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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管重的詢問，趙昭頓時就沉默了。

「是！」家僕應聲而退。

「這傢伙……」

但是到聽到『大王』與『先王』這兩個詞時，他就笑不出來了。

在寒暄了幾句后，管重便直截了當地說出了來意。

趙昭朝著四下瞧了瞧，這才看到在不遠處的走廊中，宗衛曹量正咧嘴衝著自己笑，隨即朝著這邊招了招手，大概是想表達『我就不打攪兩位了』的意思。

此時，趙昭已等候在書房門內，瞧見管重遠遠過來，便跨出門檻相迎。

在趙昭驚愕的目光下，管重唰唰將那張辭表撕碎，隨即將碎紙團成一團，從窗口丟了出去。

畢竟他並不認為自己的來意，能夠瞞得住眼前這位左相大人。

「是曹量派人告訴妾身，妾身才知道夫君獨自一人悶坐在此。」嫆姬輕聲說道。

只不過，他絲毫沒有放在心上，隨意瞄了兩眼，那份密信就被他團成一團，隨手丟掉了。

當然他也明白，這位愛妻明顯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這時候解釋什麼都沒有用，還不如坦然承認，然後許下些甜言蜜語的承諾，哄她開心。

嫆姬聽完后很是驚訝：「魏國，已如此強大了么？」

如果說稱霸中原是各國君王的夙願，那麼，一統天下，才是中原各國君王想且不敢提的畢生夢想。

甚至於，由於魏國已變得越來越強大，當初為了聯手抗衡楚國而設的『齊魯魏三國聯盟』，也逐漸變得沒有什麼意義——魏國都可以單挑楚國了，還要齊魯兩國這個盟友做什麼？

別人不清楚，難道管重還會不清楚么？眼前這位左相大人，那可真是『治大國若烹小鮮』的奇才，尤其是在內亂剛剛平定的那一會，這位左相大人的職務，頂的上十名賢臣的分量，且那般繁重的政務，這位左相大人依舊是遊刃有餘，毫無差錯。

數日後，上卿高傒出面闢謠，義正言辭地指出，北亳軍沒有資格與他齊國言及宋地歸屬的問題，且齊國也不會垂涎于盟國的國土——至於其中的『盟國』指的是魏國還是宋國，高傒卻沒有提及。

在親昵了一番后，嫆姬終於想起了曹量的囑託，試探著詢問道：「夫君，這兩日妾身似乎見你愁眉不展，莫非有什麼愁事么？」

此時，就見嫆姬在丈夫的雙腿上坐了下來，摟著丈夫的脖子，故作幽怨地嗔道：「最近，夫君對妾身很是冷落，就連曹量都看不過去了……」

當日，趙昭在返回府邸后，獨自一人坐在書房前的庭院。

假若換一個與魏國毫無干係的人，比如高傒，他可能就會對宋雲說：這件事我大齊不好公然支持你們，但是私底下，倒是可以給你們一些幫助。

也正是這個原因，高傒才會在昨日的會議中表示，可以適當地向楚國釋放善意，緩和近二十年來的齊楚之惡。

管重口中的『大王』，指的便是當今的齊王呂白，他對趙昭敬如長兄，還尊稱為『尚兄』，在整個齊國，呂白最信任的就是趙昭，這一點，連高傒那位王族後裔https://m.hetubook.com.com都比不上。

