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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五舉手呼喊著，可謝雨晴卻走到了船舷邊上，回身燦爛的一笑。

方醒說道：「你回家歇息歇息，今日十五元宵，晚上你們跟著我出去一趟。」

「沒有，沒有。」

官船緩緩而過，趙米拚命的抱著殺氣騰騰的方五，低聲道：「五哥，一旦暴露，咱們就完了。」

「獃獃，你還好嗎？」

白衣一閃，水花微濺……

……

謝雨晴微微頷首，「多謝勸告，只是家父的腿不好，家母的忘性大，家弟膽子小，小女若是不去，心中不安，就此別過！」

門打開了，手中握著一本書的獃獃盈盈福身：「夫君一路辛苦了。」

方五點點頭，看著那本書的封面上寫著唐詩，不禁暗自發誓，一定要去向黃鐘討教詩詞。

「不！你別傻！」

方醒暗笑道：「不過是些小手段罷了，外界一直以為我在蟄伏忍耐，可武學和蘭堅之事加起來，我若是再忍耐，那就不是我了。」

黃鐘有些不贊同的道：「伯爺，您不該親自出手。」

方五在船頭聽著這歌聲，不禁笑道：「果然是活過來心情就好了。」

黃鐘微微和-圖-書笑道：「在下只是讓方五他們想辦法弄出謝雨晴的屍骸，沒想到他們做的更出色，居然弄出個活人，這下趙王還多了個毀屍泄憤的名頭，想必會很高興吧。」

「五哥，這裏水深，咱們救不了。對面來了官船！」

「五哥，以前運河有人落水，當時下去找的人不少，沒找到，隔了十多天，在上游五里多的地方浮起來，嚇了路過的船一跳。」

方醒笑道：「北征歸來后，我也許久未曾活動活動了，再說趙王府我還沒去過，見識見識也好。」

方五的眼睛發紅，奮力掙脫了趙米，喘息道：「瑪德！那該死的！那該死的！」

穿著緋色大氅的獃獃一怔，旋即微笑道：「夫君，妾身很好。」

趙米點點頭：「五哥，我只會撐船，水性不好，看好她。」

方五猛地撲過去，卻晚了一步。他正準備跳下去，卻被趙米拉住了。

天氣還冷，獃獃把門關上，回頭看著方五的模樣，就問道：「夫君可是有了煩惱？」

黃鐘皺眉道：「這不妥，此刻的趙王府雖然警戒鬆了，可若是被發現，https://m.hetubook.com.com陛下那邊就會把前事推翻，此次的反擊全都成了泡影，反而為趙王做嫁衣。」

方五通知了辛老七，然後一溜煙就跑回了家，站在門口有些忐忑。

方五也認為有些不妥，只是想起謝雨晴跳船前的那一笑，心中就莫名的慌亂，想回去看看獃獃在不在。

獃獃的眼中有些疑惑之色，然後把書放下，說道：「夫君回來肯定是餓了，妾身去廚房做碗麵條吧。」

方五過來稟告道：「老爺，小的有罪，那謝雨晴在通州過去的運河裡跳船了。」

方醒負手看著那幾隻大鵝說道：「陛下此舉不過是在警告趙王罷了，否則就憑著趙王以前的劣跡，何須抄查，直接拿下，遣送回封地就是了。」

方五不禁有些痴了，想起了家中的獃獃，也喜歡坐在窗前看書，那蹙起的秀眉是那麼的好看。

方五獃頭鵝似的點點頭，然後失魂落魄的進去。

方醒沉吟道：「不過是一個趙王府，此刻那裡是最松的時候，事不宜遲，方五。」

黃鐘點頭道：「武學之事倒也好說，這事裏面關係ｈetuｂook.cｏｍ.cｏｍ盤根錯節，伯爺您暫時避開，反倒是好處多多，而孟瑛等人此時得意，可陛下在盯著呢！等那些齷齪事爆出來，孟瑛大概要後悔自己沒有在過年期間學工部尚書宋禮裝病。」

少女把綉活放下，把嘴裏的殘絨笑著呸到窗外。

「謝小姐……」

黃鐘哈哈的笑著，正準備說話，卻看到方五過來了，就訝然道：「方五怎麼這個時候就回來了？難道是路上生變？」

「趙王府？」

方五說道：「老爺，她臨去前有個願望，就是想請您把謝忱留在趙王府里的那些家人畫像拿出來，然後燒給她。」

「是夫君嗎？」

不知怎麼地，方五覺得自己在獃獃的面前有些自慚形穢，彷彿是一個窮小子娶到了丞相家的千金般的那種不自然，還有擔心。

「老……老爺！」

「家父擅長丹青，家人皆有畫像，那些畫像可惜了，若是興和伯能找到，把它們燒給小女，小女來世銜草結環相報。」

「好處人人想要，孟瑛坐在那個位置上，若是沒有動作，軍方的怨氣一旦爆發，他就是坐上了鐵爐子，舒爽的很啊https://www.hetubook.com.com！」

見鬼！她怎麼把壓艙石弄出來的？！

一艘官船得意洋洋的從前方緩緩而來，上面站著個小吏，等兩船相遇時，幾乎是擦肩而過。

「趙王府被查抄，在下估計不會有什麼東西，除非孫祥敢去搜趙王的書房，還有密室。」

方五有些魂不守舍。

那小吏衝著小船這邊吐了口唾沫，喝罵道：「哪裡來的賊子，居然敢擋我們的航道，滾！」

「趙王畢竟是幼子，陛下捨不得動手，兩次都讓東廠去趙王府辦事，這是想讓孫祥和趙王生怨，終究是在為太子鋪路。」

門打開的剎那，外面的光線照在屋裡，亮堂堂的，可方五的目光全在獃獃的身上。

方五點頭應了，就去前院通知其他人。

春季，少女，楊花，紫燕……

「……風送楊花滿綉床，飛來紫燕亦成雙，閑情正在停針處，笑嚼殘絨唾碧窗……」

方五想起那個場景，說道：「她說丟不下父母和弟弟，抱著壓艙石跳下去了，正好有官船過來，小的和趙米擔心暴露，就沒下水，等官船過後，就再也找不到了。」

方五捶打著船幫，他想起了獃獃，想和_圖_書起了那個總是和自己若即若離的女人！

裏面的謝雨晴歪著腦袋，微笑著曼聲而歌……

方家的水池，幾隻大鵝在邊上躍躍欲試，想一試春|水。

歌聲悠揚，哪怕不懂詩詞，方五彷彿看到一個少女正坐在閨房裡繡花。春天來了，春風把楊花吹進了閨房，一對紫燕從窗前結伴飛過。

運河水依然靜靜的流淌著，方五趴在船舷邊上，期待著謝雨晴鬆開手浮上來。

方五愕然道：「我知道。」

方醒一怔，問道：「為何？」

「風送楊花滿綉床，飛來紫燕亦成雙……」

等他再次抬頭時，就看到了謝雨晴，雙手吃力的抱著一塊壓艙石的謝雨晴。

黃鐘誇讚道：「趙王府那聲響動更是神來之筆，那火燒掉了幾間庫房，正好是謝雨晴撞牆之後，趙王再也洗不清身上的嫌疑了。」

反擊大獲全勝，可方醒的好心情卻被這個消息給打破了，他問道：「天要下雨，誰能擋得住，罷了，以後隔斷時間去看看她的幼弟，也算是了了她的心愿。」

方五慢慢的往那邊磨動，說道：「你別傻，你到了南方還能重新嫁人生子，你的日子還長著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