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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謝殿下。」

「興和伯，你當年直接去了交趾征戰，後來也曾多次手刃敵人，可會害怕嗎？」

王賀養了幾天，那臉看著又白胖了不少，只是他學著方醒以前負手而立的模樣看著有些好笑。

曹瑾嘆息道：「興和伯，你以前也是讀書人，甚至還中了舉人，後來棄筆從戎也戰功顯赫。」

所以聽到方醒這麼直言不諱的評價曹安，曹瑾有些黯然，又有些悻悻然的道：「文武難雙全啊！犬子整日埋頭苦讀，心無旁騖，自然沒有時間去弄其他東西。」

方醒把這事兒丟給朱瞻基就溜了。

「膽小？」

一陣疾呼聲中，武川緩緩走在院子里，曹瑾追出來，本想喝罵，最後卻忍住了。

方醒自覺長得普通，也沒有什麼王八之氣，被一個老頭盯著看，這心裏有些發毛。

曹安活動了一下身體，說道：「還好，覺得很舒服，無思無慮。」

「父親。」

方醒搖搖頭，不再說這個。

武川策馬而行，說道：「他在我ｈｅtｕｂoｏk.ｃｏm.com的眼中只是只雞罷了，我不屑於殺雞，就看了他一眼，說了一句話，保證能把他嚇活了。」

無故獻殷勤，有問題啊！

從朱瞻基這裏出來，曹瑾就去找到了方醒。

「他連雞都沒殺過。」

王琰的麾下全是殺人無數的硬漢，聽到這話不禁就笑了。

武川笑了笑，卻把對面駕車的車夫嚇壞了，一個後仰就翻倒在車廂里去，隨即裏面傳來了呵斥和踢打聲。

曹瑾幾乎要瘋了，徹夜守在床邊，一直到天明。

朱瞻基有些暈乎，說道：「那曹安真的被嚇壞了？」

隨後曹安就陷入了昏迷中，不斷的說著胡話，高燒不退。

方醒把自己第一次殺人後的狂嘔忘記了，言辭鑿鑿的道：「那些都是大明的敵人，那是你死我活的征伐，你不殺就得死，再說為國征戰，何來的害怕？」

「找郎中來！」

「此事好辦，我軍中有個廝殺漢，去一趟即可。」

賈全不禁說道：「王大人，若ｗww•hｅtuｂoｏk.com•coｍ說廝殺漢，這金陵城中也有不少老軍啊！」

「我怕什麼？」

「畜生！」

「你害死了我家少爺！」

王賀沒回去，也不知道朱高熾是讓他來幹啥，方醒不問，他也不說。

方醒在做玩具，一根木頭被他鋸斷，然後劃線，各種加工手段都上了。

「興和伯，此等人在金陵多的是，整日搖頭晃腦，胸中實無一策，不過這個弟子你可收不成了。」

曹瑾需要一個勇士，渾身上下洋溢著煞氣……最好是殺氣的勇士。

到了曹安的卧室，武川乾咳一聲，等曹安睜開眼睛后，他用當年被毒煙熏壞的嗓門說道：「都死了，都死了！」

曹瑾本就有些不甘不願的，方醒不過是抱著有棗沒棗捅一竿子的想法，如今看來卻是沒用。

曹瑾只有曹安這個出息的兒子，若是曹安頹廢，那曹家就完蛋了。

……

一個弱書生，見血之後嘔吐是正常反應，若是再繼續操練一番，再上戰陣去殺幾個敵人，多半以後和-圖-書會變成一個強大的戰士。

「父親……」

「遠山公過獎了。」

文人不操武事！

天氣還很冷，兩人在前院散步，曹瑾不時側身看一眼方醒，次數多了，方醒就有些好奇。

可曹瑾卻看著曹安那安靜的眸子發獃，等他吃了早飯後，就急匆匆的去感謝。

郎中進來看了一眼，篤定的道：「遠山公，在下昨晚的那個方子看來是對症了，嗯，這就去記下來。」

方醒只覺得背心處有些冷。

朱瞻基覺得有些離奇，昨天王琰來說了，說是武川已經把曹安嚇暈了過去，是死是活就看今天，他還有些擔心。

「那……犬子這等毛病可有說法？」

「他在哪裡？」

武川長相普通，看不出什麼異常來。

王琰淡淡的道：「不過是膽小罷了，那人當年曾經嚇死過對手，煞氣之重，天下罕見，去了保證好。」

曹瑾正失望時，武川睜開眼睛，那眼神就像是冬天扔進熱被子里的雪塊，讓人連骨髓都被凍住了。

呃！

「呃！」

於是那和*圖*書個叫做武川的老軍就去了曹家。

哪怕有家僕相陪，可那沙啞的聲音依然讓曹瑾感到頭皮發麻。

百戶官渾身一抖，身下的戰馬彷彿感受到了煞氣，不由自主的拉開了和武川那匹馬的距離。

方醒沉吟了一下，說道：「實話實說吧，曹安也就是聰慧靈動些，也就是個紙上談兵的書生，手無縛雞之力……」

哪怕到了此刻，文人依舊看不起武人！

曹安是曹瑾後半生的指望，曹家以後幾十年也只能靠曹安來支撐。

百戶官笑呵呵的道：「當年你可是嚇死過瓦剌人，他一個讀書人弄不好還真受不住。」

曹安的眼神很平靜，就像是剛得到了解脫的高僧。

曹瑾的身體一個搖晃，沙啞著嗓子問道：「感覺如何了？」

一夜未睡，雙眼通紅的曹瑾身體一震。他放下毛巾，緩緩側身。

一直等曹瑾走後，方醒才喟嘆道：「百無一用是書生，以此為榮，何其荒謬！」

中醫需要的最多的就是經驗，無數的驗方，加上望聞問切，這才能保證漢人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繁衍生息，不至於被一場疫病滅族。

那麼牛比？

「遠山公這是為何？」

「我的兒……」

「當年你殺紅了眼，居然當場剖心生食，敵軍為之喪膽，我軍大勝，可你也因此而無法升遷，武川，後悔嗎？」

「好了？」

看著已經有了雛形的小木馬，方醒把手中的砂紙放下，說道：「科學的道路漫長，同樣需要勇氣，失去了勇氣的學生我沒興趣，算是走眼了吧。」

說完武川轉身就走，留下了一個發獃的曹瑾，以及一個仰頭栽倒在床上的曹安。

可曹安卻是「文人」！

那雙胖手奮力的在身後互握著，雙肩被拉的有些往後扯，看著好笑而怪異。

「待我如父如母的大哥戰死，我若不能為他報仇，那和豬狗有何分別？」

可朱瞻基也沒轍，於是就轉到了王琰那裡。

武川面無表情的出了曹家，上馬，陪同他一起來的百戶官皺眉問道：「不會真弄死了吧？不過也沒事，殿下不會怪罪。」

武川冷冷的道：「那是因為我正吃著人心，味道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