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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也對，大樑城就在那裡，不會長腿跑了，何時攻取都來得及，但擊敗魏王趙潤的機會，那可是絕無僅有，畢竟，若是魏王趙潤選擇壯士斷腕，捨棄了梁郡與潁水郡，死守成皋關與伊闕關，縱使諸國聯軍，亦不見得能攻到魏國的三川郡。

僅僅一炷香工夫，這個喜訊便傳遍了全城，使得大樑城內為之沸騰。

「哦？」楚水君聞言大為驚訝，轉頭看向桓虎道：「桓將軍有何高見？」

「不礙事。」

趙贖大驚失色，連喊幾聲不見靳炬回應，連忙喚來附近的魏卒，此時卻見靳炬握住了他的手腕，低聲說道：「莫要聲張，恐影響軍心。……扶我到樓內。」

靳炬聽說了，當楚軍的攻城車瘋狂撞擊城門的時候，替他坐鎮城樓的上樑侯世子趙贖，發動城上城下的民兵與民夫，搬運來泥石堵死了城門，讓楚軍的攻城車無功而返。

看著桓虎一副垂涎的模樣，陳狩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說道：「撤銷你在魏國的通緝令怎樣？」

靳炬笑著擺擺手，正要回城樓內歇息片刻，忽然一個蹌踉，身體竟向前傾倒，幸虧趙贖眼疾手快，一把將靳炬扶住。

倒是項末有些尷尬地看了一眼桓虎，畢竟，他當年攻取魯國的時候，那可是被桓虎擊退過的——被自己倍加推崇、且有意招攬到他楚國的桓虎擊敗，這讓項末當時非常尷尬。

「是！」

只見楚水君一口飲下，長長吐了口氣，旋即似笑非笑地說道：「魏將周驥，本籍籍無名之輩，可今日其據守大樑東城牆，竟叫衛邵、衛鄖、衛振幾人不得寸進……莫非是衛國無上將？亦或是魏國將領皆這般悍勇？」

次日清晨，大樑城上準備就緒，等待著諸國聯軍的進攻。

聽聞此言，豐澧連忙解釋道：「回楚水君，乃是川雒聯盟的部落騎兵。……此事我當時審問過當地的魏人，魏國的三川郡，至今為止形成了兩個部落聯盟，其中一個部落聯盟稱作『川北聯盟』，其下有一支號曰『羯角軍』的騎兵……」

他皺著眉頭問道：「怎麼回事？」

趙贖聞言如遭雷擊，一臉難以置信。

陳狩沒有理會桓虎的不正經，目視著後者正色說道：「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吧。……據我所知，大樑城已經擋不住諸國聯軍了。」

這一刻，趙贖對靳炬肅然起敬。

今日的鏖戰，比之昨日更為慘烈，但所幸是他們最終還是擊退了楚軍，頑強地保衛了這座城池。

忍著痛長長吐了口氣，靳炬環顧四周。

那麼問題就來了，明日，到底還攻不攻大樑？

那名將領點點頭，朝著楚水君抱拳說道：「末將『豐澧』，乃熊整大人麾下將領，前幾日受熊整大人之命駐守博浪沙河港……今日申時前後，忽有數以萬計的騎兵湧入河港，楚水君您知道的，魏人並未在博浪沙設有城牆，是故我軍根本無法阻擋那些騎兵……」說到這裏，他偷偷看了一眼楚水君，這才小心翼翼地說道：「末將見不能力敵，遂下令撤兵，不曾想又被那支騎兵追殺了一陣……」

豐澧聞言愣了愣，搖頭說道和-圖-書：「那倒沒有……至少在末將率領撤離博浪沙的時候，還未瞧見魏國的大軍，想來那過萬的騎兵，乃是魏軍的先鋒軍，魏王親率的大軍，多半還在半途中……」

