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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滿的手下損失近半，所以情緒低落方醒能理解。

等吳躍率部離去，王都苦笑著吩咐道：「收兵，馬上撤回福康。」

「李成明也敢稱智者？」徐景昌畢竟沒有經歷過多少戰陣，所以思路不夠清晰。

大明的黃冊可不是開玩笑，十年重新登記一次，和人口普查一個樣。

若是叛軍真去伏擊了方醒，吳躍此時趕去也晚了。

「李大人……」

李成明知道自己必須要重振士氣，同時也得維護自己的威望，不然這個草台班子頃刻就會消散。

吳躍沒跑出多遠就回來了，原因很簡單，他抓到了潰兵。

「接下來你部就不用跟著去了。」

王都老於戰陣，看了一下就把敵軍此次前來的總兵力計算了個七七八八。

「方醒是明人的興和伯，太孫的老師，這樣的人若是被我們擒獲或是殺死，南部肯定就是我們的了！」

「……」

……

「老子就知道伯爺是打不垮的，還伏擊？李成明這下肯定要哭了！」

「伯爺，下官……」

……

「做飯吧，順便把秦滿和于千里叫來。wwｗ.ｈｅtｕｂooｋ.ｃoｍ•com」

李成明長得一表人才，面白無須，氣質儒雅從容，和大明的那些文人看著差不多。

方醒自嘲道：「我也沒想到那位李成明有這般狡猾，他的手下只有三到四萬男丁，這邊來了一萬餘人，那你想想，就算是擊敗了王都他們，剩下的人可還能當得起我們一擊？」

吳躍面色慘淡的道：「也就是說還有兩萬人左右去向不明。」

秦滿垂眸道：「伯爺，下官不敢。」

「那些明人居然敢全軍出擊，必然是查清了我軍的虛實，李大人，這是為何？」

而剛才逃散的叛軍很可能就會趕上第一波清查，一旦被查出來，估摸著就得種地種到死。

方醒解釋道：「王都和吳躍加起來比我們這邊的兵力還多，他抽調了這些人來伏擊咱們，剩下的那些人不足以對王都和吳躍造成威脅，那樣他就面臨著兩頭落空的境地，智者不為也！」

「最多兩萬人。」

看著那些滿面驚惶的潰兵，李成明覺得咽喉發甜，他強忍著問道：「ｈeｔuｂｏok.ｃom.ｃｏｍ各家頭領呢？」

方醒拿出地圖，指著王都現在的位置道：「王都和吳躍固守營寨，就憑那些農民兵，李成明要想攻下的話，除非是所有人都悍不畏死，用人命去填。」

秦滿還想爭取一下，可方醒的臉上全是不容改變的堅定。

「受傷的兄弟不少，今天就不走了。」

吳躍鬱悶的吐氣道：「王大人，這邊你坐鎮，我帶著本部前去查探。」

可在倉皇逃過王都的追擊，收攏了潰兵后，他的儒雅和從容都不見了。

吳躍又叫他多問了幾個潰兵，最後才放下心來。

處理完戰場后，方醒馬上就給黃福寫了封信，派人送去東關城。

「去吧，安撫一下那些兄弟。」

一雙雙的眼睛裡布滿了興奮、猶豫、激動、得意、算計……

——凡戶籍不明的男女，一律扣押！男子送去屯田種甘蔗，女子統一由布政司分配。

方醒說道：「獅子搏兔亦用全力，我的判斷是，李成明是聲東擊西。」

現在已經是午時過了，辛老七過來問道。

「老爺，今日還走和-圖-書嗎？」

「對。」方醒看著正跪在陣亡將士掩埋地前方的秦滿說道：「交趾的黃冊混亂不堪，此次挾清掃豪族之威，定當把交趾的丁口計算清楚，同時……」

「李成明又不傻，那些叛軍也沒有這等不怕死的勁頭，只要王都他們能察覺到異常，甚至能尋機反攻，直接擊潰對手！」

秦滿麾下的那些傷員要處理，然後俘虜才有人押送回去。

「方醒是誰？」

「李大人，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明軍若是繼續進擊，咱們還能到哪去？」

徐景昌皺眉道：「可如果他是想兩邊同時擊潰呢？」

李成明木然的聽著這些質疑，等聲音小下來后，他才振眉道：「我們雖然敗了，可方醒呢？」

「不可小覷敵人。」

心腹上前低聲道：「死了二十多。」

等秦滿走後，徐景昌就問道：「方醒，王都他們還在被圍，你……」

「李大人，是你說能瞞過那些明人，可現在如何？」

「都是假象！」

王都點頭道：「我們被包圍在此處，無法查明叛軍的動向，興和伯那邊危險了。」

看到這些還在和*圖*書一臉憤慨的傢伙，李成明昂首道：「只要李成章的伏擊成功，那我們今日的敗北就值了！」

……

方醒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徐景昌看著這個微笑，想起方醒信中的話，不禁打了個寒顫。

「對，肯定是。」

徐景昌在邊上看到了內容，就問道：「你要弄黃冊？」

若是方醒當真敗了，那他只有死守福康城這條路可走。

交趾啊！怎麼就是不消停呢！

漫山遍野都是潰逃的叛軍，可王都和吳躍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剩下的十多個頭領在點清自家剩下的人馬後，面色不善的圍了過來。

方醒壓壓手：「我知道你求戰心切，可若是打光了怎麼辦？還是留些種子吧，補充一下，很快又能恢復過來。」

秦滿愕然抬頭，方醒說道：「明日開拔后，你部就押解那些俘虜回去，然後就修整。」

「大人，只有八千多。」

吳躍盯著這群狼狽的潰兵，急切地問道：「那伯爺呢？伯爺可平安？」

沒多久秦滿和于千里就來了，方醒指著地上，示意兩人坐下，然後說道：「今日一戰雖然倉促，可眾將和*圖*書士用命，得以擊潰叛軍，秦滿，你部當為首功。」

作為這支雜牌軍的頭領，李成明當然希望那些頭領死的越多越好，可死於潰敗，這是他所不願意看到的。

李成明一臉自信的道：「若是能生擒，咱們甚至還能和明皇談條件，諸位，難道你們不想開闢安南的新朝嗎？」

「他沒那麼大的魄力和自信！」

「對！老子的人死了大半，若不是你當初信誓旦旦的說能算計到明人，老子說啥也不會跟你出來！」

于千里愧疚的道：「秦大人確實是當得首功，沒人敢爭。」

「殺啊！」

「他說當時躲在林中伏擊伯爺，擊潰了長槍陣，可後來被火槍給打敗了，連李成明的兄弟都死在了亂軍之中。」

徐景昌皺眉道：「你是說他們圍攻王都是假，真正的目標卻是我們嗎？」

通譯問了一下，然後說道：「他說看到伯爺的旗號一直在中間沒動，而且他們根本就沒突破車陣，伯爺應該無恙。」

王都苦笑道：「我也想去，可這些叛軍一逃回去，李成明的手上最少還有兩萬人馬，罷了，這邊交給我了，你馬上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