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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邊正回憶著，忽然聽到殿內傳來了趙弘禮驚慌失措的喊聲：「來人！來人！不，快傳御醫！傳御醫！」

「雍王兄？」趙弘潤走了過去。

輕哼著笑了兩聲后，他抬起頭，望向天空，臉上露出幾許惆悵的神色，喃喃說道：「也不曉得陽翟的天，與大樑相比能有幾分相似……」

「弘潤啊。」雍王弘譽抬頭看了一眼趙弘潤，自嘲地笑道：「從未想過，我有朝一日在這錦繡宮，竟然會被拒之門外。」

深深看了一眼趙弘禮衣袍上那刺目的血跡，雍王弘譽默然轉身，快步離開了內殿。

說罷，他快步走向了遠處。

「我跟你說，你可別告訴別人啊。我小時候，有人給我算過卦，說我這輩子能遇到貴人，日後貴不可言，還說我以後的兒子能當太子……你笑什麼啊！」

……

「是！」

片刻后，襄王趙弘璟便離開了皇宮。

「吶，給你留的。」

「我？我姓王，單名娡……」

「好好，為娘不提了，你快喝吧。……為娘一點也不擔心，為娘小的時候，就有人給為娘算過卦，說為娘這輩子貴不可言，我的兒能當太子，所以啊，這太子之位，日後肯定是你的。」

趙弘潤朝著鳳儀殿前殿內打量了一下，果然發現襄王弘璟與其宗衛梁旭已不見蹤影，多半是趁著施貴妃方才大哭著與趙弘禮相認，吸引了諸人注意時悄然離開了。

「做得好，我的兒……為娘這輩子就只指望你能奪得大位，氣死那個賤人！」

「長皇兄。」

「襄王殿下。」和圖書徐典薄恭恭敬敬地行了禮，解釋道：「下臣聽說宮內出了事，故而出來探探究竟……襄王殿下，您這是要離宮么？」

「下次為娘再給你做。……記住啊，弘譽，不可掉以輕心。」

「是！」

「嗯。」

而在殿內，王皇后則坐著席中，腦海中滿是施貴妃方才那猙獰扭曲的面孔，還有她那雙充滿了憎恨的眼神。

「我……我來看看施貴妃……」趙弘禮訥訥地解釋道。

腦海中閃過當年的種種，王皇后無聲地嘆了口氣。

看著雍王弘譽的背影，趙弘潤長長吐了口氣，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娘，你老在旁邊叨叨絮絮，這粥我都喝不下去了。」

說罷，他振作精神，一抖手中韁繩，沉聲說道：「去陽翟罷！」

最終，還是趙弘禮與兩名宮女合力，將施貴妃搬到了卧榻上。

「你怎麼知道？你當時不剛出生么？」

直到施貴妃離開鳳儀殿，消失在視線內后，雍王弘譽這才驚醒過來，驚呼一聲，帶著宗衛們追了上去。

這時，在禁衛當中，衛驕低聲對趙弘潤說道。

趙弘禮如遭雷擊，魂不守舍地走出了鳳儀殿。

「嘻嘻，我叫施惠，就是『施惠於人』的那個施惠，我最喜歡幫助別人了。……不過，我幫了你，你日後可得聽我的。」

「趙弘譽……真遺憾吶，直到最後，我也沒能贏過已成為大勢的你，但是，我可以毀了你！」

「不是我，我什麼都沒有做。」看到面色鐵青的雍王弘譽出現在內殿，趙弘禮驚慌失措和圖書地解釋道：「我剛進來就看到她倒在這裏，口吐鮮血……」

「你……你還愣著做什麼？過來搭把手啊！」見雍王弘譽還獃獃站在旁邊，趙弘禮叫喚道。

「王娡……嗯，我記下了，以後咱們就是姐妹了，相互扶持，日後咱倆都貴不可言。」

「好喝。」

洪德二十三年九月，襄王趙弘璟外封陽翟。

「已在城外等著與殿下匯合。」陶飛回覆道。

「呃……都、都那麼說。」

雍王弘譽在朝中的聲勢，更為火炙。

「那個混賬！」低聲罵了一句，趙弘潤低頭思忖了一下，說道：「眼下顧不得趙弘璟了，去錦繡宮。」

「你是？」

看著施貴妃與雍王弘譽前後離開，長皇子趙弘禮張著嘴，久久難以回過神來：他，竟是施貴妃的兒子？

……

「母后……」趙弘禮轉頭看向王皇后，奢望著王皇后親口告訴他，方才的一切只是一個玩笑。

他笑著打招呼道：「徐典薄，你也出來瞧熱鬧么？」

「……然後，我爹就把我送到宮裡來了。……你別看今日太子妃姓崔，搞不好以後太子妃就姓施了，怎麼樣，要不要跟我呀？」

「母妃！」

「貴不可言……么？」

那並非是垂拱殿的方向，而是離宮的方向。

看著時而有太監、宮女、禁衛從身邊疾奔而過，他嘴角的笑意便愈發明顯。

「知道了。」

趙弘宣驚呼一聲，當即追了上前。

「殿下，襄王不見了。」

片刻后，當看到錦繡宮的殿門打開，殿內的宮女將趙弘禮迎入其中時，雍王https://www.hetubook.com.com弘譽忽然感覺心中空蕩蕩的，彷彿有什麼最珍貴的東西被人奪走了一般。