楚水君深深看了一眼豐澧，淡淡說道：「送遞消息這種事，只需一名小卒，何需……算了，以你估測，那過萬的騎兵，大概幾時能抵達這一帶？」

楚水君看了一眼豐澧，沒有在意博浪沙河港失守這件事——畢竟相比較『魏王趙潤親率大軍抵達梁郡』這個重大消息來說，博浪沙河港被魏軍收復，著實顯得微不足道。

在楚水君看來，項末所說的固然很有道理——其實他同樣也是考慮到這一點，才會召集諸將商議此事，但不可否認，項孌的觀點同樣也很有道理。

楚水君微微點了點頭，又問道：「那支騎兵可是一路追趕著你麾下敗軍來到大樑附近？」

獨自一人回到城樓，迎面就碰到了上樑侯世子趙贖。

然而，聞訊趕來的城內醫師，在診斷過靳炬的傷勢后，卻嘆息著搖了搖頭。

此時趙贖這才注意到，靳炬的右側腰際開了一道口子，殷紅的鮮血染紅了他半個身軀。

說到這裏，他臉上微微一笑，話鋒一轉又說道：「不過，就我所見，對方的頑強怕也就此為止了，只需再一兩日工夫，我軍便能……」

回到帥帳之後，他坐在主位上久久不語。

他真的很驚訝，別看桓虎的舉止像個土匪強盜居多，但還別說，這個人當真很有眼界。

此時，除了仍在攻打冶城的新陽君項培與越國將領吳起尚未回來，其餘諸國聯軍的將領皆已到齊。

靳炬必須承認，他小瞧了這名年輕人的勇氣以及能力。

見兄長項末與齊國的田耽竟然意見一致地建議放棄攻取大樑、備戰魏王趙潤的大軍，楚將項孌簡直無法理解，他忍不住對項末說道：「兄長，縱使這幾日在大樑稍稍受挫，然我軍仍有一百五十萬之眾，完全有能力兩線開戰，一邊攻取大樑，一邊應戰魏王趙潤……何必放棄攻取大樑？這讓我如何向麾下的兵將們交代？明明大樑城已搖搖欲墜、破城在即，然而我等，卻被一個尚未率軍抵達此地的傢伙給嚇破了膽……」

事後回到己方的營帳，陳狩猶豫半響，最終還是對桓虎說道：「方才在楚水君的帥帳，多謝了……」

靳炬點點頭，不遺餘力地誇獎著，讚許著城牆上所有犧牲的、或倖存的士卒，稱讚他們皆是魏國的健兒。

「呼——」

「鄣陽君……」

「靳將……將軍？」

楚水君皺著眉頭在帳內踱著步。

因為他看到靳炬的臉色頗為蒼白，彷彿是失血過多。

不過項末還是很有氣度地朝著桓虎點了點頭。

面對當年的魏公子潤，如今的魏王趙潤，田耽兩度在戰略上輸的一塌糊塗，又豈敢小覷這位他戎馬生涯中最可怕的敵人。

「阿孌！」

更不可思議的是，當時項末麾下有幾十萬楚軍，而壽陵君景舍麾下，亦有十萬巨陽軍，可即便如此，合他二人之力，還是無法阻止『魏公子潤』直www.hetubook.com.com取壽郢。

有些事，只有作為大樑城守將的他才知情，就比如說，今日的攻城戰南城牆這邊大概有多少人英勇戰死。

看著陳狩一本正經的模樣，桓虎嘿嘿一笑說道：「那是也趙潤欠我一個人情，而不是你。」說罷，他舔舔嘴唇說道：「你說，待日後我向趙潤邀功，他會許我怎樣的承諾呢？」

「靳將軍？靳將軍？」

楚水君點了點頭，不由自主地就聯想到了此刻還在襲擊他們糧道的那支異族騎兵，正是豐澧口中的那支『羯角騎兵』。

「鄣陽君？」楚水君喃喃念叨了一句，笑著說道：「請他進來吧。」

只見楚水君環視一眼帳內的諸將，沉聲說道：「諸位，我剛剛得知一個緊急消息，魏王趙潤親自率領的大軍，離大樑或只有一日距離……」

從旁，跟隨他一同走入帳內的巫女，端起茶壺給楚水君倒了一杯水。

「……」

黃昏前後，當看到城下的楚國士卒如退潮般後撤時，大樑城南城牆上苦守至今的魏卒們，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旋即，忍不住為之歡呼。

