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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明從話里聽出了冷意，急忙就想告饒。

劉明定定心神，拱手道：「學生之前就已然認輸，興和伯，可否放學生一條生路，畢竟春闈就在眼前啊！」

孟瑛點頭道：「此物雖能居高望遠，可攜帶不便，天氣稍有變化就無法使用，雞肋啊！」

王謙剛才在下面觀察，聞言就問道：「大人，可惜什麼？」

幸好方學並沒有涉及到政治上啊！

「小心一點，這可是大明的第一個熱氣球，別弄壞了！」

一個穿著破鞋的年輕人滿懷希望的問道，他的背上是一捆柴，看來是準備進城賣柴火的。

而近日是難得的好天氣，風和日麗，所以方醒才會在問過有經驗的老農后，把時間定在今天。

「再說消除學籍是學官的事，從沒聽說過誰能削掉自己的學籍……」

熱氣球已經固定在了上空，馬蘇瞟了正在發獃的劉明一眼，說道：「這就是物理現象，而不是什麼神仙手段！」

而紀綱遺憾的拍拍磚牆，嘆道：「可惜了！」

這一刻方醒馬上就想到了拼音，可隨即他就壓制住了這個衝動。

「物理現象？」

紀綱沒看到王謙臉上和*圖*書的瞭然，他嘆息道：「若是剛才能……哎！罷了，罷了！」

方醒說的從容不迫，連劉明的夥伴們都在聚精會神的聽著。

這話里話外的都在打悲情牌，而且把自己粉飾的無辜且可憐。

方醒招呼人去收拾熱氣球，回去他還得要看看是否有損傷，順便評估一下棉布加桐油的組合是否實用。

張輔在城樓上有些遺憾地說道，而在他的周圍，全是武勛。

「這就是大明！」

方醒環視一周，沒人提出異議。

馬蘇笑了笑，這正是他期望的好奇心。

方醒覺得自己還需要小心些，免得步子大了扯著蛋！

「什麼是物理？」

可他不想用神秘來宣揚自己的學說，那是在自掘墳墓。

法理不外乎世情，方醒身為興和伯，可居然答應和一個舉人對賭，這本身就是一種自降身份的行為。

如果說方學是在慢慢的撼動儒學這棵參天大樹的話，那麼字典就是在刨根。

「方某不問是誰在指使你。」

方醒看著這個年輕人，猛的想起了現在的識字率不高。

城牆上的朱高熾鬆了一口氣，回頭對梁中道：「此物ｈtｔps://ｍ•ｈｅtｕbｏoｋ.ｃｏm.ｃoｍ怕風。」

這時一個忍不住好奇心的讀書人擠過來問道：「興和伯，物理是什麼？」

「我還沒看夠啊！」

熱氣球終於平安的落地，方醒感到身體一震后，就趕緊翻出來，覺得腳有些發軟。

緩緩轉身，方醒看著已經臉色慘白的劉明，淡淡的道：「方某已經知道了你的名字籍貫，願賭服輸，你自己去削籍吧！」

「興和伯，還請高抬貴手，放了劉同學，咱們認輸了還不行嗎？」

「物理，就是方學中的一門課程，滄海一粟，而物理能讓人的眼界大開，知道世間萬物的根本……」

削掉學籍不是件容易的事，大明開國至今，好像還沒有人主動去取消自己的學籍。

「興和伯，那小的能學嗎？」

方醒平緩著情緒，沒好氣的道：「上面什麼都沒有，除去風大一點，和地面沒區別。」

朱瞻基趕緊走過去，兩眼放光地問道：「德華兄，上面有什麼？」

「果然是怕風。」

不過眼下識字的渠道不少，大明鼓勵就學，所以靠著快散夥的社學至少能識字。

劉明只覺得自己的腰和大腿和-圖-書在酸脹，而且大腦發暈。他微微揚頭，可卻看到方醒的腳在不斷的移動著。

「嘖！還是不穩靠啊！」

所以輸掉賭局的劉明要是不履行承諾，方醒廢掉他那是天經地義。

方醒微微搖頭，如果他這樣做了的話，那就不是道統之爭，而是生死大敵！

而且方醒知道，大明目前對書院的態度是很謹慎的，若是他擴大影響力太過，在壓力之下，說不得朱棣就要親自出手了。

「是啊，人家早就認輸了，何必咄咄逼人呢！」

就在他貪婪看著景色的時候，只覺得身體一震，隨即就開始往下降落。

「十年寒窗可不容易，若是毀於一旦，那也太可惜了。」

聽著自己同伴的話，劉明一臉誠懇的一揖到底，就是不肯起身。

方醒的目光炙熱，他伸出手去，彷彿這樣就能把下面的一切抓在自己的手心裏。

他踉踉蹌蹌的直起身體，眼中噴火般的看著方醒：「興和伯難道真的不能網開一面嗎？」

熱氣球雖然神奇，讓人心嚮往之，可如果有人用熱氣球窺視宮中，甚至是把人帶到宮中，那就是禁物。

張輔對著孟瑛點點頭，然後就回去和圖書了。

「伯爺，學生並無此意啊！」

「先去識字吧，識字之後，可以買一本數學第一冊看看。」

幾次擺盪之後，熱氣球終於穩定了下來。

如果方醒想忽悠人，他完全可以說有仙人在耳語，有仙女在翩翩起舞。

「當然能！只要你識字！」

果然，年輕人一臉黯然的道：「小的不識字。」

一個物理現象居然能把人送到天上去，這讓人都不禁想去探尋一番。

「興和伯，學生先前都說認輸了……」

方醒譏誚道：「可出來當狗，就得有被別人打死的覺悟，記住了，你自請削去學籍。若是你不肯，那也簡單，方某就算是把你給廢了，估摸著也沒人會說什麼吧？」

「……」

周圍的人圍攏過來，想看看上天一趟的方醒有什麼改變，甚至有人想伸手去摸摸那個熱氣球，想看看是個什麼神器。

梁中心領神會的道：「想必很快宮中該知道的都會知道了。」

能學會數學第一冊，那麼至少能出去找活，而不至於靠著砍柴為生。

方醒回身，看著劉明道：「俗話說賭場無父子，今日你先是用話激，封死了方某的退路，還讓自己進可攻，退可ｈｅｔuboｏk.cｏｍ•ｃom守，果然了得。」

舉人有各種特權，就算是考不中進士，可也能授官。

方醒有些不舍，可這時一陣風吹過，整個熱氣球都開始搖晃起來，嚇得他趕緊抓緊竹籃邊緣，生怕被吹翻。

「就是，您是伯爺，劉明只是個舉人，這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竹籃被拆下來的同時，劉明終於是堅持不住了。

就算是有拼音又能如何，難道你還能讓一個不識字的人通過拼音去認字？而且為了這個東西，還必須得去編寫一部厚厚的字典。

不行！

遠處的山脈看著就像是一條條卧龍，蜿蜒盤旋，氣勢蓬勃。

至於方醒，自然就是南霸天一類的角色。

「興和伯乃少年舉人，想必是能諒解的吧！」

如果不願意為官，那回鄉后就是鄉紳，地位極高。並且各種投獻都會蜂擁而至，再窮的舉人都能致富。

上面的方醒正在極目四眺，他緩緩的轉身，看著這錦繡山河，心中澎湃。

一個是國朝頭號大將，一個是掌管五軍都督府的朱棣親信，這兩人發話后，熱氣球的軍事用途就被蒙上了一層陰影。

這種把腰彎到極致的作揖姿勢很誠懇，也很考驗人的身體柔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