本來就一肚子火的童信聞言大怒，揪住那名囚犯的衣襟，用手肘重重頂在對方的腹部。

本來，禁衛軍提審兩名人犯，雖然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但也不是什麼太大的事，但不知為何，少卿楊愈臉上卻露出了為難之色。

心中嘀咕了一句，童信吩咐左右獄卒道：「打開牢門！」

童信搖了搖頭，隨即轉頭看向幾丈外那幾名獄卒，忽而沉聲說道：「少卿大人，請下令監牢內所有獄卒放下兵器。」

雖然他並不清楚童信的真正職位乃是「拱衛司指揮使」，但他是認得童信的，因為在當初「前刑部尚書周焉遇害」一案中，童信以及拱衛司左指揮使燕順，皆是護衛在魏天子左右的人，因此楊愈下意識地就將童信誤認為了禁衛軍統領，卻不想，童信的級別要比禁衛軍統領還要高兩級。

說著，楊愈便將他所了解的情況告訴了童信，此時童信才知道，他在四月二十八日前後提審了郗絳與許吉后，沒過兩日，許吉父子便「自縊而亡」。

「難道……」

「哇喔，這位大人，您這是做什麼？小的哪裡得罪了和_圖_書大人么？」那名囚犯一頭霧水地問道。

「蕭逆？」楊愈低聲問道。

楊愈疑惑地看了一眼童信，隨即用眼神示意那幾名獄卒將牢門打開。

楊愈亦是聰慧之人，在聽完這番話后驚地一身冷汗，顯然他也已經猜到，他大理寺內，必有蕭逆的內奸。

「青鴉眾？黑鴉眾？」

正準備離開的童信聞言一愣，帶著幾分驚喜問道：「你知道？」

「少給老子裝蒜！」

「如此說來，許吉父子自縊之事就不可信了，不過，「他們」殺許吉父子做什麼？」楊愈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一個頭緒。

他笑著說道：「楊少卿不會是懷疑童某吧？」

聽到童信的話，楊愈心中委實難以判斷。

目前，現大理寺卿正徐榮，正在逐步將大理寺的權柄移交給楊愈，為後者日後接掌大理寺鋪路，換而言之，與楊愈交涉，實則與大理寺卿正徐榮交涉並無太大的區別。

說著，他附耳將提審郗絳與許吉、以及後來前往襄邑時遭遇埋伏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楊愈。

「……」那名囚犯驚疑地瞧了幾眼童信，徐徐點了點頭。

在旁，牢內其餘囚犯見童信這名禁衛軍如此蠻橫，紛紛站了起來，卻被持刀走入牢房內的御衛們用兵刃逼得只能退後。

「垂拱殿御庭衛？拱衛司？真有這個司署？」

「把東西還給我！」那名囚犯起初還洋洋得意，然而待等他看到童信手中的令牌，臉色頓時一變，下意識一摸腰腹，隨即怒聲斥道。

「死了？」童信皺了皺和-圖-書眉頭，沉思問道：「怎麼死的？」

「亦自縊而亡。」帶著幾分嗟嘆，楊愈搖著頭說道。

說罷，他將童信領到府內的一角，隨即這才低聲說道：「童統領，那許吉父子……死了。」

楊愈捧著那塊令牌端詳了半響，確信這塊精緻的令牌乃是由內造局所刻，心中的懷疑頓時消退。

一手揪著那名囚犯的衣襟，童信一拳打在後者的腹部，隨即附耳對他說道：「你幾次三番盯著老子，不像是尋常囚犯……你究竟是何人？」

而此時，童信正坐在地上，滿臉愕然地看著手中一塊墨色的令牌——這塊令牌，是他方才與這名囚犯在扭打之際，從對方身上摸到的。

「早說啊。」童信頗為鬱悶地搖了搖頭，他還以為抓到了蕭逆呢，結果沒想到卻是自己這一方的人。

無奈之下，童信只好接受楊愈的邀請，到署內班房再做商談。

說實話，他對童信的確有几絲懷疑，但一想到此人曾出入于魏天子身旁，而且與大太監童憲關係親密，疑似親屬，楊愈就不好胡亂猜測了。

少卿楊愈微皺著眉頭低聲說道：「據獄卒稟報，於前幾日晚上自縊于牢內，等巡邏的獄卒發現時，屍體早已冰冷……」

「呃……不知童統領有何吩咐？」少卿楊愈正色問道。

見此，童信疑惑問道：「楊少卿，莫非有何不便？」

對於這位未來的大理寺卿正，童信自然不會隱瞞什麼，點點頭說道：「楊少卿，童某需要楊少卿的幫助。」

此時，大理寺少卿楊愈正在府衙ｗｗｗ•ｈｅtｕｂｏｏｋ.ｃom.cｏm內當值，聽到「禁衛軍闖入大理寺」的消息后，連忙迎了出來。

「他兒子呢？」童信眼皮跳了跳，問道。

無疑，這多半是蕭逆所為，問題在於，蕭逆殺許吉父子做什麼呢？據許吉當日的表現，此人知道的事可不多啊。

片刻之後，童信一言不發地踱出了監牢。

兩次挨打，那名囚犯明顯惱怒了，大叫道：「禁衛軍就可以平白無故打人？再打老子還手了！」

拱衛司作為與內侍監共享情報的密探機構，童信當然清楚大理寺少卿楊愈的底細，此人出身大樑本地貴勛，品性端正，若不出意外的話，將會是下一任的大理寺卿正。

在見到童信后，楊愈心下很是驚訝。

「乃是監牢內幾名獄卒所言。」

少卿楊愈愣了愣，待醒悟過來后，滿臉駭然。

然而就在他們一行人離開監牢的時候，童信忽然注意到，有一名囚犯正站在監牢內，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瞧。

看看令牌，再看看那名囚犯，童信臉上露出幾許古怪的表情，因為那塊令牌上，分明刻著「肅王府」三個字。

見楊愈神色糾結，童信猶豫了一下，遂取出一塊令牌，遞給楊愈，壓低聲音說道：「楊少卿，童某是奉陛下密令。」

童信愣了愣，著實有種大水衝倒龍王廟的感覺。

楊愈拱手回禮，隨即好奇問道：「童統領今日前來，不知有個公幹？……可需下官陳稟卿正大人？」

見此，童信笑著說道：「童某今日前來，是為提審原刑部左侍郎郗絳，還有那個許吉，望楊少卿行個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