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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醒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朱高煦的好意。

前面的轎夫敲門，等門開了之後，他和同伴一起把轎子抬了進去。

慧娘沒有被嚇到，只是溫柔的道：「二哥不嫌棄妾身二嫁，妾身只想跟二哥白頭偕老呢。」

「本王不想回封地。」

「老爺，漢王殿下來了。」

方醒欣賞了一番自己剛才寫的字，淡淡的道：「那些鹽商都是見過世面的，朱勇這種手段只會讓他們覺得自己已經沒退路了，趕狗入窮巷，這和逼敵軍背水一戰有何區別？朱勇果然是勇，可惜卻無謀！」

方醒堅持把最後幾個字寫完，然後輕舒一口氣道：「這還早呢，只要他們不傻，姿態肯定是要做出來的，朱勇應該很得意吧。」

「給錢了嗎？」

這是她最後的希望，她不求保住自己，只想讓自己的一對兒女能少受些罪。

方醒慢條斯理的道：「興許他只是想給王爺些好處呢。」

「你！」

方醒揮揮手，等黃鐘出去后，他才說道：「我說了那就是個坑，雖然埋不了王爺，可也能讓王和-圖-書爺灰頭土臉！」

只是這口鍋卻需要你朱高煦來背大頭了！

紀綱輕嘆道：「朱勇有勇無謀，眼珠子只看到那些鹽商有錢，可卻沒想到那些鹽商的麻煩，傻不傻！好了，把玉馬拿出來，這裏你看著，本官有事先走了。」

那些婦孺看著紀綱腳下的兩個大箱子，光是露出來的那個金佛就價值不菲，只是攝於紀綱的威勢，都不敢說話。

老傢伙，動作夠快！

慧娘的眉間全是溫柔：「二哥來了，妾身去做飯。」

王謙跟出來問道：「大人，此事可有不妥？」

紀綱眯著眼，就像是一隻被主人摩挲著頭頂的小狗，懶洋洋的道：「我紀二的生意哪會有不好的，這次我還給你帶了東西回來。」

方醒和黃鐘對視一眼，都覺得朱高煦來的時機有些不對。

「沒給。」小吏道：「夏大人說伯爺您還欠他幾頓飯，就當是抵飯錢了。」

「紀大人，沒了，都在這了。」

女人的身材豐盈，甚至過頭了，有些臃腫。她的面目平和_圖_書庸，在大街上也只能算是路人一流。

慧娘的臉上浮現了一抹溫柔，笑道：「二哥以後莫要去買這些東西，咱們又沒孩子，等百年後，還不是就這麼去了。」

……

三元巷裡，一架轎子悄然到了一個普通的小院外面。

「伯爺，鹽商們並無動作，反而說是全力配合。」

慧娘顯然已經習慣了這種擁抱，她伸手輕撫著紀綱頭頂，柔聲道：「好，妾身很好，只是二哥的生意如何了？」

方醒正在練字，這幾年他算是比較刻苦的，只不過他並沒有書法的天賦，按照解縉的說法就是：你的字都快被李二毛趕上了。

朱高煦狐疑的道：「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朱勇那廝還敢騙本王不成？」

送貨的小吏一臉哭笑不得的道：「夏大人先前就派人守在了印製的外間，出來一本就拿一本，總計拿走了五六十本。」

「叩叩叩！」

兩人相擁著進了裡間坐下，紀綱顯擺的從包袱里拿出一隻玉馬，得意的道：「慧娘你看。」

朱高煦覺得自https://www.hetubook.com.com己的一番好意被方醒當做了驢肝肺，氣得指著方醒喝道：「方醒，你這是瞧不起本王嗎！？」

方醒笑道：「他不敢騙王爺，只是有些擔心吃不下，所以想找個人去分一杯羹，然後他就不那麼惹人注目了。」

而紀綱很快就有了新活。

紀綱的眉頭輕皺，覺得范偉長的家人不大懂事：「家裡可還藏有東西？」

活字印刷的成本低，而且速度快，不用等工匠去刻板。

「他說那些鹽商有錢，只要把他們籠絡住了，咱們幹什麼都能發財啊！」

「滾！」

陳氏剛想說出那些人來，可卻看到紀綱的眼中閃過一抹危險的光芒。

金陵的食鹽價格依然沒變，在朱棣的眼皮子底下，也沒人敢變。

「哦！」

紀綱把玉馬放在桌子上，面無表情的看著陳氏。

紀綱抓住慧娘肉呼呼的手，眼中全是依賴：「慧娘，我會照顧你一輩子，咱們一定能白頭偕老……」

方醒讓馬蘇去核對錯誤，然後就問道：「戶部那邊沒要嗎？」

朱高煦一臉兄和-圖-書弟我照顧你的模樣道：「怎麼樣？來不來？」

朱高煦下意識地說道，然後一怔，就怒道：「朱勇也敢坑害本王嗎？」

紀綱一個彈腿把陳氏彈開，然後起身去了外面。

夏元吉早就說過要數學第二冊的。

「請進來。」

紀綱的臉上怒色一起，喝道：「會有的！咱們一定會有孩子的！」

角落的銅爐里升起渺渺青煙，檀香陣陣……

朱高煦依然是大大咧咧的直接進來，然後一屁股坐在方醒的對面，喜滋滋的道：「方醒，朱勇來信了，說是揚州的鹽商都軟了，讓本王和他一起干。」

而問題的關鍵就是此事的利益不小，連王謙都心動了。

送走了乘興而來，敗興而歸的朱高煦，方醒的注意力轉到了自己的那兩本書的身上。

「大人，成國公不就去了嗎？」王謙覺得朱勇能去，那麼錦衣衛自然也沒問題。

陳氏抱著紀綱的大腿，淚眼朦朧地喊道。

紀綱撇開雙腿，大馬金刀的站著，目光飄忽的道：「鹽政之事此時誰敢去沾？沾上了就是麻煩，這女人瘋了，可本官卻沒瘋https://www.hetubook.com.com。」

方醒打個哈哈道：「王爺，成國公是什麼主意？」

紀綱下了轎子，看著站在台階上的那個豐盈中年女人笑了笑，「慧娘，我來了。」

范偉長家的前廳中，紀綱看著跪在側面的婦孺和家僕，手中拿著一尊玉馬，淡淡地問道：「只有一千多兩現銀，夠嗎？」

「紀大人，有……」

兵部來人了，送來了一百多本剛印出來的書。

「王爺，鹽政乃國之大事，陛下好不容易才下定了決定收回來，若是此時有人添亂……」

她慌了！

黃鐘說道：「聽說成國公到揚州的第一天就叫來了不少鹽商訓斥，那些鹽商出來都是一身的冷汗。」

「那就是個坑，我不來。」

范偉長的妻子陳氏絕望的道，她看著自己的一對子女，一咬牙，就膝行到紀綱的身前，仰頭道：「紀大人，罪婦知道有的人也拿了鹽商的好處……」

紀綱揮手讓轎夫退下，然後上了台階，猛的抱住了慧娘，貪婪的呼吸著她身上的溫香，喃喃的道：「慧娘，你可還好？」

「大人，罪婦不知道，罪婦是在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