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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方醒到家時，解縉已經在等著了。

「呯！」

黃鐘撫須道：「在下看趙王是不是有些……迫不及待了？還是說他想趁著伯爺被儒家敵視的機會，給自己……嘖！還是想討好文人啊！」

早知道就不該離開交趾啊！

婉婉的小臉紅撲撲的，把手中的一個不鏽鋼保溫杯遞了過來。

胡疊強笑道：「小的正在找店鋪，想著還是干老本行。」

「小尼瑪！」

黃鐘笑道：「伯爺眼下可以說是舉世皆敵，可越是如此，伯爺的日子好像越是逍遙，這也是國朝的一大奇觀了。」

解縉拍了下桌子，無奈的道：「德華，你和趙王以前可有糾紛？」

婉婉把蓋子擰開，獻寶般的送到朱棣面前，「皇爺爺，您可千萬別嫌棄它亂糟糟的，那是因為裏面有那什麼獼猴桃。」

朱棣把話梅含進嘴裏，頓覺口舌生津，不禁點頭道：「是個好東西，來人。」

方醒本想說沒有，最後還是點點頭：「我和太子一家交好，而且手中還有聚寶山衛，加上新學的影響，和-圖-書趙王肯定視我為眼中釘。」

朱棣沒看他，只是眯眼看了看大門外，然後轉身就走。

王貴妃擔心的看了朱棣一眼，可意外的沒有看到怒色，那眼中反而多了幾分柔和。

胡疊沉浸在被方醒罩著的喜悅中，隨即又想起莫愁得罪的居然是趙王，要是哪天方醒不敵趙王的話，那自家會不會倒霉。

聽到這個聲音，王貴妃嘴角噙笑的道：「陛下，郡主來了。」

……

雖然方醒給了莫愁一張帖子，可權貴的脾氣誰知道是什麼樣的，所以胡疊準備在生死關頭再動用。

胡疊是飲食界人士，所以對業界的調料再熟悉不過。

「都站著幹嘛呢？還不趕緊去給陛下弄杯郡主送的菊花茶來！」

婉婉今天看來很高興，她雀躍的道：「皇爺爺您真笨，看我的！」

朱棣搖搖頭，眼中的怒色漸漸隱去，「到了此時朕才知道，原來自己就是一個孤家寡人，可悲可嘆！」

……

「皇爺爺您一天要說好多話的吧？那就含一顆，若是好，https://www.hetubook.com.com婉婉就找方醒要去。」

朱棣彆扭的喝了一口粘稠的果汁，味道酸酸甜甜，倒也還能接受。

解縉憂鬱的道：「本想勸你遠離了金陵，遠離了這些紛擾，可現在看來，樹欲靜而風不止，你逃不掉啊！」

朱棣不自在的轉過身，就看到婉婉一溜煙的沖了進來。

「莫愁？」

婉婉看到朱棣的眉間舒展，就得意的道：「皇爺爺，還有呢。」

出了皇城，胡疊就準備帶莫愁回去了，方醒就問道：「你剛到金陵，可找到了事情做？」

「皇爺爺，皇爺爺……」

朱棣一路回去，王貴妃聽宮人說他怒氣沖沖的，就趕緊過來排遣。

朱棣在暖閣里轉來轉去，幾個宮女太監縮著脖子在邊上躲著。

王貴妃柔聲道：「陛下，氣壞了身子可便宜了那些人，今日天氣不錯，臣妾陪陛下去花園裡走走吧。」

「逆子！」

解縉經過詔獄和方家莊的沉澱之後，整個人都顯得冷靜了許多。

看著小女孩從荷包里捨不得的掏出和*圖*書一顆黑漆漆的東西，王貴妃不禁莞爾問道：「郡主，這是何物？」

朱棣吩咐道：「去興和伯家，就說郡主想吃話梅，讓他拿些來。」

王貴妃不知道事情的來由，就看向了大太監。

朱棣哼了一聲，猶豫再三之後，才接過了杯子，可卻不知道如何打開。

婉婉一聽就樂了，「方醒說婉婉是孩子，不許多吃，所以就沒多給，這下可好了。」

方醒呵呵笑道：「我這人臉皮厚，沒心沒肺的，今日吃飽了就不想明日的事情，大概這也是陛下能寬容我的原因吧。」

想到這裏，再看到莫愁在獃獃的看著遠去的方醒，胡疊的心中一時間愁腸百結。

「你知分寸，這一點很重要。」

黃儼怨毒的瞪了大太監一眼，施施然的起身，還拍拍膝蓋處。

「陛下！」

「話梅！」

沒有任何徵兆的，朱棣突然就把手中的御筆扔了下來，玉做的筆桿摔得粉碎，黃儼急忙跪地請罪。

朱棣揮揮手，除去大太監之外，其他伺候的人都出去了，他才頹然坐下道：「瞻基和-圖-書漸漸穩沉，又有方醒的新學在牽制文官，這是大明最好的時候啊！只是……」

「陛下，老奴有罪！」

胡疊覺得自己是因禍得福，所以話里都帶著幾分喜意。

「皇爺爺，這是婉婉剛做的果汁，你嘗嘗。」

「趙王這是什麼意思？」

朱棣本想發火，聽到是她的聲音后，才停步，定定的看著牆壁上的畫。

方醒點點頭道：「金陵的店鋪價格高昂，你家怕是承受不起，小巷子里的店鋪人流量又小，這樣吧，莫愁既然仗義執言，那方某也不是那等過河拆橋之輩，你且去找個便宜的店鋪，我這裏給你些調料，自己回去試試。」

可沒想到莫愁的一番仗義執言，反而讓兩家親近了不少。

這就是緣分啊！

王貴妃含笑看著朱棣，心中知道，終於是雨過天晴了。

方醒上馬離去，莫愁看著他的背影，有些發獃。

大太監趕緊跟了上去，路過黃儼時，他低喝道：「小人！」

方醒笑了笑：「我為何要逃？大明不是某個人的，更不是某個勢力的，儒家又怎麼了？漢和圖書代以前還不就那樣！只不過搭上了順風車，然後就變成祖上曾經闊過的陽春白雪，咱不怕！」

解縉目露回憶之色，「陛下心中自有法度，那些文人的叫囂在他的眼中不過是犬吠，只是迫於上下都是儒家把持罷了，所以你的出現是正當其時。」

解縉有些不解：「按理現在太子的地位穩固，趙王就該韜光養晦才是，怎地突然和你對上了？」

婉婉皺著小眉頭，像大人般的道：「那些說書先生說的口乾舌燥的時候，就含一顆，馬上就能滔滔不絕啦！」

方醒笑道：「你只管去找，找到了就到方家莊尋我，保證讓你的生意紅火。」

大太監指指東宮方向，再指指宮外，王貴妃馬上就明白了，就說道：「陛下，年節將至，何苦敗了自己的興緻呢。」

什麼調料？

趙王和方醒走了之後，黃儼趁著朱棣喝茶休息的時候，就試探道：「陛下，這般處置……會不會讓外人以為皇家不夠體面呢？」

「多少聰明人，最後都沒落個好下場，老夫就是例子，原因很簡單，不知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