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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天上的……肉，地上的驢肉。」

梁中帶著幾名侍衛就躲在一家雜貨店的裏面，悄悄的看著方醒帶著婉婉找到了一家小攤。

馬蘇正在檢查剛寫完的一篇文章，方醒提供的蠟燭一點煙都沒有，而且光線很純凈。

「興和伯不屬文武……」

「小的聽那鄭能吹捧他，說是他大哥嚴旦是此次應天府鄉試的閱卷官。」

回到宮中，得知方醒只是帶著婉婉在街上吃了驢肉后，朱高熾這才放下心來。

方醒把破開裝好驢肉的火燒用紙包好，遞給了婉婉。

考場里，馬蘇把考具都收進了籃子里，然後把籃子放在自己的兩腿間，就這麼趴在桌子上睡覺。

人在某種時候會五感靈敏，平時根本聽不到的聲音，此時在耳中如雷霆般的清晰。

方醒回頭，就看到漸黑的街道上，李茂正和幾個文人在一起，朝著秦淮河邊走去。

方醒接著把羊肉湯放到她的面前，還把湯勺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這才放進去。

「慢慢吃。」

一個人影hｔtｐs://m•hetｕｂｏｏｋ•ｃom•ｃｏm就在馬蘇的身後站著，目光炯炯，正準備伸手拿他的試卷。

馬蘇擋住了對方的手，起身看到一個中年男子。男子正尷尬的縮回手去，然後乾咳道：「坐下！不得喧嘩！」

方醒牽著婉婉站在路邊，秦淮河裡的燈火恍如星光灑落，沿著這條路點綴過來。

三年一次的鄉試，錯過就是白白耗費三年的時光，怎能睡得著！

「能吃，好吃得很！」

方醒才想起現在估計還沒有板腸這個稱呼，就點頭道：「來一碟，再來兩碗羊肉湯，滾燙的。」

方醒一眼就找到了正得意洋洋的鄭能，兩人對視一眼，方醒看到了得意和……意氣風發！

那個漢子也是一怔道：「客人，這板腸可是說的驢大腸嗎？」

方醒揉揉她的頭頂，笑著把她交給了梁中。

「不急著出來，先拿兩個，有板腸就加，我添錢。」

……

看到方醒回頭，李茂用摺扇擋住了半邊臉，卻掩不住那惱恨之色。www.hetubook.com.com

「若是他只攻武勛，那我儒家還能袖手旁觀，可他偏偏不安分……」

「舒坦！」

而真正在圈子中有號召力的人，是不會這般輕易出手，以免傷及自家的羽毛。

「學生正凝神想文章，得罪了！」

「下次吧。」

方醒吹熄了蠟燭，獨自坐在書房裡，心中漸漸的無喜無悲……

也不知道鄭能說了什麼，男子看向方醒的目光突然變成了厭惡和不屑。

馬蘇睜開眼睛，回頭。

李茂點頭道：「學生知曉了，家父對此也很是贊同。」

馬蘇藉著微光，認出這人好像是在進來時看到過，心中頓時警鐘長鳴，方醒的交代就迴響在腦海中。

靜下后，馬蘇只覺得心思清澈明凈，漸漸的有了些睡意。

黑影俯身下去，當聽到馬蘇的呼吸平穩時，才伸出一隻手，抓向了……

方醒吃飯很快，不多時，三個火燒下肚，一碟驢板腸也見底了。

就在隔壁的李家，此時那位中年男子正在和李茂談話。

這貨居然從背hetubook.com.com影就認出我來了？看來還真是刻骨銘心啊！

鄭能？

婉婉看著遠處的燈火，大眼睛黯然了一下，然後轉身看著梁中，嘟嘴道：「我還想去坐船。」

最後他慢慢的品味著羊肉湯，不時為婉婉擦擦小臉和嘴角。

「有。」漢子不好意思的道：「那東西別人都嫌棄他腌臢，咱就把它給洗乾淨，重料煮熟，倒是還可入口，客人您可要？」

「郡主……」

鄭能身邊的一個文人打扮的中年男子看到他停步，就順著視線看過來，然後皺眉問了些什麼。

正在從一個爐膛里夾火燒的漢子聞言抬起頭來，露出了乾淨的笑容道：「正是，這驢還是太行驢呢！好不容易才從保定那頭買回來的。」

「我就知道方先生不是莽撞的人……」

「驢肉火燒？」

夜色越發的重了，有的考生還在冥思苦想，只有小部分人安然入睡。

兩個黑影緩緩地從前面走來，一路上腳步無聲。當走到馬蘇的身邊時，一人停住，環視左右。當看到無人關注這邊時，才和圖書用手戳戳同伴。

婉婉乖巧的坐在方醒身邊，看著他熟練的和那漢子交流，不禁歪著腦袋聽著。

「福兮禍之所伏啊……封伯嗎……」

邊上的考生看到馬蘇這般動靜，不禁都嗤笑不已。

婉婉拿起火燒，一口就咬了個小月牙，滿足的眯著眼。

方醒指著那在碳爐上微微冒氣的瓦盆驚喜地問道：「可是驢肉火燒？」

「太孫和他親近，然後支持他出書，第一本數學已經在大明生根了，他這是在挖我名教的根基啊！」

方醒揮手讓小刀下去，然後想起了馬蘇。

這人是新手吧？不然怎會擔心在考場內被人盜走考具！

男子點頭哼了一聲，然後就消失在長長的過道中。

方醒聞言食指大動，他先把在邊上好奇的婉婉安排坐下，然後就點了火燒。

「小心燙。」

閱卷官……

可方醒的目光卻不在他的身上。

回到家沒多久，小刀就回來了，帶來了那個男子的消息。

狹小的號舍內，周圍昏暗的環境下，馬蘇仔細檢查完后，就按照方醒教的方法，閉上眼ｈetｕｂｏｏk•ｃom.com睛，平心靜氣的回想剛才的內容。

等這幾人走遠后，方醒起身結賬，對著那邊點點頭，小刀馬上就隱入了人群中。

良久，方醒睜開眼睛，喃喃的道：「興和伯……不屬文武……」

——記住！不許讓別人看到你寫的內容，特別是那些巡視的官員！

嚴旭在客廳中緩緩轉圈，目光深沉的道：「有心人自然會看到這些，所以你家的書院很關鍵，我等就是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讓大家都看看，究竟誰才是我大明的中流砥柱！」

「對，你這可有？」

「我們回去吧。」

看到方醒垂涎欲滴的模樣，在邊上的婉婉就低聲問道：「方醒，驢肉火燒是什麼？還有那個什麼板腸，能吃嗎？」

閱卷官，這是一個儒家學問精深才能勝任的位置。

「吃吧。」

倆人的目光一對，都不由的露出了微笑來。

「噗！噗！噗！」

「住手！」

「方醒？」

而以前不管是秦班還是洪炳正，他們不過都是屬於名氣不小，可在儒學的圈子中排名靠後的傢伙。

「老爺，那人叫做嚴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