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黑夜遮蔽人眼，誰在點燈？
第1680章 舊地，請罪
徐慶看看這個小門臉，再看看方醒的面前只有一盤花生米，就趕緊說道：「伯爺慢用，在下卻是吃過了。」
方醒滿意的點點頭，老闆這才心滿意足的出去，居然不怕方醒把他的東西偷了。
「查的怎麼樣了？」
方醒微微一笑，並未介意。
「那麼博愛？」
徐慶走了，他現在的生意越發的大了，甚至還賣到了塞外。
「見過伯爺。」
「殿下，我們回去吧。」
「可是一個村子都參与了出海走私？」
方醒的咽喉涌動了一下。
老闆也不嫌棄生意小，自己下廚弄了半晌，然後端了上來。
「那人叫做褚茂，伯爺，估摸著他是察覺到了在下的追查……」
福建到處是海岸，禁海禁海，除非是用以後蠻清強行遷徙，燒毀家園的作法，否則肯定是禁而不絕。
辛老七就站在褚茂的身後，手握刀柄，只需方醒一個暗示，或是褚茂突然暴起，他就能一刀剁了他。
方醒笑了笑，覺得華夏文字真是博大精深，隨便換個詞就有不同的含義。
方醒覺得自己一行人看著氣勢太盛，大抵是問不出什麼真話來。只是朱瞻基難得出來一次，就陪他走個秀吧。
「你是何人？」
和圖書小店裡煥然一新，原先髒的看不出原來顏色的桌椅都換了。
褚茂垂首道：「伯爺，小的小時候家貧，全靠了村裡人救濟，所以……後來小的出海之後，就……幫補了一下。」
「伯爺，小的走私海外，罪不可赦。」
方醒看看門外的辛老七等人，就知道這廝是出去吹噓了。
「為何走私海外？」
方醒搖了搖頭：「不必了，有慕簡作筏子就夠了，福建那邊多山，冒險下海的人多不勝數，大多去了呂宋和小琉球等地……這種敢於冒險的精神不必打壓，等寶船再次下海之後，這樣的事情自然會斷絕。」
稍後一個黑瘦的男子走了進來，一進門就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走出大門，方醒看到老闆在對面屋檐下和人吹噓，就讓人去結賬，然後他和褚茂一前一後往外走。
興和堡那邊正在建城，速度緩慢。而建城需要無數的物資，其中就包含了食物。
外面馬上安靜了，稍後辛老七進來說道：「老爺，那人說是來請罪。」
但卻印證了方醒的話——威懾不到，大明的威嚴就無法彰顯！
「來一碟，炸的炒的隨意，再來一壺酒。」
小巷子里的污水大概被治和圖書理了，而且還鋪上了石板，方醒贊道：「這裏的房價應該漲了吧？」
方醒不介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標準，他不能強加於人。
施進卿現在應當是在擔心大明的海洋政策，估摸著也沒心思去打擊這些走私商人。
徐慶低聲道：「在下本來根據出貨的地方查到了寧波府，只是伯爺您先下手一步。後來在下就繼續查，發現有人出貨，是香料。」
賈全終究不放心，就勸了勸。
當那座城市修建好之後，大明在塞外就有了堅實的據點，以此為中心，周圍都是大明的牧場和田地。
方醒走進去，隨口道：「花生米有沒有？」
褚茂心中冰冷，說道：「伯爺，小的在海上曾經遇到過十多批……」
「客官可是來吃飯嗎？快請。」
朱瞻基想起了當年的事，面色緩和了些，說道：「記得當年我為了……後來皇爺爺不答應，我就去了那家小酒館喝酒……」
這是嫌棄了！
方醒想起上次朱瞻基吃的豬大腸，就補充道：「不要炸的，要炒的。」