在座列位將領中，恐怕就屬衛邵、衛鄖、衛振三位衛國將領心情最是複雜，以至於臉上的表情亦是極為複雜，難以捉摸。

而就在這時，西北方向徐徐而來一支軍隊，軍中飄揚著『魏』字旗幟。

「……」項孌直直地看著項末，在與後者對視了半響后，撇了撇嘴，側過臉換了一個坐姿，不再說話。

就拿項末來說，想當年『齊魯魏越四國伐楚』的時候，雖說主要是原因是因為項末軍中缺糧，但不能否認，趙潤當時確實是單憑五萬兵卒，以一敵二，一邊壓制駐守『房鍾』的項末，一邊進攻駐守『巨陽』的壽陵君景舍。

「呃……」

而這就意味著，在昨日以及今日登上城牆作戰的民兵與遊俠們，他們與諸國聯軍的傷亡比例其實就在一比一到一比二之間，可想而知，為了守住這座舊日的王城，英勇的大樑男兒究竟戰死了多少。

而此時，楚水君則繼續說道：「是故，我召諸位將軍前來商議，商議明日是否應當繼續攻打大樑城，還是說，放棄進攻大樑城，備戰魏君趙潤的大軍。」

從帳外走入的親兵依言而去。

畢竟他諸國聯軍，可是仍有一百四十余萬士卒，完全有能力向項孌所說的那樣，兩線作戰，一邊應付魏王趙潤的軍隊，一邊繼續攻取大樑，何必白白放棄一座即將得手的城池呢？

「陛下的援軍……終於來了！」

而問題就在於，諸國聯軍在損失了十幾萬士卒后，總兵力仍然遠遠超過百萬，而大樑城這邊，在一萬五千名禁衛軍幾乎全員戰死、且城內男兒亦犧牲了數萬人的情況下，又如何來抵擋楚軍的下一波攻勢呢？

「怎麼會……」

齊國將領田耽點了點頭，附和了項末的判斷。

記得前三日，在大樑城擁有著足夠的城防兵器的時候，魏卒與諸國聯軍士卒的傷亡比例是非常恐怖的一比二十——即需要差不多二十名諸國聯軍士卒的犧牲，才能換取一名魏國禁衛https://www.hetubook.com.com軍士卒的戰死，但是在經過了昨日與今日這兩場慘烈的鏖戰後，兩軍的傷亡比例一下子就被拉近到了一比三。

「兄長？」項孌看了一眼項末，有些不可思議地說道：「大樑城已搖搖欲墜，破城在即，此時放棄，豈不可惜？」

聽聞此言，那名巫女面無表情地說道：「需要我出手將那周驥殺死么？……我可以扮作尋常楚卒，一擊得手立刻遠遁。」

「……」楚水君愣了愣，旋即臉上的神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鑒於靳炬已經非常虛弱，因此，與趙贖一同扶著他入內的魏卒替前者解下了甲胄。

這不，楚水君聞言撫掌贊道：「善！善！善！……我終於明白，為何壽陵君（景舍）與項末將軍，當初會對桓將軍倍加推崇……」

而此時，同樣打量著項末、項孌兄弟二人的，還有楚水君。

「田某附議。」

那名老醫師聞言解釋道：「靳炬將軍右側腎臟被利物貫穿，兼之又失血過多，恐怕命不久矣……」說罷，他看了一眼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靳炬，又感慨著補充道：「換做常人遭受如此嚴重的傷勢，恐怕早已斃命，靳將軍卻仍能支撐著繼續殺敵，古之猛將亦不過如此，但……惜哉、惜哉。」

楚水君剛剛笑容可掬地站起身來，就見鄣陽君熊整一臉急切地說道：「楚水君，大事不好，魏王趙潤打過來了！」

至於趙贖本人，更是從始至終都未曾退離城樓。

見此，鄣陽君熊整轉頭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那名將領，示意他回話。

聽聞此言，楚水君負背雙手在帳內來回踱了幾步，隨即問道：「這麼說，趙潤的大軍抵達博浪沙了？」

見帳內的諸將紛紛轉投看向自己，桓虎摸著下頜的鬍鬚，笑嘻嘻地說道：「敢問諸位，攻取大樑的目的是什麼？可是要讓魏人因此畏懼、放棄與我諸國對抗？但桓某覺得，倘若能一舉擊敗魏王趙潤，摧毀魏人心中最後的希望，這對魏人的打擊，怕是比攻陷大樑這座魏國舊日的都城還要有效……更要緊的是，魏國這些年來的崛起，是因為魏王趙潤這個人，而並非大樑城……大樑就在那邊，不會長腿跑了，但魏王趙潤……呵呵，這或許是我軍唯一能擊殺這位君主的機會。嘖嘖嘖，桓某智短，卻也知曉，魏國一旦失去其君主趙潤，就如同齊國失去齊王僖、衛國失去公子瑜……」

