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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醒是大碗的面，熬了一夜的羊肉湯，有些硬的鹼面，一片片的羊肉，辣椒面一攪拌，那味道能讓人瞬間垂涎三尺。

土豆耷拉著腦袋不說話，平安說道：「爹，有人說大哥以後當不了官。」

「那不是沉寂，而是在尋機。夏元吉上次被我勾起了對海外的興趣，一心想著從海外多弄些金銀回來。」

無憂搖搖頭，然後就喊娘。

方醒歷來吃飯的速度都快，可今天卻是吃一口就偏頭看一眼身邊的閨女。

「老師。」

「去吧。」

回過頭，方醒又考教了平安。

方醒搖搖頭，說道：「我的兒子，不求多聰明，只要不刻板就行。」

「爹……」

小白的身體僵硬了一下，然後說道：「她的孩子可沒爵位。」

方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就看到了癟嘴的閨女，頓時就歡喜的抱著她坐在自己的胸口上。

燭光下的張淑慧微微一笑，方醒乾咳道：「罷了，等明日吧。」

方醒指指邊上的椅子，等馬蘇坐下后才說道：「所謂帝王之術，從來都不是能從書本里學來的，太祖高皇帝和先帝都是自己悟到的，而陛下和先帝之間的關係不是很融洽，理念也差距甚大和*圖*書，這就是因。」

方醒點頭道：「總結的很好，出乎了我的預料。」

方醒的臉上沒塗藥，那些小口子就已經結疤了，等脫疤之後會留下些痕迹，慢慢消失。

得，女人吃醋就是這個反應。

馬蘇想了想，然後說道：「老師，金大人最近很煎熬，每日都能聽到他在朝中咆哮的消息，郎中都去了家裡好幾次。」

小白瞪眼道：「少爺，解先生和黃先生對平安可是誇讚有加呢！」

「怎麼那麼呆板？」

馬蘇赧然道：「老師，只要靜下心來，從朝中的諸般變化中就能找到爭鬥的痕迹。」

方醒點點頭，皺眉道：「這是從太祖高皇帝那時留下的教訓……」

吃完飯，在小白的房間里，小白拿了賬本給方醒看，這是方家去年所有產業的收入和支出的總賬。

小孩子能知道什麼當官？這多半是大人在背後說的吧，而且不外乎是說方醒家的孩子不能科舉，以後就是靠著父蔭混個伯爵。

無憂已經醒了，正坐在自己的小床上玩著方醒帶來的小木羊，看到張淑慧后就歡喜的伸手。

馬蘇訝然道：「老師，怪不得……英國公何等的威信，薛m.hetubook.com.com祿和孟瑛等人也不差，弟子就覺得他們的膽子太小了，如今看來卻是怯於帝王的清算啊！」

等他抱著無憂放在小床上后，總覺得有些不舍。

小白被方醒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剛想說話，就被方醒一把拉在了腿上。

馬蘇腹誹著：您一個人的戰鬥力都比那些武勛加起來還強大，何須帶動呢！

張淑慧無奈的道：「你爹多疼你啊！你再不搭理你爹，到時候那些玩具可沒了。」

馬蘇顯然對朝中近期的事務了解不少，說道：「老師，朝中現在是陛下在安撫民心，與民休息，這是爭奪勢。剩下的不過是角力罷了，每一個新皇登基后都會出現的角力。比如說太祖高皇帝和先帝都曾經遇到過，只不過他們用強硬的手段壓了下去。」

