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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其他鹽商管事的諂笑不同，陳默一臉的老實相貌，讓方醒都懷疑他是不是內里藏奸。

「大人為何不多帶些俘虜？那樣咱們的人更多啊！」

「大人，我家老爺不在，小的不敢做主啊！」

回到交州府的方醒已經接收了兩批南下軍隊送來的各種物資，這些糧草和財貨將會是他下一步計劃中的重要組成部分。

方醒輕笑道：「幾次大戰抓了不少俘虜，以後還會有，你出錢雇傭就是了。」

有人有田地，雖然暫時只能在北部，可好歹也能輕鬆的一年兩熟啊！

……

「起來吧。」

看到騎兵們並未大開殺戒，俘虜們也老老實實地跪在地上，任由這些明軍去清點輜重。

「大人，且等小的去信一封，等我家老爺的決斷可好？」

南靖州的一個大莊子的外面，此時幾百人手持各種武器，正追殺著自己的對手。

「好！」

第三個管事的正準備吐苦水，方醒就拍了一下桌子，然後淡淡的道：「既然不願那就罷了，以後別後悔和圖書就是，願意商屯的留下，不願意的馬上走！」

黃福也是撫須微笑道：「交趾北部已經被漢王殿下清掃了一次，而在南部，我大明官兵正緊追著那些叛逆，交趾全境平定已經為時不遠了！」

「大人，起碼得有上萬人，騎兵差不多兩千。」

方醒的身上總是有一種感染力，能讓他想親近的人不知不覺的改變態度。

黃福猶豫了一下道：「德華，此事不好辦啊！」

交趾一直在反覆，所以那些鹽商也不敢就地屯田繳納糧食，而從中原轉運而來，成本高的讓人心頭滴血。

黃福說完就垂眸不看這些管事，大家打過多次交道，彼此什麼心思都非常清楚。

那些管事聞言暗喜不已，可還顧忌著拒絕了方醒和黃福的後患，磨磨蹭蹭的不願走。

「多少人？騎兵多少？」

騎兵們很有經驗的繞著俘虜們在轉圈，把那些想逃跑的俘虜用棍子打回去。

「……」

「人手？」

「目前正是商屯的時機，這樣，咱httｐs://www.hｅｔｕbｏok.ｃｏｍ•ｃoｍ們先看看鹽商的態度。」

不過是半個時辰，所有的財物糧草都搬上了車，大隊人馬隨即趕著俘虜離開了這座再無人煙的莊子。

「昨日明人離我們不過是十多里地，所以不能停留，馬上走！去新平州。」

三千多人的隊伍加上些許輜重，速度陡然一快。

於是長長的隊伍再次出發，可沒走出幾里地，拖后的斥候就滿臉驚惶的跑來報信：「大人，明軍追上來了。」

而那些跟著從交州府逃出來的俘虜就成了他的班底。

此次方醒派出了吳躍部，還有方政抽出幾千人，由指揮使王都率領，一路追上了在打家劫舍的黎亮。

黃福低聲道：「這個陳默是個老實的，所以每次都親自送來，然後又趕回去領鹽。」

「大人，咱們下一步去哪？」

果然，這些管事一聽要商屯，馬上就開始扯淡了。

此時黎亮的麾下已經膨脹到了三千多人，加上各色俘虜，差不多要上萬了。

「趕緊走，大人和-圖-書自然有他的考慮，你們自己想想，若是沒有大人，咱們這些人早就變成白骨了！」

黎亮的判斷從未錯過，這也是他深得大家崇拜的原因之一。

陳默也有些領悟了自己的好運，他難掩激動的道：「大人，可小的沒那麼多人手啊！」

陳默木訥的道：「小的也是最後試一次，若是不成，那就回家改行。」

「跪地不殺！」

這稱呼一變，兩人都隨便了不少，方醒斜依在椅子上略一思忖：「如錫公，那些鹽商運轉交趾，怕是獲利不多吧？」

吳躍瞅著不遠處的莊子，悠然神往的道：「等後面的衛所到了，這些俘虜就將為我們軍屯，到時候交趾就不用從中原辛辛苦苦的運轉糧草了。」

吳躍的千戶所現在都成了騎兵，只是馬有些雜亂，甚至還有騎驢的。

方醒和黃福在議事，只有王賀作為監督在。

方醒和黃福對視一眼，然後問道：「可是自願的？」

方醒在揚州府見識過鹽商，不算陌生。

陳默哪裡還坐得住，他急匆匆的告辭和*圖*書，準備馬上寫信回去，讓家裡多準備些人手和錢過來。

鹽商的管事們都走了，在交趾沒有徹底安定之前，他們不敢冒險，寧可通過轉運少賺一些都可以。

「跪地！所有人跪地！否則殺無赦！」

黃福也是鼓勵道：「你且去看看，除去那些要種甘蔗的地方，你可大胆的圈下來。」

黎亮走了，原地留下的輜重讓那些俘虜們開始內訌，眼瞅著就要上演大戰了，可一陣馬蹄聲卻讓所有人的心都涼了半截。

可那個陳默卻沒走，而是躬身道：「小的願意商屯。」

黎亮冷眼看著敵人跪在地上求饒，就吩咐道：「清理財貨和糧草，俘虜也全部帶走。」

「虧不了你！」

方醒怎麼說也會樹立起一個標杆來，而作為商屯的第一個支持者，陳默算是有福了。

「此次叫你等來，就是問問關於商屯一事，可有願意的？」

方醒微微頷首，然後就把場面交給了黃福。

方醒激賞的道：「敢於冒險，本伯和黃大人果然沒有看錯人。」

「是不多，可開中法wｗｗ.ｈｅｔｕｂooｋ•coｍ•ｃoｍ卻是鹽商的命|根|子，除非大明可以交易鹽引，否則那些鹽商就捨不得放手。」

陳默苦笑道：「不瞞伯爺和大人，再這般轉運下去，小的就撐不住了。」

「是。」

「那些都是有錢人和他們的下人，大人可是說了，咱們只是在這亂世里求活，和那些野心勃勃的豪族不是一夥兒的。」

黎亮的冷靜給了大家一些安慰，可斥候的報告卻讓這些情緒都消散無蹤。

過了一個時辰不到，布政司衙門裡就來了好幾個鹽商的管事，只有一個鹽商是親自前來。

「對，大人讀過書，咱們聽他的好了。」

黃福也忍不住喝道：「本官何曾給人下過套子，都別裝樣了，去吧！」

黎亮惋惜的看著那些俘虜，最後毅然下了決心：「俘虜丟下，還有，多餘的輜重也丟下，咱們趕緊走！」

可有人卻不大理解黎亮的行徑。

「這開中法是不是可以暫時停一下？」

「小的陳默，見過伯爺，見過大人。」

王都看著那些輜重不禁大笑道：「果然是伯爺，這就是算無遺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