見楚水君並未斥責自己臨戰怯逃，豐澧暗自鬆了口氣，在略一思忖后說道：「博浪沙距離大樑並不遠，就算末將留下了許多士卒斷後，那支騎兵也大概能在……今夜夜半能到。……除非他們駐足不前。」

「靳將軍，您受傷了嗎？您的氣色……」

「你說什麼？」桓虎故作不知。

「……而另外一個部落，即雒城的『川雒聯盟』，主要由羱、羝兩族陰戎組成，其下的戰士，個個弓馬嫻熟，除了沒有軍隊的番號以外，實力與一般正軍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豐澧一臉嚴肅地解釋道。

而與此同時，楚水君已撤回了聯軍大營。

「喂喂喂，那可是大樑城ｍ•ｈeｔｕboｏｋ.coｍ•coｍ啊……」

當城上魏卒們喜笑顏開，甚至於熱淚盈眶的時候，大樑禁衛軍大統領靳炬卻低下頭，默不作聲地看了一眼自己右側腰際，只見那個部位的甲胄上，有一道非常清晰的刺痕，彷彿是利劍貫穿甲胄時留下的。

忽然間，趙贖注意到躺在卧榻上的靳炬不知何時已昏迷不醒，大驚失色的他，立刻就派人請來了城內的醫師，為靳炬診治。

看著那些倖存的士卒們臉上那歡喜的笑容，靳炬臉上的笑容微微顯得有些勉強。

「今夜夜半？」

趙贖當即緘口，扶著靳炬來到城樓內，按照後者的囑咐取來金創葯。

看到遠方的先行軍隊，西城門守將李霖與他麾下的士卒們激動地歡呼起來。

其中，楚將項末、齊將田耽，皆露出了凝重的眼神；而楚將項孌，臉上卻浮現出幾許饒有興緻之色；魯國的季武仍不明所以，在旁同為魯國將領的桓虎，則舔了舔嘴唇，露出幾許意味不明的淡淡笑容。

想到這裏，他笑著說道：「我倒是覺得，項孌將軍所言句句在理……季武將軍，你怎麼看？」

那是楚將子車繼給他留下的。

而此時，項孌亦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桓虎，項末與田耽二人所說的理由並未說服他，但桓虎的話，卻真正讓他改變了主意。

對此，城牆上的魏卒們面面相覷，覺得很是納悶。

「毫無意義。」楚水君搖了搖頭，說道：「蒼青，一場戰爭的勝利，並非刺殺可以改變，更何況是此刻眾志成城的大樑城，就算你刺殺了那周驥，大樑隨後也會冒出來一個馬驥、陳驥……」說罷，他感慨地說道：「這座城池，以及城池內的魏人，確實頑強。」

此時他方意識到，此前跟隨他來援助城牆的那兩支百人隊，足足兩百余名禁衛軍士卒，此刻就僅剩下寥寥十餘人。

看看項末、又看看項孌，魯國將領桓虎饒有興緻地摸了摸下巴，眼珠微轉，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說罷，他見等了許久不見諸將回應，遂點名道：「項末將軍，先請說說你的看法。」

旋即，帳幕一撩，鄣陽君熊整邁步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名身上甲胄帶著幾許血跡的將領，讓對鮮血頗為敏感的巫女蒼青嗅了嗅鼻子，用冷淡的目光盯著那名將領。