好容易哄好了閨女，方醒又得過問兩個兒子的功課。

無憂在張淑慧的懷裡側身偷瞟了方醒一眼，然後呀的一聲，就用小手遮住了眼睛，可那分開的指縫裡，分明就是調皮的眼神。

……

「少爺，夫人在呢！」

方家的早飯很豐盛，無憂也跟著大人一起吃正餐，只是她的麵條作料少了些。

「和-圖-書無憂冷不冷？爹的被子里可暖和了。」

到時候皇帝看你不爽了，一個干政的罪名下來，那就和謀逆差不多。

方醒想起先前在朝中看到的金忠，心中的怒火越發的盛了。

張淑慧把無憂放在方醒的身上，然後笑著走了。

「少爺……」

哄了半晌，方醒這才得到了閨女的承認，然後起床伺候閨女用餐。

方醒笑道：「什麼破局！不過是要攪合一下而已，武勛死氣沉沉的，需要我來帶動一下。」

八歲的孩子，方醒記得自己八歲時在學校里調皮搗蛋，凡是能玩的都去玩了一遍。

方醒昨夜就告訴了張淑慧，張淑慧的反應很淡然。

小白掙扎了一下，然後就溫順的靠在方醒的懷裡，喃喃的道：「少爺，你去了金陵，我和夫人每日都一起睡，經常說著你在金陵是不是和那個莫愁……」

「他們最怕的是秋後算賬，此時若是出頭，弄不好以後皇帝就會回過頭來審視武勛，武不幹政啊！」

小白這才歡喜，然後竟然有些生澀的開始了……舔舐。

清晨，張淑慧悄然起床，然後去了無憂那邊。

而朱棣相對來說就要軟和些，但也只是相對。

所以此時不能出頭，和圖書否則以後會遺禍子孫。

等張淑慧抱著她進去時，方醒還睡的正香。

方醒就看了看每一家的總收入和總支出，就合上賬本，笑著看了看小白。

方醒過去一把搶過無憂，然後舉著她，威脅道：「快叫爹，不然就讓你在上面。」

身材依舊不是豐|滿型的，臉上也還是無憂無慮的模樣，渾然就是萬事不掛心的那個小白。

那大眼睛認真的瞪著，彷彿吸溜麵條就是人生的真諦。

平安很順暢的回答了問題，方醒卻不滿意的對小白說道：「平安以後如果變成小老頭，我只找你。」

……

「娘……」

「無憂還小，要不還是和我們一起睡吧？」

土豆長高了不少，回答問題也是中規中矩的，讓方醒的心情不是很好。

晚飯後方醒就抱著無憂在嘀咕，父女倆一直嘀咕到了無憂沉沉睡去。然後方醒給她洗了臉和腳。

得知方醒回來，馬蘇特地請假提早回家。

方醒聞言看向張淑慧，而張淑慧只是抿嘴笑。

當然，最大的原因卻是怕。

「嗯，沒爵位。」方醒無奈的道。方家不可能出現第三個爵位，否則就是在挑戰整個天下。

等到了朱高熾時，他卻沒有兩位雄主的果決m.hetubook.com.com，一個仁字就套牢了他。

方醒愕然，隨後閉眼感受著，心中卻在悲嘆，等以後是不是要去搜尋一下小藥丸呢！

「你給我總結一下近期朝中的變化。」

「這閨女大氣！」

馬蘇受教，然後問道：「老師，陛下把您調回來，這是要破局嗎？」

……

朱元璋在遇到挑戰時比較深沉，但手段暴戾，一旦發動就會把挑戰者連根拔起，不會留下一絲後患。

無憂用筷子還是有些笨拙，她只能用那特製的小筷子在湯里撈，撈到了就湊過去吸。

無憂還是覺得方醒有些嚇人，特別是臉上的那些小口子，就可憐巴巴的叫著張淑慧。

「而文官習慣性的爭奪權力也是誘因，兩者同時迸發，這就導致了果。」

隨後方醒問了戶部的一些事，馬蘇最後說道：「老師，我們夏大人最近有些沉寂了。」

朱棣的那套帝王之術朱高熾並不感冒，時至今日，方醒不知道他後悔了沒有。

武勛裝傻子，他們篤信以後文官會把持朝政，他們相信皇帝會漸漸的被文官壓下。

「咳咳！莫愁有孩子了。」

方醒的面色緩和了些，說道：「當官不當官的，咱們家不講求這個，還有，不是科舉才能證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