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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去柳升就問了方醒。

方醒點頭，若是再敗，哈烈一方必然會士氣大振。

朱棣大怒，走過來一腳踢翻了陳懋，正好張輔等人進來，他喝道：「張輔你去，馬上去！」

這句暖心的話並未讓陳懋安心，他噗通跪地道：「陛下，那李傑領軍無能啊！」

張輔納悶，躬身道：「陛下，臣去何處？」

陳懋面色發白，目光獃滯。方醒一看就問道：「他是誰的人？」

陳懋渾身顫抖著，抬頭道：「陛下，臣萬萬不敢，只是想著……結一份善緣。」

「善緣？！」

朱棣頓時就霍然起身，喝道：「叫他們來，馬上來！」

方醒看看左右，低聲道：「那李傑是個花架子。」

朱棣雖然要殺雞儆猴，可卻不能讓陳懋失去戰鬥力，所以那些行刑的軍士收到了暗示，下手時自然有分寸。

「……那李傑平日里多半是管管輜重，監督操練……」

陳懋捶打著床鋪恨道：「今日陛下罪責，他說未曾料到哈烈人這般悍勇，結果來不及變化了！」

方醒微笑道：「大戰當前，必須要攜手共進。」

hetubook.com.com方醒唏噓道：「什麼變化？那就是說他是按照你的布置去打的，失敗了當然是你的錯。」

士氣沒了，那還打個屁啊！

「去追李傑！」

方醒眸色微動，卻沒打斷陳懋的話。

方醒看了一眼手書，只有一行字。

陳懋的嘴唇嚅動著，顫聲道：「是，不能聲張，不能聲張。」

方醒覺得從這事就能看到大明勛戚的影響力，他們就像是蜘蛛般的到處結網，等這張網籠罩住大明時，那便是……

方醒在思索著，他在擔心張輔。

剛回到住所不久，王福生就出現了。

方醒追出去扶住他，不用問就知道，這事兒大抵是鬧大了。

王福生把一份手書交給了方醒，說道：「陛下讓你馬上出發。」

陳懋忍痛說道：「當日我已經囑咐過他了，要謹慎，不要一股腦的撲上去，可他何曾聽過？一上去就全軍壓上，這就是想立功！」

「侯爺，上藥之後並無大礙，十日後多半能上馬。」

「是啊！」陳懋惱火的道：「可有人卻不知道這個理。」

「是，據m.hetubook.com.com說是前一位魏國公留下了些遺澤。畢竟是陛下的至親，所以李傑這廝倒是在軍中混的風生水起，現在都是都督了。」

「這人是個做文官的料子。」

戰爭打的就是民心士氣，打的就是後勤保障。

朱棣的目光銳利，陳懋相信，自己要是敢說謊，下一刻就會人首分離。

楊士奇面色凝重的道：「本官只希望英國公莫要再被卷進去，那可是……災難啊！」

朱棣眯著眼睛，最後閉上眼睛說道：「不能為了李傑破壞朕定下的謀划，去吧！」

「誰小人？」

在王福生愕然的眼神中，方醒點火，把手書給燒成了灰燼。

「德華，出了何事？」

這是陳懋第一次挨軍棍，他趴在床上咬牙切齒的道：「小人！」

一路到了朱棣的地方外面，方醒阻止了陳懋的激動，說道：「就說方某有急事求見，請陛下恩准。」

朱棣的面色瞬間就變了，喝問道：「此話可真？」

……

「不……不知道，好像和……原先的徐國公家裡有些關係。」

陳懋垂首道：「李傑和……和魏國公和圖書家有些關係。」

「哈烈人輕騎突進，而主力還遠，三萬。」

陳懋突然掙扎著下床，方醒還來不及攙扶，他就跌跌撞撞的沖了出去。

柳升隨即罵了一句，然後說道：「這不是拿軍國大事來當兒戲嗎？若是再次失利，軍心就要動蕩了！」

陳懋謝恩，然後被人提溜了出去。

張輔明白了，急匆匆的去召集人馬。

敢死隊！

說是讓張輔自行決斷，可若是危急時刻，怕是張輔也難以脫身啊！

到了朱棣的房間，他看到陳懋的模樣就說道：「何事不能叫人傳話？」

陳懋不是笨蛋，他趴著問道：「興和伯可是有話要說？」

「寧陽候，那李傑如何？」

第二天無事，朱棣在出去巡視了一番之後，就獨自回去處理政事。

朱棣的頭微微後仰看著陳懋，冷冷的道：「他是誰的人？」

所有人都想到了這一點，面色都不大好看。

這就是局部和全局的抉擇，非戰略大家不能取捨，而朱棣瞬間就下了決定……

方醒聽到這話，皺眉道：「李傑可有真本事？」

「陛下，臣……」陳懋痛苦的道：m•ｈetubｏoｋ.ｃoｍ.ｃoｍ「臣看著哈烈人少，以為是必勝的，臣輕敵了呀！罪該萬死！」

陳懋抬頭道：「陛下，臣的膽子再大，也不敢拿這等事來欺君啊！」

朱棣壓住火氣道：「若是追到，馬上拿了他，然後那一萬騎歸你統御。若是遇到了哈烈人，你自行決斷！」

朱棣給出了對陳懋的處罰。

朱棣的眼中閃過殺機，問道：「於是你就想去奉迎徐家嗎？」

朱棣隨即陷入了沉思之中，眾人不敢驚擾，只是靜靜的等待著。

少頃有人出來領了兩人進去。

——此去當以旁觀為主，若可救則救，不可救，馬上回來。

楊榮低聲對楊士奇說道：「陛下的打算是以逸待勞，可這一下子卻危險了，若是全軍迎擊，就算是勝了，肯定也損失不小，划不來啊！」

「怎麼說？」

門外傳來個聲音，陳懋一愣，說道：「興和伯可是來看我出醜的嗎？」

陳懋苦笑道：「陛下剛到，我怎敢當眾撕扯起來！那樣的話士氣會受到影響，所以陳某就忍了，回頭再收拾那個畜生！」

陳懋的神色微動，看向方醒。

所謂的徐國公，指和*圖*書的就是魏國公家。

「你繼續統管前鋒。」

方醒面色一變，問道：「你不知道李傑單獨領軍去哨探了嗎？」

作為帝王，朱棣對這等事情太敏感了，不過是幾句話，就察覺到了其中的貓膩。

良久，朱棣揮揮手，眾人退去。

大家都明白了，如果李傑部被哈烈人圍困的話，張輔應當要做出取捨。

在等待的時間里，朱棣追問著陳懋關於李傑的事。

方醒走進來，問了郎中陳懋的傷勢，得知不影響大戰後，就暗示郎中出去。

「那他往年的功勞是誰的？為何你敢讓他獨自領軍去戰哈烈人？說！」

「徐欽已經被陛下軟禁在金陵府中，那麼李傑就是以前的關係？」

張輔心中一驚，再看看陳懋的模樣，心中瞬間有底，就問道：「陛下，臣帶多少人馬？」

方醒有些茫然了！

一個平時活在陳懋羽翼下的關係戶，在陳懋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朱棣委以前鋒的重任，這個錯誤直接就給了本是信心十足的大家一棒。

陳懋只覺得臀部已經不是自己的了，他趴在床上，郎中正在給他換藥。

那麼土木堡之變對大明究竟是好還是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