丟一顆花生米進嘴裏去，品味著，然後喝一口小酒，方醒覺得等土豆他們長大了，自己過過這樣的日子也不錯htｔｐs://m•ｈeｔubook•ｃｏｍ•com。
方醒想了想，沒想到是誰，就說道：「讓他進來。」
進了小巷，找到了那家小酒館，方醒看到了那位老闆。
朱瞻基笑了笑，然後問了老人家中的情況，當然也沒得到真話，最後鬱郁而去。
徐慶問道：「伯爺，可要在下繼續盯著這人嗎？」
「小的家裡窮，村裡也窮，沒了活路……」
天氣有些熱，方醒走到一棵大樹下躲避，褚茂卻不敢進去，只在樹蔭邊上站著，身後是辛老七和小刀。
什麼是客氣？
沒有城市就沒有人煙，這是目前塞外的形勢和漢人的習慣所決定的。
這時外面進來一人，辛老七他們並未阻攔。
方醒饒有興趣的打量著褚茂，覺得這廝有些以後鄭家的雛形。
鄭成功的父親鄭芝龍年少時也是窘迫，後來跟著出海經商，這才積累了經驗和資本，以後慢慢的跟著李旦變成了商人兼海盜，最後縱橫一時。
褚茂老老實實地地說道：「有發現，只是他們看著懶洋洋的，給些好處就放了。」
朝中有人說這是耗費錢糧，可方醒看到的卻是拉動需求。
「那邊干你這行的有多少？」
「舊港那邊沒發現你們嗎？」
「有趣！」
「你有何罪？為何不去官府自首？」
「小的褚茂……」
「小的自知所犯的事大，所以在……查到那位徐掌柜是伯爺的人之後，小的知道……只是小的並沒出海逃竄，只懇請伯爺放了村子里的人，小的願意伏法。」
「夠果斷！」
朱瞻基愕然，他知道沒有這等好事，就算是那些小吏不敢頂風耍威風，可客氣卻是……
——看看！看看！你們說我的菜不好，今日連貴人都來吃！
民間貿易目前不好開啟，得等大明對大海敞開懷抱，控制住了各條航線才行。
「有。」
褚茂的雙腿一軟，辛老七喝道：「這是外面，不許跪！」
方醒微微嘆息：寶船不過是延期了一年沒有出海，各方的反應讓人失望。
方醒嚼著花生，喝了口酒，眸色淡淡的看著門外。
那家小酒館的老闆吐出來的那條蛔蟲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朱瞻基從善如流，方醒在半路和他分開，帶著家丁在城中遊逛，最後居然到了那條小巷。
方醒點頭道：「這等人不從政可惜了。」
方醒打量著褚茂，發現他的手很粗糙，身上穿的也不是好料子。
說完他指指左右，家丁和-圖-書們馬上盯著了那幾家店鋪。
方醒看了看他的眼神，發現全是堅定，就心中一動，問道：「為何要護住村裡的人？」
方醒拍拍手，起身道：「你跟本伯來。」
徐慶拱手，方醒指指對面說道：「坐，想吃我就讓店老闆回來做飯。」
這時外面傳來了家丁攔截的聲音，方醒皺眉問道：「何事？」
徐慶這才發現自己不自覺的賣了關子，就趕緊說道：「在下叫人順著摸了過去，結果查到居然是福建那邊的人，不過這人在慕簡被抓之後就收手了，連船都燒了。」
估摸著他們的腦子裡根本就沒有這個詞！
方醒問道。
褚茂說完后，大堂里靜悄悄的，只有方醒嚼花生米的聲音。
紅皮的花生丟一顆進嘴裏去，方醒皺眉道：「曬的太幹了……咦！別有味道啊！」
出了遇下村，方醒看到朱瞻基有些鬱悶，就說道：「當年我帶著婉婉來這裏散心，結果遇到了刺客，那天我記得下了細雨，天空就和青花瓷一般……」
褚茂撐住了，說道：「是，只是主犯是小的，村裡人只是幫著裝貨卸貨……」
果然，老人瞟了外面的侍衛們一眼，擠出笑容說道：「好，殿下英明神武，現今那些小吏都好著呢，做事都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