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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侍衛知道些內情，說道：「宋老實是被他爹悄悄割的，運氣好沒死，看他娘的模樣，多半是不知情，哎！」

「娘，別哭娘，他們欠我錢，我給你。」

米糧方家從來都不缺，張淑慧也聰明的沒問，等安排后，辛老七來請示。

「你們就是殿下的命|根|子，是他以後倚仗的最後一條路，所以你們必須要警惕，一旦有變，要提防……若是不行，就先回西山去，那裡易守難攻，無人能上。」

若是沒有宋老實，方家的婦孺就得呆在京城，這個風險不只值一個小康之家，可方醒卻不敢多給，擔心會讓宋老實一家倒霉。

天有些黑，鐵爐子的頂蓋縫隙里，火苗微微閃動。

王琰把核桃肉掏出來一口吃了，然後喝了一口酒，問道：「興和伯請說。」

方醒把手放在爐子邊取暖，說道：「陛下的身體是個大隱患，而殿下遠在金陵，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張淑慧手中的話本落地，而小白也是驚了一下，旋即歡喜的道：「少爺，咱們去玩嗎？」

掌柜的看了方醒一眼，方醒揮揮手，他麻溜的閃人了。

回到家中，張淑慧看到方醒的面色沉重，連無憂去求抱抱都勉強才抱起來，就趕走了大蟲和小蟲。

「夫君……」

「你https://www.hetubook.com.com們是我的命|根|子，若是出事，那就是在摧毀我，明白嗎？」

方醒用手捂著臉打了個噴嚏，張淑慧應了，然後叫小白去找薑糖來。

無憂也歡喜，「好。」

「好啊！」

在朱高熾去后，好像只有朱高煦打過主意。可現在的背景卻大相徑庭，朱高煦在封地很沉寂，而原先朱瞻基的支持者們——文官，卻有些態度曖昧。

「若不是揭不開鍋了，沒哪家人會割了自己的兒子。」

鐵爐子有圍角，上面擺放著幾碟花生米和堅果，王琰抓了一個核桃，單手就捏破，然後沉聲道：「我會砍掉那些亂臣賊子的腦袋，然後給殿下報信。」

這是未雨綢繆，可莊戶的安全方醒卻不會覺得有問題。

「爹，大哥二哥說下雪好打獵，要去西山……」

方醒看到無憂不高興了，這才笑道：「和我的無憂寶貝無關，只是快過年了，咱們要準備許多好吃的，他們也得要幫忙。」

「這是陛下的恩典。」

這哭喊聲撕心裂肺，方醒退出來，兩名侍衛已經紅了眼睛，其中一個在無聲的哽咽著。

婦人的身體在顫抖著，她吸吸鼻子，想忍淚，可淚水卻洶湧而下。

方醒先前給了宋老實不少hetubook.com.com錢鈔，絕對能讓他家從平民轉變為小康。

「去到宋老實家裡，主要是看看他母親的境遇，若是還行，那就不管，若是不好，就敲打一二。有往日積怨的，幫著她處置一下，走之前留下名號。」

「也是啊！」

無憂知道家中對自己最沒有原則的就是老爹，所以就細細的念著，想跟著去看看。

這是應有之意，方醒點頭，然後說道：「興和距離京城不遠，我要盯著宣府的動向，所以……若是情況緊急，你必須要無條件的聽從我的安排，這一點你也可以去請示殿下。」

關鍵還是在於朱高熾執拗的認為自己還能活七八年，否則只要把朱瞻基調回來，方醒啥都不用擔心。

無憂迷惑的看著方醒，方醒微微一笑，說道：「哈烈人在襲擾興和一線，導致興和城建造不力，陛下令我年後出發，只是擔心你們，我求了陛下，到時候帶著一家老小過去。」

婦人眨巴著眼睛，慢慢走過來。她定定的看著宋老實，然後伸手在他的臉上摸了摸。

一個侍衛蹲在邊上，聽著裏面的哭聲嘆息著。

福運客棧，當看到那個頭髮斑白的婦人時，方醒不禁退後一步。

……

婦人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抱住宋老實，「我的兒…和-圖-書…」