不過，趙昭卻拍了拍她的手，安撫道：「夫人切莫動怒，並非是有人針對為夫，只是……哎。」

他們最慌的，其實是趙昭藉此事辭去相位，帶著妻兒返回魏國。

管重毫不客氣地說道：「我觀這宋雲，乃『大忠之惡』！」

甚至於，齊王呂僖還在臨終前說過這樣的話：若公子白亦不成器，你便細心教導你與嫆姬之子。

相比較世上無數的政治聯姻，嫆姬自忖自己是非常幸運的。

在最後，管重這般對趙昭說道。

她當然不會忘記，當初正是魏國衰弱、無力單獨抗衡楚國，眼前這位魏王之子的丈夫，才會千里迢迢跑到他齊國，向她的父親尋求幫助，這才使他們倆有幸結成夫婦。

趙昭搖了搖頭，冷靜地分析道：「依我看來，我大魏首要會解決宋地問題，然後就是韓楚兩國，若無意外，三十年內，齊魏並不會交戰……」

「是左相大人過謙了才對。」管重打斷了趙昭的話，鄭重其事地說道：「眼下，正值我大齊破而後立之際，若失去了左相大人這等賢臣，這對於我大齊而言，將會是巨大的損失。」

可能是被管重方才的驚人之舉所震驚，趙昭張著嘴愣了半響，這才過神來，搖搖頭說道：「管重大人過於高估趙某了。」

次日，趙昭在書房內，斟酌著請辭左相之職的辭表用詞。

所以說，別看趙昭拒絕宋雲的理由名正言順，但事實上，但凡是齊人，卻都不會那般乾脆地拒絕宋雲，在這種事情模稜兩可，利用宋地給魏國這個越來越強大的盟友製造點麻煩，這才符合齊國的利益。

雖然是齊王呂僖的女兒，但嫆姬卻並沒有太多關於國家大事的考量，畢竟在她看來，齊國的社稷安危，那是齊國男兒應該去考慮的事，與她一介婦人無關。

在這種時候辭去相位，還真像管重所言，彷彿是拋棄了齊國，辜負了齊王呂僖臨終時的囑託。

不知過了多久，隨著一陣香風飄來，他肩上被披上了一件袍子，隨即，有熟悉的清脆女聲在旁響起：「夫君大人，怎得獨自一人悶坐在此？」

「多半是為我而來了……」

趙昭哭笑不得，他哪裡是冷落了嫆姬，不過就是國內的政務太繁重嘛。

而此時，在將那團紙丟出窗外之後，管重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朝著趙昭拱了拱手，若無其事地繼續方才的對話：「恕下官直言，我大齊，如今萬萬離不開左相大人！」

「下官冒昧前來拜訪，還請左相大人莫要介意。」

一想到齊王呂僖這位岳父，趙昭原本已經堅定的辭去相位的決定，不由地又動搖了。

「傳令諸軍，叫諸位將軍抓緊時間，剿平林胡！」

因為就在管重前來拜訪之前，他確實就在書房內斟酌著請辭左相之位的辭表。

寫著寫著，忽然有府上的下人前來稟報：「家主，士大夫管重求見。」

「我大齊與魏國，會開戰么？」嫆姬緊張地問道。

和圖書毫不誇張地說，若是趙昭有異心，他大可以冊立他與嫆姬的兒子趙梁，讓後者繼承『姜姓呂氏』王族的名號，成為齊王。

就比如這次北亳軍宋雲提出的『宋地願歸屬齊國』之事，雖然趙昭用名正言順的理由拒絕了宋雲，但說實話，他內心其實也是偏向魏國的。

「不瞞左相大人，其實管某此番前來，是受高傒大人與鮑叔大人兩位的囑託，想親口詢問左相大人一聲……您，不會是打算辭去相位吧？」

當然不是，只是因為魏國這些年崛起地太快了，作為齊國這箇舊日霸主國家的臣民，高傒也想私底下給魏國製造一些麻煩罷了，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魏國越來越強大，然後逐步取代齊國在中原的霸主地位吧？

原來，上卿高傒今日特地詢問了趙昭的行蹤，待聽說趙昭這位左相大人今日依舊是『託病』在府後，心中便頓時感覺不妙。

聽聞此言，管重稍微遲疑了片刻，有些尷尬地說道：「左相大人，管某以為，我大齊不可公然支持北亳軍，但私下嘛……」

見眼前這位左相大人在聽到『先王』這個詞后出現了動搖，管重連忙趁熱打鐵，一邊搬出齊王呂僖當年厚待趙昭的種種例子，一邊又著重強調楚、韓兩國的威脅，總算是暫時打消了趙昭想要辭去相位的念頭。

