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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炮撤退很方便，炮架後面有鉤子，掛在馱馬身上的繩子上，拉著就跑，速度飛快。

陳德在等著最後一隊明軍撤退，看到方醒身邊只有辛老七在，他就忍不住勸了勸。

牛角號吹響，前面的瓦剌騎兵緩緩後撤，甚至還留下了五千人斷後，可見謹慎和素養。

方醒搖搖頭道：「別擔心，瓦剌人若是想現在就攻城，那我求之不得。」

可明軍的撤退非常的有章法，排槍打完就後撤，頻率高出一截，火力更猛了。

於是齊射之後的第一排直接從陣列的通道中向堡內撤退。

方醒得給陳德留些面子，所以不說透。

阿台感激的道：「多謝鍾大人相告，那此處就拜託你照看著，小王這就去了。」

「一百餘人，就因為站位突出，瞬間就被衝垮了。」

「手雷！」

等到了原先左翼的地方，地上的屍骸全部混雜在一起，幾乎被馬蹄踩成了肉泥，很難分辨。

……

親眼目睹了瓦剌人的堅韌之後，韃靼人對能擊敗他們的明軍已經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了，不但信心大增，而且和圖書對吳躍等人頗為親切。

「明軍撤了！」

「我們的人剛習慣了他們的火器，馬上就能再次進攻，可他居然在這個時候下令撤退，傳令，追上去，纏住！」

方醒覺得有必要敲打一下眾將，就肅容道：「本伯曾多次說過，陣列就是火器衛所的生命線，為何要分毫不差？你差我差，整個陣列都亂套了。」

陳德沒有猶豫，連續三輪排槍之後，命令道：「交替齊射撤退！」

鍾定的表情很吃驚，然後說道：「王爺您何須問下官？興和伯說過，您是大明最忠心的臣子，臣子之間無需戒備，無需隱瞞，您想去……那便去，興和伯想必會不勝歡喜。」

這時最後一隊明軍到達堡門，陳德說道：「留下保護伯爺。」

詠嘆調般的讚頌讓人噁心，可鍾定在此，阿台只得皺眉聽著，然後對鍾定說道：「鍾大人，脫歡退兵，小王想去見見興和伯。」

城頭上，陳德請罪。

陳德的臉上發紅，漸漸的有了汗意。

方醒淡淡的道：「名利心誰都有，可軍中卻不同，想m.hetuｂｏｏk•coｍ•ｃom打勝仗，想立功，這很好。可若是想用麾下的血來染紅自己的前程，因此而犯錯，那不是功利心，而是喪心病狂！這等人，本伯見到必然是敬而遠之，若是本伯的麾下，那必然是要驅逐出去，永不錄用。」

「伯爺，咱們進去吧！」

「去把那些弟兄的屍骸收斂起來，焚燒了。」

嫉賢妒能嗎？

脫歡面色如常的命令道，然後繼續說道：「明軍狡詐，火器兇猛，不過方醒卻知道不持久，所以狙擊了一陣之後就撤了。這是在給我們下馬威。不過也有好處，咱們的人算是見識了一番火器之威，算是錘鍊過了，好事！好事！」

「好！好！好！」

那時的左右兩翼都有些忘我了，所以陣列不斷的、緩緩的往前移動，最後就形成了中間為凹地，朝著兩翼呈弧形張開的形狀。

那些貴族都還沉浸在剛才的大戰中，腦海中全是火焰硝煙與屍骸。

方醒搖搖頭，看著轟然而來的瓦剌騎兵說道：「不必了，不要擋著通道，馬上進去。」

目光轉動間和-圖-書，方醒說道：「不敢說愛兵如子，可本伯希望你們能做到將心比心，行事前多想想，別拿了麾下的命去隨意揮灑。」

「嘭嘭嘭嘭！」

這時城頭上飛出一片黑點，瓦剌人紛紛抬頭，想起了先前明軍扔出後會爆炸的東西，不禁大悔。

吳躍現在很頭痛，因為他看到不少少女都在盯著他的麾下。

打完這輪排槍后，剩下的明軍轉身就跑。

「這就是事先設好的圈套，撤回來！」

這些貴族們歡喜無限，脫歡卻沉聲道：「明人狡猾！」

陳德一怔，看到方醒面帶冷笑，就不敢再勸，帶著人進了堡門。

一個貴族正色道：「王師戰無不勝，這是我等的福氣，也是韃靼部的福氣，若是有機會去覲見陛下，咱們得問問能不能搬到北平去住，沐浴皇恩。」

堡內炊煙渺渺，堡外烈火熊熊，焚燒著那些屍骸，然後收攏骨灰裝在罈子裡帶回去。

阿台看到瓦剌人後撤，不禁連聲叫好，然後興奮地說道：「大明兵鋒如斯，你等可以安心了！」

傷亡慘重的瓦剌人發狂了，特別是方和-圖-書醒就站在堡門外，這可是個大目標啊！

瓦剌人退了，甚至連打掃戰場都不敢，因為城頭上已經多出了不少火炮，去就是送死。

「我們要勝了！」

「伯爺，下官無能。」

隨著方醒的命令，堡門再次打開，一隊隊明軍出去收斂同袍的屍骸，而孫越也帶著騎兵出堡掩護，順便偵查瓦剌人的動向。

「正是，以前逆賊阿魯台在時跋扈，我等拚死相勸也無濟於事，幸而陛下親征擒獲了那個逆賊，我韃靼部才有了今日之新生，陛下啊！小人願意為您牽馬，小人願意為您甘當上馬石，小人……」

而且火炮隨即再次打出一輪霰彈，遲滯了瓦剌人的速度后，他們也開始撤退了。

這時瓦剌騎兵已經距離不足百步，方醒一揮手，十多門火炮打了一個齊射，然後不看戰果，眾人推著火炮就往堡內跑。

「剩下的我就不說了，回頭你們自己總結，該處罰的就處罰，報上來，本伯審核。」

明軍潮水般的後退，瓦剌人拚命的向前衝擊。

「太師，明軍撤了！」

氣氛有些悲傷，這些軍士用和圖書手去刨，去分辨敵我屍骸，滿手的紅白之物，不時還會被那些骨頭茬子傷到。

一幫子混蛋，這等浮夸的表演想哄誰？怕是連孩子都哄不過。

「退回來！」

而明軍並未出堡追擊，堡門緩緩關閉。

當明軍只剩最後一排陣列時，堡門外的十多門火炮就再也遮掩不住了。

對此陳德感激不盡，主動坦誠道：「伯爺，下面的人心思有些浮躁，說好呢就是立功心切，說差些就是名利心強，下官回頭馬上收拾他們。」

前面的瓦剌人被霰彈打的千瘡百孔，可擒獲方醒的大功誘惑著後面的人不顧生死的繼續衝擊。

「追！」

「本伯知道他們是想著朝中間射擊，可軍令就是軍令，陣列排的比敵軍都長，這是為何？不就是為了能隨時填補嗎？急什麼？為什麼急？」

阿台一走，鍾定就換了個臉嘴，冷冷的道：「各位大人，此戰咱們大勝，該去鼓舞一番士氣了吧。」

方醒的命令讓王賀不解，讓陳德的麾下不解，繼而生出怒氣來。

我們可是單獨擋住了瓦剌大軍的衝擊，這時候讓我們撤回去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