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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王曾經讓人來傳話，說是只要可以經常向方醒「請教」學問，那他願意拿出一萬貫當做學費。

趙布苦笑道：「本官當然知道，不過我等代表著大明而來，就算是死也不能丟了大明的臉！」

錯身而過後，通譯低聲道：「大人，馬哈木最喜歡巴噶木的兒子也先，這人以後絕對會繼承王位。」

「你說斯波義元？」

通譯憂心忡忡的道：「大人，可大明遠在千里之外，到那時咱們可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啊！」

整個大明的官員中，看好朱瞻基的人當然不少，可大家對漢王和趙王同樣是客客氣氣的，沒誰像方醒這般絕，直接就撕破了臉皮。

朱瞻基想起阿魯台最強盛的時候，「他殺了大明的使者，以為能在中原牧馬，可皇爺爺領軍出塞之後，直接就打破了他的美夢。但這也讓瓦剌人開始了崛起，所得所失，很難估算。」

朱瞻基微微一笑，又喝了一口，「馬哈木和阿魯台最遲明年就會有一場大戰，北方會暫時平靜一段時間，南邊的交趾也平定了，大明總算是迎來了休養生息的機會。」

「帝師啊！他方醒肯定是奔著這個和圖書去的，若是我有這個機會，也敢和趙王翻臉！」

方醒和朱瞻基坐在太孫府的屋頂上，中間擺放著一張小几，上面是個碳爐在煮著黃酒。

朱瞻基喝了口酒，被甜的皺皺眉，然後說道：「德華兄，你為何要避著那個倭國人不見？」

「不行！」

大明左拉右打的策略當然瞞不過這些人，不過蒙元崩潰后，人人都想爭奪那至高無上的草原王位。所以哪怕知道了大明是在制衡，他們也只得為了自己的目標而選擇屈從。

所以外人談及太子和太孫最堅定的支持者時，都不約而同的認為是方醒。

可漢人居然打破了自己定下的規矩，直接斬殺了使者。消息傳到草原上后，那些部族都覺得變天了。

對此趙布自然是心知肚明，不過方醒說過，韃靼人是綿羊，瓦剌人是野狼。

馬哈木趕走了趙布，陰沉沉的道：「此人仇視我等，特別是那燕娘死了之後，他親自把她埋在了軍營邊上的山上，還發誓說一定要掃滅我們，此人不除，本王睡不安枕！」

朱瞻基赧然道：「德華兄，這事幫不到你，小弟慚愧。」

趙hｔtｐs://ｗｗw•ｈetｕbook.com.ｃｏm布點頭道：「此時我才知道興和伯為何要我去關注馬哈木的子孫，都是狼啊！」

「大人，阿魯台現在就像是一頭狼在窺視著瓦剌，他的目標肯定就是一統草原，咱們是不是讓朝中給馬哈木一點支援？比如說送些兵器。」

「吹牛筆！你若是敢和趙王翻臉，信不信你的官位不保。」

一萬貫啊！

巴噶木身後帶著侍衛，他笑道：「正是，晚上一起喝酒！」

趙布感受著脖子上的刺痛，嘆道：「馬哈木感受到了壓力，所以他把咱們扣在這裏，就是想在危急時刻讓大明出面。」

方醒笑道：「如果阿魯台和馬哈木一般的厲害，那大明當真是要頭痛了，兩位大敵啊！」

再墮落的野狼也有重振旗鼓的一天，所以大明現在採取的策略就是冷眼旁觀。

端著酒杯，方醒背對朱瞻基，眼中冷漠，卻笑道：「他想要進貨，只是那種金屬很難冶鍊。朱芳一直在忙著鑄炮，哪有時間去弄這個。不過……那兩本書降價可是讓我元氣大傷，多多少少也要補一補，晚些時候我再見他吧。」