片刻之後，便有那名家僕領著士大夫管重來到了趙昭的書房。

她倒不是害怕戰爭，而是她明白，一旦齊國與魏國交惡，她的丈夫夾在兩國立場當中，會非常的難做。

他點點頭，欣喜地詢問管重道：「管重大人也覺得我大齊不當介入此事？」

此前她怎麼也沒想到，他父親齊王呂僖欽定的這門婚事，竟讓她得到了一位如此忠貞正直的丈夫，更要緊的是，這位丈夫還如此地鍾情於她。

為何？難道高傒看不透這件事？

好在魏國與齊國並不接壤，且目前還未對齊國造成什麼實際的威脅，否則，像高傒等齊國的上卿，搞不好會提議與楚國結盟鉗制魏國也說不定。

聽管重說什麼『危難』，趙昭本來感覺好笑，畢竟在他看來，齊國已度過了最為難的時期，接下來，就該是修生養息、厲兵秣馬，恢復齊王呂僖時代的榮光罷了，哪裡還有什麼所謂的危難？

看著趙昭有些失望的目光，管重也感覺有些愧疚。

無非就是趙昭夾在魏國與齊國之間，相當尷尬罷了。

也正是因為這樣，趙昭自忖無法割捨與母國的感情，以免日後在兩國夾縫中越陷越深，到最後被魏人或者齊人指責，倒不如乾脆點辭去相位。

他由衷感覺，這位左相大人實在是過於實誠了。

要知道在趙昭眼中，管重可是一位非常務實可靠的賢臣，目前正負責著『審查國內墾土』、『編查國內民戶』等幾項至關重要的任務，按理來說，是不可能會在當值期間開小差，跑到他府上來的。

待等一個月後，正在『林中』觀摩魏軍與林胡開戰的太子趙潤，收到了來自宋地的緊急消息。

hetubook.com.com而這在趙昭看來，是非常不理智的行為。

說著，他便將整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嫆姬。

事實上，趙昭倒也能理解高傒等人對魏國的忌憚，畢竟魏國這些年來崛起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若不能在這個時候想辦法遏制魏國，待等魏國逐步傾吞了韓國與楚國，到時候，齊國就只能俯首稱臣了。

感覺到已成婚八年的丈夫仍像初次見面時那般發窘，嫆姬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這份才能，縱使是管重也是心服口服。

當然，雖然是這樣回答，但這並不妨礙嫆姬詢問一下具體的原因，倘若是有人故意針對她丈夫，那麼，就別怪她以長公主的身份跑到臨淄宮去大鬧一番了。

這不，待等趙昭許下類似『過兩日定帶你們上街遊玩』的承諾后，嫆姬臉上的表情立馬烏雲轉晴，半個身子倚在丈夫懷中，媚眼如絲地彷彿暗示著什麼，讓趙昭壓力很大，連連小聲說道：「別別，小心有人瞧見……」

「來時，高傒大人曾托在下向左相大人轉達，倘若左相大人不介意的話，這件事，不如就交給他吧。」

他們絕不會坐視這種事情發生！

對此，趙昭深以為然。

所謂『大忠之惡』，即是指宋雲雖然是義薄雲天的豪傑，對宋國以及宋地的同胞也是忠誠不二，但他的行為，卻反而會使宋地民眾遭到前所未有的劫難，這比一般的奸惡之徒危害更大。