「這個……」豐澧猶豫了一下，有些惶恐不安地咽了咽唾沫，低聲解釋道：「應該……還未抵達梁郡吧，當時末將為了及時將這個消息送到，是故留下了許多士卒斷後……」

在彷彿邀功般將自己坐鎮城樓的戰績與靳炬說了一通后，趙贖驚愕地問道。

楚水君深深皺了皺眉頭。

只見項末在思忖了片刻后，沉聲說道：「項某以為應當放棄進攻大樑，備戰與魏王趙潤的交戰……」

至於田耽那就更不用多說了，當年在寧陽時就被魏王趙潤耍地團團轉，而前一陣子，他再次中計，率領援軍趕奔臨淄救援，結果魏國的湖陵水軍僅僅只是在臨淄虛晃一槍，就直接奔北攻打韓國去了。

「魏國仍有過萬的騎兵？」他頗感意外地說道。

不可否認，趙潤並未真正意義上擊敗過項末與田耽，但是m.hetubook.com.com，這並不代表項末與田耽就沒有在趙潤手中吃過虧。

相比之下，他更意外于豐澧口中所說的『數以萬計的騎兵。』

「剛好抵消掉你曾率賊眾襲擊魏國故君的不赦之罪。」

只因為今日的攻城戰實在是太過於慘烈，以至於靳炬對來日絲毫沒有把握。

「沒什麼可惜的。」項末搖搖頭說道：「雖大樑城彷彿搖搖欲墜、破城在即，但城內軍民團結一致，悍不畏死，非一日就能破城，縱使我軍明日攻陷了大樑城的城牆，相信城內軍民亦會選擇在城內的大街小巷與我軍展開廝殺……倘若我等執意要攻取大樑，那麼，待明日魏王趙潤率領大軍抵達大樑，我軍將陷入進退兩難的局面，與其到時候進退維谷，倒不如索性放棄攻取大樑，趁魏王趙潤還尚未抵達此地，積極備戰……」

「簡直……」

但奇怪的是，一直到晌午，也沒有一名諸位聯軍士卒出現在大樑城外。

當日軍議，在座諸國將領最終皆同意放棄繼續攻取大樑，積極備戰與魏王趙潤的戰事。

見此，他又默默地嘆了口氣。

「……受了如此嚴重的傷勢，居然還能堅持殺敵，支撐到楚軍撤退……」

「靳將軍，我們守住城池了！」幾名年輕的魏國民兵來到靳炬身前，歡喜地說道。

「唔。」

冷不丁被楚水君一問，魯國的主將季武張著嘴亦為之啞然，畢竟他也覺得項末、項孌二人說得都很有道理。

剛說到這，巫女蒼青猛地轉頭看向帳口方向，瞬息之後，帳外便有士卒通報道：「楚水君，鄣陽君求見！」

因為按照常理，在一支出征的軍隊中，先鋒軍與主軍的距離，基本上都不會超過半日的路程，也就是說，魏王趙潤親自率領的大軍，多半會在明日晌午前後——最遲在黃昏前，抵達大樑一帶。

項末面帶不悅地斥責道：「不可輕敵！……單憑魏王趙潤橫掃中原未嘗一敗，就值得你我提高警惕。」

儘管靳炬口口聲聲說『人心在、城就在』，但其實他心底也明白，或許是在明日、或許在後日，城外的諸國聯軍，終究還是能攻陷這座城池。

而這就意味著，倘若諸國聯軍希望在魏王趙潤抵達大樑前攻陷這座城池，那麼，明日就是最後一日期限——倘若明日還打不下大樑，就基本上可以宣告『大樑攻略』的徹底失敗。

「撤退了，敵軍撤退了！」

見此，趙贖驚聲問道：「陳醫師，你搖頭是什麼意思？」

大概過了有小半個時辰，項末、項孌、田耽、季武、桓虎、衛邵、衛鄖、衛振等聯軍將領，陸續來到帥帳，依次入席就坐。

足足過了半響后，他這才開口道：「來人，傳項末、項孌、田耽等諸位將軍前來帥帳商議大事。」

但不能否認，桓虎所說的極有道理，簡直堪稱一針見血、字字珠璣。

聽聞此言，原本帳內舉動各異的將領們，不約而同地看向了楚水君。

而就在這時，桓虎瞥了一眼在他身側的陳狩，見其繃著臉，遂當即嘿嘿笑道：「其實此事很簡單。」

聽聞此言，齊國的田耽，以及魏國的衛邵、衛鄖、衛振，皆有些不悅地看向桓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