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難道這個小刀不被堡內的人待見嗎？

張羽三十七歲時才升為千戶官，可卻被派駐到邊牆外的興和堡，直面著草原人的馬蹄。

「張大人，小刀可有籍在此？」

「我比你們這裏的人都厲害！」

方醒正準備說不必了，可小刀卻機靈的跪在了雪地中，讓他只能是無奈的道：「好吧，回去再辦理身契。」

興和堡的物資不少，在朱棣確認要北征后，這裏已經來了好幾批輜重。

「遇敵時，第一就是把手套脫掉，都給我記住了！」

張羽被隨著大門打開後進來的寒風給吹的抖了一下。

如果方醒不答應，那麼小刀不會歸心，同時辛老七他們也會排斥他，甚至會懷疑他。

小刀眉間的狡黠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惱怒。

斥候反手掩門，然後回身單膝跪下道：「大人，那些人已經快到了。」

信是鄭亨的手下寫的，在這方面，鄭亨還算是謹慎。

張羽上了城牆，看著遠去的隊伍，吶吶自語道：「總算是送走了那個討厭的小子！」

正說著，門外來和圖書了斥候。

張羽對自己的手下訴苦道：「在這鬼地方，要是無處棲身的話，這不是要人命嗎？」

張羽無所謂的道：「方先生請便。」

張羽笑道：「應該的，應該的。」

小刀遲疑的看了看方醒，直到辛老七過來吆喝道：「這是我家少爺，你還不跪下？」

辛老七安排完畢后就回來了，然後隊伍重新啟程，朝著興和堡而去。

方醒的目光掃過張羽的身後，淡淡的道：「如此也好，不過還請給我部補充糧秣物資。」

興和堡和關內的比起來顯得很是破舊，方醒站在外面，看著堡門打開，十多人走了出來。

副千戶趙信榜怒道：「他們這是在讓我大明的軍士去死！無恥之極！」

死道友不死貧道？

在大明的時間久了，方醒知道像小刀這種人多半是想簽下身契，這樣以後就有了依靠。

他身後的馬彪卻臉色一變問道：「大人，哪個小子被送走了？」

張羽尷尬地說道：「哪的事，下官已經在十裡外修建了一座小和*圖*書堡，與我興和堡互為犄角，還請大人看在瓦刺人逼近的份上，就近駐紮在那邊吧。」

為首的張羽遠遠的就拱手道：「貴軍遠來辛苦，只是……」

方醒摸著懷裡的那封書信，嘆道：「皇太孫讓我退兵，可這回程路都不許進城，估摸著到了北平，這三千人能有一半能站起來就算是不錯了。」

大明的軍事調動從來都不是一個皇太孫能單獨下令的，所以方醒敢打賭，朱瞻基是在冒著風險給自己寫了這封信。

命令一下，隊伍就停了下來，所有人都整理著自己的武器，以防遇敵時措手不及。

興和堡處於沙城和野狐嶺的中間，進可攻，退可守，目前是大明進軍草原的橋頭堡。

「見過少爺！」

方醒點點頭，然後在小刀的帶領下，隊伍再次出發，直奔目的地。

小刀起身後，笑嘻嘻的跟著辛老七去了後面。

張羽搖頭道：「雖然他經常跟著我們的斥候出去，可卻不是軍籍，方先生盡可隨意。」

張羽看到方醒並沒有因為被拒之門外而大和圖書怒，心中就鬆了大半，聞言笑道：「方先生，你可別小看了小刀，他父親以前就是咱們堡內的小旗，只是一次出哨遇到了瓦刺人戰死，後來……」

張羽滿不在乎的道：「我這也算是對得住他了，那位方醒可是讀書人，小刀跟著他，總比呆在咱們這強！」

方醒看到小刀穿的破破爛爛的，就吩咐道：「老七，帶他去換衣服！」

方醒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的話：「可是需要我等在野外自生自滅？」

方醒拱手道：「還請張大人遣人引路，如果能把附近的情況告知的話，那方某感激不盡。」

辛老七走過來低聲道：「少爺，這小子的身手不錯，比我還靈活。」

所以方醒做出了無視的態度，這是不想讓朱瞻基被人抨擊。

方醒點點頭，感覺到了大白馬的興奮，就輕輕一夾馬肚，沖了出去。

馬彪長嘆一聲道：「他沒偷東西啊……」

等再出來時，小刀穿了一身顯得有些肥大的衣服，還得了一匹好馬。

張羽笑道：「就是那個小刀，咱們這下總算和_圖_書是清靜了。」

說是堡，可在塞外這等地方，已經算得上是大城了。在瓦刺人的眼中，興和堡就是一座財富之城。

隊伍停下來后，那些騾馬都低下腦袋，刨開積雪，尋找些牧草換換口味。

這裏的家人指的是類似於家丁這種身份。

方醒看到小刀的眼中閃過一抹和他年紀不相符的蒼涼，心中一酸，就說道：「既然如此，那小刀此後就是我方醒的家人了，告辭！」

嘖！

土屋防火，這是邊塞地區的最佳建築方式。

於三火一臉懵逼，趙信榜有些黑臉，只有張羽一拍大腿，起身道：「好主意！就這麼定了！」

「讓我把他們拒之門外？」

「走，咱們好歹也看看去……」

作為守備官邸，這裏的十多間木屋算是堡內為數不多的好建築，其它的大多是土屋。

鎮撫馬彪指指左邊方向，一臉神秘的道：「各位大人難道忘了去年修的那個小堡了嗎？」

這個想法在幾人的腦海中轉了一圈。

方醒能想得出一個孤兒在這種軍事城堡中的生活情況，所以就乾脆快和圖書刀斬亂麻。

辛老七贊同道：「正是，我軍一路行來就已經很難了，要是再走回頭路，軍士們心思一松，基本上就全廢了。」

張羽尷尬的道：「份內事，下官馬上就安排人跟隨大人。」

而另一個副千戶於三火則是愁眉苦臉的道：「可要是咱們不尊令的話，那就不是別人去死了。」

小刀的身手敏捷，而且又是有上頓沒下頓的孤兒，所以那些刻薄的人家就會在丟東西后叫罵。而他們嘴裏的「小偷」自然就是上房如履平地的小刀。

興和堡中，守備千戶官張羽正頭痛的看著手中的信件，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關上門！」

咦！

那樣的話，鄭亨多半會找機會讓他們幾位去送死。

張羽喚來一個瘦小的軍士，介紹道：「方……先生，這人叫做小刀，打小就在興和堡混，對周圍的情況再熟悉不過了。」

方醒皺眉看著這個眉目狡黠，可看著只有十多歲的大男孩，就問道：「年紀太小了吧？」

張羽不渝的道：「那就這樣吧，方先生，天色不早，下官就不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