要知道，魏國已經誕生了一位『魏公子潤』了，近些年來率軍橫掃中原，儼然已經是中原霸主的地位，倘若眼前這位『魏公子昭』返回魏國，這還得了？

甚至於，可能到最後連俯首稱臣的機會都沒有——倘若魏國果真傾吞了韓國與楚國，距離統一天下僅一步之遙，魏國會放過齊國么？想想都能知道。

他這般對傳令兵吩咐道。

他這輩子，十分幸運地有兩位父親，即魏王趙偲這位親生父親以及齊王呂僖這位岳父，而這兩位父親，都對都幾位寵愛與器重。

遺憾的是，高傲的齊人是不會接受這件事的，就比如高傒，明明是一位睿智的賢臣，但是在這件事上，他堅決反對——在高傒的建議中，齊國當拉攏越國與魯國，縱使是原本的敵國楚國，也可以適當地釋放善意，歸根到底，就是為了維持齊國在中原的霸主地位。

此後，趙昭與管重又聊起了有關於北亳軍的事。

而管重口中的『先王』，那指的便是已故的齊王呂僖，他對趙昭更是沒話說，非但將最疼愛的女兒嫆姬許配給了趙昭，就連『飛熊軍』這支在齊國地位好比魏國『魏武軍』的軍隊，也交給了趙昭。

想想也是，畢竟昨日在齊王呂白面前，有些事都已經說開了，並且高傒、田諱，包括是齊王呂白，都已明確表示會代趙昭處理謠言的問題，在這種情況下，趙昭依舊託病在府，這顯然不符合趙昭的性格。

就比如眼前這位叫做管重的士大夫，在他看來就足以勝任齊國的相臣，只不過管重目前朝中還沒有多少威望和_圖_書罷了，但假以時日，必定可以成為齊國的頂樑柱。

若坐視這樣一位大賢辭去了齊國的職務，返回了魏國，這對於齊國而言，那是莫大的損失，對於魏國而言，那卻是巨大的助益。

沒過多久，北亳軍就以某位宋王室後裔的名義，宣布復辟宋國，號召宋民與魏軍抗爭。

「管重？」趙昭微微一愣，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見天色離午時尚早，心下著實有些驚訝。

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管重站起身來，走到趙昭的書桌前瞅了瞅，待看到書桌上擺著一份尚未寫完、且墨汁都還未乾的辭表時，他顧不得禮數問題，拿起在手中瞅了瞅，隨即苦笑著搖了搖頭。

只可惜，他魏公子的身份，讓他無法說出『將霸主地位讓渡給魏國』這種話。

畢竟，『保持各國的平衡』，這才是中原各國數百年來一直在做的事：不讓一個國家太過於弱小，導致被強國吞併；也不讓一個國家過於強大，有機會吞併弱國，在諸強鼎立的局面中，伺機而動，尋找成就霸業的機會。

想了想，趙昭吩咐道：「有請！……另外，準備好茶水。」

「管重大人言重了。」

擺了擺手，趙昭將管重迎到書房內的裡屋，此時，另外兩名家僕也已將準備好的茶水送了上來。

而他之所以選擇留在齊國，則是因為親生父親那邊仍有弟弟趙潤這位日後的雄主，足以保證魏國能立足於中原；而齊國這邊，齊王呂僖的幾個兒子卻都不成器，哪怕是他寄託厚望的公子白，目前也還稚嫩，尚無法承擔起整個國家的重擔。

聯弱抗強，這才是中原歷來保持著國與國之間平衡的主要外交策略——誰都不會坐視一個國家突然崛起，凌駕于其他國家之上。

頓了頓，他接著說道：「而我大齊，因為內亂，實力已不如魏國，雖然仍是『齊魯魏』三國聯盟的盟主，但名不副實……」

值得一提的是，楚國似乎也抱著與齊國相同的打算，公開承認了這個所謂的宋國，並呼籲魏國退還侵佔宋國的領土。

經過趙昭的解釋，嫆姬這才明白，目前他們的齊國，即將失去中原霸主與『齊魯魏』三國聯盟盟主的地位，倘若這個時候齊人聰明的話，就應該主動向魏國投遞國書，將『中原霸主』的位置讓渡給魏國，這樣一來，齊國雖然失去了尊位，但仍舊能繼續保持與魏國的友誼。