朱瞻基喝了一口黃酒，皺和-圖-書眉道：「德華兄，糖放多了。」

方醒覺得身體有些往下溜，就往上蹭了蹭，伸手讓朱瞻基倒酒。

可方醒卻毫不猶豫的拒絕了，而且還叫來了賈全，把趙王派人送來的禮物交給他，讓他轉交朱瞻基處理。

漢人什麼時候最野蠻，那得追溯到第一個帝國：秦！

「馬哈木野心勃勃，若是敗落了也是好事，至少阿魯台沒有撼動大明的實力。」

「草原人崇拜的是狼，堅韌而兇殘，視殺戮為本能，只有我們自身強大了，他們才會俯首帖耳。」

什麼時候漢人也開始野蠻了？

出了大帳，趙布一邊讓人給自己的脖子敷藥，一邊分析著草原的形勢。

方醒喝了一口，全是甜味，不過他依然嘴硬的道：「這酒太酸，不加糖喝不慣。」

寶鈔現在的價值還算是堅挺，起碼能換到幾千兩銀子，當真是巨款。

趙布試試包紮后的靈活程度，然後對通譯道：「對外方略最忌諱的就是朝令夕改，那會讓異族覺得我大明輕率，進而輕視或是警惕，不可取！而且就算是咱們上本了，朝中也同意了，可你覺得馬哈木和阿魯台的大戰會拖延到那個時候嗎？」

「你以和圖書為自己是興和伯呢！人家那是開山立派的宗師，而且以武功封爵。就你這樣的，也敢想著帝師的美事，美不死你！」

「方醒是個禍害！」

兩人走過一個帳篷邊，通譯看到前方來人，就低聲道：「大人，巴噶木來了。」

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這個是漢人自己的規矩。

巴噶木，馬哈木的兒子。

看著那含笑的眼神，趙布笑道：「正是，小王爺這是要去打獵嗎？」

現在瓦剌勢弱，韃靼崛起，大明理所當然的應該偏幫瓦剌一把。

……

方醒記得阿魯台的結局不好，而馬哈木的子孫卻差點滅亡了大明，所以他懶洋洋的道：「對，所以這也是我極力勸阻不要偏幫瓦剌的原因所在。」

趙布的眼神猛的一緊，然後露出了笑臉。

通譯想了想，不禁失笑道：「也是，估計開春阿魯台就要大軍壓境了，算了吧。不過大人，咱們什麼時候回去？」

「阿魯台這人野心大，可謀略卻匹配不了他的野心，小弟覺得他和瓦剌部應該會有幾番大戰，不極大的削弱瓦剌人，他必然不敢南窺！」

這些人不知道方醒麾下就兩個千戶所，所以被嚇得心中忐忑。

朱元璋當年www.hetubook.com.com派了使者去倭國，被倭國人砍下腦袋當球踢，最後也只能是不了了之。

當時兵部和五軍都督府都覺得應該給馬哈木一些物質上的支援，可方醒卻用斬殺瓦剌使者的悍然一擊，直接宣告這個謀略破產。

前宋那肯定不用多說，標準的綿羊，異族最喜歡的就是這等敵人。

只是到了漢末后，漢人就變成了綿羊，任由異族宰殺的綿羊。然後就是唐朝，這個朝代也就是輝煌了幾十年，然後就重蹈覆轍。

投機者不會把全部身家都投在一個人的身上，但方醒可是豁出了性命去幫他。

「趙大人這是從父王那裡出來嗎？」

「太師，按照大明的習慣，目前他們的敵人該是阿魯台，咱們倒是有時間休養生息了。」

方醒下滑了一點身體，然後躺在屋頂上，悠閑的聽著朱瞻基在分析北方的局勢。

趙布點頭應道：「那就多謝小王爺了。」

燕娘事件對於方醒來說，就像是重溫了一遍未來神州沉淪后的慘劇。

當然，這個規矩也只有漢人遵守，草原異族是不會認可的。

而對於瓦剌一方來說，這事就是恥辱。

「那麼……」巴噶木用長弓指著趙布，哈哈笑道：「就這麼說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