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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城門時，一個男子騎馬靠近了方醒，辛老七馬上喝道：「速去！」

金忠一回家就稱病不見客，可當方醒來時，還是見到了這位執拗的老頭。至於朱瞻基，他想了想還是沒來，這是在忌諱。

……

「那麼急？放心吧，你要的是活字，能省不少事。」金忠覺得方醒太操切了些。

方醒說道：「當然不行，你這是想推倒重來，可你想過沒有，不說推倒重來的後果，單論到了那時，軍中難道不貪腐嗎？」

「十萬兩？幾萬畝良田？德華兄，這不可能吧？」

方醒勸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金大人何必為了一個小人而糾結呢！」

可等吃完飯到了書房，方醒卻把臉一垮，冷聲道：「有位貴人叫人來傳話，讓我千萬別擋住了他的財路，大家和氣生財。」

莊敬迷迷糊糊的去了，紀綱就呆坐在椅子上，窗外的秋色此時在他的眼中滿是蕭瑟和肅殺。

「陛下啊……」

方醒想起上次徐景昌說有武勛想去交趾撿便宜的事。

「來人！」

「不會和_圖_書吧……」

「呯！」

「不會吧……」朱瞻基覺得方醒描述的這個畫面太可怕了。

「陛下，臣方才令人去了尚雲家查看，這是清單。」

方醒的手放在腰側，目光鎖住男子道：「藏頭露尾之輩，也配和方某說話嗎？」

「交趾天高皇帝遠，正是悶聲發大財的好地方。」

方醒苦笑道：「這是肯定的，而且那人說了和氣生財，那必然就是有利益和我有關係……咦！」

……

方醒歪一下頭道：「皇帝當然不允許此事發生，可當天下的官吏都擰成一股繩之後，你確定皇帝能和他們抗衡嗎？」

紀綱的眼神晦暗不明，他一把拿起酒壺，就這麼對著壺嘴，一口乾了下去。

看到朱瞻基有些迷茫，方醒一把拉起他道：「走吧，咱們看看金大人去。」

「尚雲被處死，全家抄沒，據說抄出了超過萬兩以上的財物。」

方醒眯眼看著男子，突然喝道：「商人也敢與本伯搭話嗎！滾！」

解縉一聽方醒要斷他的好酒，馬上就一臉正hｔtps://m.ｈetｕｂoｏｋ.ｃom•ｃom色的道。

一家三口，不，還有一個老頭，加上門外的鈴鐺和大黃，這就開飯了。

男子還想威脅幾句，可辛老七一下拔出刀來，刀尖指著他喝道：「十息之內不滾，殺你無罪！」

在看到那些百姓對著一根鐵棍子膜拜后，方醒沒法不急，他只覺得胸中有一團火，燒的他沒處發泄。

「想起來了？」

「可令大軍……哎！不行！」

金忠的臉色有些灰白，看到方醒后，他苦笑道：「昨日德華相勸，老夫還不信，今日算是丟人了。」

一路回家，正好趕上了晚飯。

「那人的爵位肯定比你高，不是候就是國公，要不然就是宗室。」

「交趾物產豐富，而且若是大權在握的話，甚至可以雇傭那些交趾人去種地，每年的收入也不是小數目。」

紀綱正在喝酒，看著外面的秋色下酒，倒也覺得風雅。

廢話啊廢話！

朱棣在午休，聽到金忠有事求見，就叫人服侍自己起來。

至於皇帝，若是沒有銀子，誰特么www.hetubook.com.com的認你這個皇帝啊！

解縉抿一口酒，得意的道：「老夫當年可是學過相面之術，德華，看你的面相，今日可是遇到事了？」

到了以後，大明空有百萬大軍，可軍心已散。將門們只顧著保住自己的地盤，保住自己的利益。

「交趾有什麼生意？」解縉不解的問道。

小刀笑嘻嘻的道：「七哥，我的飛刀可比你快呢！」

方醒看到小白正崇拜的看著解縉，就無辜的道：「沒有的事，解先生，金大人說明日工匠就能到位，方學字典很快就能面世了，何來的事？」

男子一怔，然後說道：「貴人說了，興和伯生財有道，但別堵了別人的路，和氣生財嘛！」

金忠很憤怒，以至於直接就進宮去找朱棣。

「皇帝應該不會允許此事發生吧！」

方醒淡淡的道：「你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人心本貪，今日是一萬兩，可最多五十年後，那些官吏就敢貪腐十萬兩，甚至敢霸佔幾萬畝的良田！」

「難道是交趾？」

解縉得意的道：「你能有什麼和_圖_書生意，第一鮮？可那和擋別人的財路不相干，你想想自己還有什麼。」

天下官吏形成一個利益集團，然後大家集體瓜分大明這塊肥肉，即便是有清正之人，也會淹沒在這股濁流之中。

出了金家，天色漸漸的開始暗下去了。

老東西！居然幸災樂禍！

紀綱緩緩的擺擺手，身體微微顫抖著道：「無事，你且去把這事辦了。」

可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他的手一抖，酒杯落地。

方醒不動聲色的道：「那酒可不多了。」

安慰了幾句之後，方醒就問了字典印刷之事。金忠一口應承下來，說已經和夏元吉溝通好了，明天工匠就到位。

「興和伯，小的話可帶到了，告辭！」

「興和伯，小的可是代表貴人……」

「誰敢告？」方醒說道：「等上下官吏都形成了一個團體，一個共同貪腐的團體，誰敢告誰就是天下官吏的公敵，千夫所指，無疾而終啊！」

朱瞻基敏銳的發現方醒漏過了最大的老闆——皇帝！

方醒想了想，甚至還在紙上把自己能影響到的事情列https://www.hetubook.com.com出了一個表格。

男子策馬而去，辛老七恨恨的道：「瑪德，剛才應該給他一刀。」

朱棣接過單子看了一眼，那面色馬上就晴轉陰。

以前沒人願意去交趾，可自從方醒把交趾豪族來了個一掃光之後，那裡就變成了香餑餑。

莊敬看到紀綱臉色煞白，不禁也慌了，「大人，可是出事了？」

朱瞻基覺得這太誇張了，「要是他敢占幾萬畝良田，那些百姓和地方官吏肯定會上告的。」

男子停馬道：「興和伯，有貴人托小的傳話。」

「陛下啊……」

「那皇帝呢？」

金忠自嘲道：「老夫識人不明啊！看走眼了。」

解縉悠閑的道：「老夫說你有事吧，哈哈哈！」

「大人，陛下令處死尚雲，全家抄沒。」

朱瞻基有些憤恨的道：「金大人在向皇爺爺免冠謝罪，堅稱是自己的錯，要皇爺爺把他下詔獄論罪。白髮蒼蒼啊！小弟看到那一幕就心中發酸，這人心怎麼就不滿足呢？」

朱瞻基打個冷戰，想起自己被百官孤立，形同於孤家寡人般的無助境地，一股怒火就升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