王琰是悄然化妝后潛入了方家，此刻兩人正在前面的書房裡喝酒。

方醒無奈的道：「你弄錯了順序啊！」

王琰的酒量看來不錯，一瓶高度酒被他喝了半瓶，只是臉上微紅。

「回頭我馬上向殿下請示。」

那婦人的眼睛不大好，看到掌柜后就說道：「掌柜，可是要錢嗎？」

宋老實歪著腦袋看著婦人，突然歡喜的道：「娘！娘！我是老實，我想你了！」

「娘，我幫了人，他給我的，陛下都知道。」

書房裡也燒了個小鐵爐子，水壺在上面吱吱作響，水汽斷斷續續的從壺嘴裏游散出來。

而解縉卻不會走，他們的目標不大，除非是有人喪心病狂，否則沒誰動解縉一家子。所以方醒苦勸無果后，只能叮囑他見勢不對就帶著人往西山裡跑。

辛老七應了準備出去，方醒叫住了他，沉吟一下說道：「告訴宋老實的爹，若是敢以此作惡，割了他！」

「好吃的嗎？」

「明白了。」

「老實……娘對不起你啊！」

噗！

人就是這樣，驟然而富貴，沒有相應的實力和底蘊，多半是福禍相依。

出征的武勛，不管是哪朝哪代都不能帶家眷，這個是鐵律。

「他們哪都不能去。」

宋老實抓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雀躍ｗww.ｈetｕbｏｏｋ•ｃｏｍ•coｍ的道：「娘，你都不來看我，我給你攢了好些錢和果子……」

方醒耳邊聽著張淑慧的交代，在推算著，可半晌卻不得要領。

小白的第一反應就是歡喜，然後抱起無憂道：「無憂，咱們去北邊住好不好？」

「準備些米糧，讓老七他們送給一戶人家。」

「為何？興和伯，你想說什麼？」

張淑慧不管什麼忌諱不忌諱，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無所謂。

等辛老七走後，方醒一邊盯著無憂在和小白說話，一邊解釋道：「淑慧，過完年，咱家一起去北邊。」

張淑慧懂了，就過去一把搶過無憂，順手抽了在炕上趴著的小白一下，說道：「快去把賬都算好，還有，多準備些米糧，年前就發給莊戶。」

王琰放下酒杯，盯著方醒道：「我如何能相信你？」

而後就是莫愁。

宋老實慌了，他伸手去擦婦人臉上的淚水，說道：「娘，誰打你了？我現在力氣可大了，我幫你打他，打他！」

方醒抱著無憂坐下，屋子裡的鐵爐子燒的頂蓋通紅，暖洋洋的。

「你的任務是……一旦有陛下身體不好的消息傳出來，或是陛下久未露面，那你馬上派人去殿下和我那裡報信，然後護住太子妃和郡主，至於其它的……等我回來再說，否則我擔心你們一旦動手，會m.hetubook.com.com把京城本就複雜的局面弄的一團糟，到了那時，就算是殿下能順利回來，可也會面臨著一個爛攤子，以及無人可用的窘態。」

「哦！那娘留著給你娶……我的兒……」

……

無憂含著手指頭，大眼睛骨碌碌轉動，方醒親了她一口，心情好了些，就把她放下去自己玩。

莫愁想留在北平，方醒卻毫不猶豫的展露了強硬。

王琰起身道：「我會請示殿下，不過若是宣府也鬧騰起來，那我可能會帶人去金陵接應殿下。」

只有張淑慧卻知道這裏面不尋常，她說道：「夫君，鎮守大將的家眷不能跟著去，勛戚的更是不行……」

兩邊的房間有客人聽到動靜出來，方醒指指他們，眼神中卻多了煞氣，這些人都趕緊縮了回去。

誰會敢動手？

「我總覺得對不住歡歡，讓他出生后就跟著顛簸……」

方醒皺眉，有些惱火的道：「這隻是我的假設，若是真的發生了，殿下遠在金陵，而我就在興和，離京城最近，你不相信我信誰？」

張淑慧依舊不能釋疑，方醒說道：「留你們在京城我不放心。」

外面的雪依舊在下著，寒風從窗欞的縫隙中鑽進來，發出嗚咽的聲音。

這條規矩一是從軍心士氣的角度出發，主要的還是人質問題。

……

「老實，你哪來那麼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