「雍王兄？」

當趙弘禮、趙弘譽兩人的目光接觸時，無論是趙弘禮還是趙弘譽，皆感覺到一種莫名的荒唐。

好似是看出了梁旭的擔憂，趙弘璟笑著寬慰道：「不用在意，若本王所料不差，咱們日後會有機會回來的，到那時，就是另外一副天地了。至於現下嘛……」

「母妃，這次趙弘禮絕難翻身了。」

「怎麼樣？」

待等他們衝到內殿時，就看到趙弘禮滿臉惶恐不安地半抱著施貴妃癱坐地上，在他懷中，施貴妃嘴裏不住地吐著鮮血。

待趙弘潤帶著雀兒、衛驕也離開了之後，大太監馮盧面色陰沉地走了出來，對在場的禁衛、宮女、太監等人下達了禁口令：「妄言者，殺！」

「哼！那個賤人……不提她了，提起她為娘就有火。對了，為娘給你熬了你最喜歡的粥，你快趁熱喝了吧……」

看著禁閉的殿門，雍王弘譽滿臉哀默，失魂落魄般坐在宮門前的台階上。

「誒？是這樣嗎？挾恩圖……算了，不管了，總之，我幫了你，你日後就要幫我。」

「……」

就在他出言解釋的工夫，就見施貴妃淚眼婆娑地捧著趙弘禮的面龐，一邊咳血，一邊艱難地說道：「對不起，為娘對不起你，我的兒……」

……

「殿下？」見自家殿下似乎有些低落，梁旭在旁關切地詢問道。

「怎麼幫你呢？」

她始終無法將那樣的施貴妃，與當年那位形ｍ.heｔuｂｏｏk.ｃｏｍ.ｃoｍ影不離的小姐妹聯繫在一起。

「因為我幫了你呀。」

說罷，她的雙手緩緩垂下，已沒有了生息。

「為、為何？」

「……不笑不笑，你接著說。」

然而，王皇后在看了他半響后，卻嘆息道：「愚兒，你也去錦繡宮吧，本宮怕施惠會做傻事。」

親眼目睹這一幕，雍王弘譽攥緊了拳頭，面色鐵青。

「弘潤啊。」雍王弘譽臉上勉強擠出幾分笑容，看似親和地說道：「讓為兄，靜一靜……」

「……」雍王弘譽一言不發。

見雍王弘譽表情有異，趙弘潤轉頭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長皇子趙弘禮與趙弘宣正帶著幾名宗衛快步過來。

此時，早有在宮門外等候的宗衛陶飛，牽著坐騎走了過來，好奇詢問道：「殿下，你要辦的事，辦成了么？」

待雍王弘譽走出錦繡宮時，趙弘潤終於追上了這位王兄，看著欲言又止。

在經過尚宮局附近時，他碰到了那一日在尚宮局司薄司庫房內遇到過的那位徐典薄。

雍王弘譽聞言面色頓變，站起身來沖向殿內，趙弘潤也意識到情況不對，緊跟其後。

「可……這不是狹恩圖報么？」

「喂！」

「呵，這會兒不走，我怕就走不了了。哦，對了……」說著，襄王趙弘璟好似想到了什麼，俯身將嘴湊到徐典薄耳邊，低聲說道：「謝謝你派人送到本王手中的那個包裹，回頭，記得替我向蕭鸞問聲好。」

這些宮女們一邊阻止雍王弘譽踏足錦繡宮，一邊苦苦懇求道：「雍王殿下，是娘娘下令不允許殿下入內，請殿下和-圖-書體諒我等，莫要讓我等難做。」

「你還未吃飯吧？我跟你說，今日教訓你的那個惡女人叫做丁芷，是太子妃崔氏的心腹，仗著太子妃的恩寵，在我等面前作威作福，誰都不敢惹他。你倒好，給人出頭不算，還那麼倔強，何苦呢？你看看那個賤婢，明明你幫了她，她可曾幫你說話？像根柱子一樣站在旁邊……」

「咦？」

「……這差不多，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娘，你跟王皇後有什麼深仇大恨啊……」

然而，雍王弘譽好似就跟沒聽到似的，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而與此同時，襄王趙弘璟正帶著宗衛梁旭，面帶笑意，負背雙手走在離宮的宮道上。

「好好，我不笑了。」

「我的兒比那趙弘禮出色千倍萬倍，若非你晚出世片刻，這東宮太子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錦繡宮的殿門關上了。

徐典薄聞言面色立變，待過神來時，卻見襄王趙弘璟已暢笑著走遠了。

……

「我跟你說，那個人算卦很準的！」

趙弘璟點了點頭，隨即回頭瞧了一眼皇宮。

看著遠處襄王趙弘璟離去的背影，徐典薄微微皺了皺眉，若有所思。

「辦成了。」襄王趙弘璟點點頭，接過韁繩翻身上馬，笑問道：「王府那邊，夫人、劉介他們啟程了么？」

「噗……」

「只是一個算卦人說的，這如何好作為憑據呢？」

正說著，他目光微微一變。

「砰——」

與此同時，趙弘潤帶著雀兒與衛驕來到了錦繡宮，他剛好看到雍王弘譽正被錦繡宮的宮女推攘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