這也難怪，要說服趙昭這等翩翩君子，只要找對辦法，別說是管重，哪怕換一個人，也是很容易就能用『大是大非』來說服對方的。

趙昭聞言長長嘆了口氣。

「那有什麼好擔心的？」嫆姬不解地問道。

說實話，齊王呂僖對待『公子諸』、『公子糾』這些親兒子，都不及對待趙昭那般。

趙昭好笑地搖了搖頭。

其實兩者都明白，國與國之間的角力，不存在那麼多的仁義可言，就那北亳軍這件事來說，儘可能地利用北亳軍，讓他給魏國製造麻煩，盡量拖延魏國持續變得富強的腳步，這才是對於齊國來說最和圖書有利的事。

趙昭搖了搖頭，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不可或缺的人，無論是在魏國還是在齊國。

於是，高傒便叫管重來探一探趙昭的口風。

事實上，他早就聽關係不錯的鮑叔說過，說管重是一個穩重但有時候會做出驚人之舉的人，而眼下，他算是見識了。

趙昭愣了愣，在一番沉默過後，他忽然突兀地問道：「夫人，若我辭去了相位，你願意跟我回大樑么？」

只不過這條路太艱難，艱難到中原各國的君王們不敢去幻想罷了。

對此，哪怕是像高傒等人，也無可奈何，因為這確實是齊王呂僖在臨終前的遺囑。

如今僅只有一位『魏公子潤』的魏國，已逐漸強大到隱隱凌駕于中原各國之上，倘若同時擁有『魏公子潤』與『魏公子昭』，這對於中原各國而言，相信都是不願看到的事。

一聽這聲音，趙昭便知道來人正是自己的愛妻嫆姬，他遂伸手輕輕拍了拍嫆姬搭在他肩膀上那隻小手的手背，轉過頭衝著她微微笑了笑：「你怎麼來了？」

「……」趙昭看得眼皮微跳。

見趙昭似乎主意已決，管重無奈之下唯有用出殺手鐧，只見他看著趙昭幽幽說道：「左相大人，眼下正是我大齊危難之際，您拋棄我大齊，如何面對大王？百年之後，又該如何面對先王？」

在相互見禮時，管重笑著說道。

她的眼中，只有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孩子，最多再加上丈夫的妾室田菀以及後者的女兒，縱使是她的弟弟公子白，在後者成為齊王之後，嫆姬也不再怎麼去關注了。

平心而論，無論是高傒也好、鮑叔也罷，他們最慌的，倒不是趙昭向城內那些謠言所說的那樣『以權謀私』，暗中為魏國謀利，因為他們了解趙昭的性格，知道這位君子絕不會做出這種事。

「開戰……目前還不至於。」

趙昭知道自己的妻子對外界事物不是很了解，遂點點頭簡潔地說道：「我大魏這些年來，一年強過一年，如今已有四十萬可用於征戰的甲士，前兩年，韓、楚、秦三個國家以及三川、宋地聯合攻打我大魏，亦被我大魏逐個擊破……」

當初鮑叔要保管重，也是先說服了趙昭，由趙昭出面勸說，這才使齊王呂白收回了成命，赦免了管重這個『公子糾』身邊的「逆臣」。

見趙昭搖頭，管重皺了皺眉，說道：「左相大人，您還是在意那幾則謠言么？恕某直言，那般粗劣的挑唆，左相大人只要無視即可。」

嫆姬聞言一愣，俏臉上露出了吃驚之色，但還是很快就回答道：「夫君去哪，妾身就去哪。」

他沒有說下去，但管重卻能猜到他的意思。

聽聞此言，趙昭苦笑著搖了搖頭：「三十年內不會開戰，並不代表這三十年內，齊魏兩國的關係就不會變……」

說到這裏，就連趙昭就露出了几絲驚詫之色，因為就連他都沒有想到，那一場仗，他出身的國家竟然能取得那樣輝煌的勝利。

趙昭聞言搖了搖頭，惆悵說道：「北亳軍釋放的謠言，只是其一，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