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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袁熙沒在意，皺眉道：「把門關上，還有……一旦有動靜，馬上都躲到下面去。」

「還行，本以為他會反抗，誰知道黑刺的人拔出刀來，他就跪在地上哭喊著是袁熙害了他，然後黑刺的人帶著他去尋袁熙。」

「那是文皇帝留下的利刃，專門殺你等逆賊的利刃……」

管家在靈堂外，而方醒就是第一個來祭祀金忠的人。

「門做的不錯，可知道是在哪家做的嗎？」

如果只是到這裏的話，最多能誇一句朱瞻墉果決。可他出了書房后，居然還敢對著十多名手持棍棒的家丁吆喝，最後居然策反了這些人，帶著他們去殺逆賊。

楊榮毫不掩飾的道：「若是他以往沒有弄出那個賢王的模樣，誰會拿他出來當做謀逆的由頭？所以你說這是命，本官認為恰如其分。太子之下，本就不該有賢王！」

楊榮覺得這個安排也不錯，就問了大家的意見。

……

「他想成事卻膽小，明白嗎？咱們只是運氣差了些，恰好碰到方醒回京。」

身後的袁熙仰倒在地上，以鼻子為中心點，幾乎看不出原來的模樣，特別是在迅速腫大的嘴，讓人想起了臘腸。

方醒揮拳，然後轉身道：「都帶回去。」

方醒點點頭，然後進了靈堂。

貢院的不遠處有一片民居，這裏靠近貢院，算是清幽。

一騎衝過來，及近勒馬，馬背上的黑刺說道：「伯爺，已經找到了袁熙等人的地方。」

「你和_圖_書們在杜絕後患嗎？」

袁熙馬上起身準備往裡間跑，剛跑出一步，房門就像是被巨石砸中一般……

「神機營有安遠候看著，這樣是三足鼎立，好！」

方醒站在金家門外，看著外面星星點點的燈火，感受著寂靜的京城，感覺恍如隔世。

若是金家憑著自己的力量把這場喪事處置好，金達的名聲就會上一個台階。以後不管是出仕還是什麼，名聲都是個敲門磚，能占不少便宜。

皇后很無奈，她通過這個舉動來間接告訴朱瞻基：你們都是兄弟，別下死手。

這就是目前大明這群重臣的模樣。

朱瞻墉是自己脫困的，輕視於他的羅權單獨看守他，卻被他脫困后一拳打在太陽穴上昏死過去，至今未醒。

袁熙淡淡的道：「要看太子那邊，那邊成事了，那些武勛又能如何？」

「失敗了，不過沒事，殿下沒有被卷進來，只要咱們躲過這一劫，以後還可以捲土重來。」

「你來了……」

金達就跪在棺木的邊上，見方醒進來就叩首，淚水撲簌簌的往下掉，哽咽的聲音讓人難受。

方醒點點頭，說道：「宮中此刻有些混亂，稍後娘娘肯定會派人來，這是個頭，然後那些人家都會來人祭祀，準備人手吧。」

對於朱瞻墡這個喜歡和煦微笑的皇子，方醒總是無法接受，他更欣賞朱瞻墉一些。

「截殺太子是不錯，可……」雷度的眼睛一亮，問道：「難道襄王…和*圖*書…」

皇宮中燈火通明，方醒進去時看到不少孔武有力的太監在各處巡查。

袁熙轉身回來坐下，面帶微笑的問道。

「伯爺，宮中令陽武侯馬上出城直奔太原。」

「是啊興和伯，殿下此次多半是兼程趕路，身邊的人肯定不多，若是那些逆賊攔截……大明危矣！」

方醒點點頭，然後帶人直接回宮。

「順利嗎？」

此時朱瞻基不在，皇后只能是掌總，當個傀儡，拿主意的還是眼前這幫人。

金達還在發矇時，管家已經狂喜著下跪感謝了。

「……」

撐住門的是辛老七，方醒緩緩走進來，目光掃過房間里的三人，微微點頭道：「不錯，朱濟熿的三隻地老鼠都在這了，誰是袁熙？」

方醒側身看著還在抽泣的金達，說道：「安心些，等老大人的後事妥當了之後你就去書院，以後沒人敢欺負你，好好的，要好好的……」

沒走多遠，對面一串燈籠走了過來，及近一看原來是那些重臣。

走出門外，黑刺的人已經在等著了。

「這是死人做給活人看啊！」

「殿下肯定無恙。」

房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踢飛，撞牆后反彈回去，卻被一隻手給撐住了。

襄王想必已經被嚇成鵪鶉了吧？

方醒趕到金忠家的那條街時，入眼就是白色。

方醒同樣低聲說道：「襄王背負了這麼一個名頭，再接過支應陛下身後事的功勞，等太子登基后，那就是猜忌。罷了，身為皇https://m.hetubook.com.com子，這就是他的命！」

坐在他對面的雷度已經面色煞白，身體發軟到無法起身的程度，若無雙手在桌子上支撐著，袁熙相信他會趴在地上求饒。

方醒走過去，在路過袁持時，他揪住袁持的衣領往後一拉，辛老七在後面一拳就把袁持打跪在地上。

雷度坐在他的對面，垂著腦袋幽幽的道：「你的謀划有問題，我想過了，就算是方醒不來，那些武勛也不會放過此事。」

「興和伯，殿下那邊究竟有沒有把握？要知道晉王可是個……城府不淺之人，若是殿下……興和伯，到時候你後悔都來不及。」

方醒的眼中利芒一閃，上馬道：「走，去看看那幾隻地老鼠！」

「娘娘方才還提及此事，說是想讓你興和伯出馬去接應殿下。」

方醒走過去，俯身看著躺在棺木里的金忠面色青白，臉上瘦脫了形。

「多謝伯爺！」

楊榮向前幾步，低聲說道：「郡王很傷心，在陛下的梓宮前長跪不起，哎！真是……」

袁熙搖頭道：「黃儼說過，襄王的性子有些假，若是有機會坐上那個寶座，他肯定不會拒絕。」

方醒有些不厚道的想著朱瞻墡現在的狀態，卻沒注意楊榮在邊上打量著他。

這群人在討論著，不時剖析人心，分析時局，把方醒忘在了一邊。

方醒鄭重地說道。

「我來了，你……放心，你的身後事我會管，金達以後的事我也會管，希望你能安息……殿www.hetubook.com.com下那邊我有安排，肯定不會出事，大家都會記著你……沒人比你更出色了……」

「那也無需用這等手段，不過隨便你們吧，娘娘沒意見就行。」

「在下袁熙，敢問興和伯，那些凶神惡煞的是何來歷？難道是你的私兵？」

老管家佝僂著腰說道：「老爺臨去前就說了……殿下。」

袁持反手把門關掉，這時雷度起身，側耳聽著外面的動靜，喃喃的道：「什麼聲音？」

但凡上了年紀的人都會知道一個道理：人走茶涼！

擅長於內部揪扯，卻乏于大格局。

靈堂里有幾個女人，見到他進來被唬了一下，趕緊垂首躲在邊上。

方醒回身，緩步走著，說道：「襄王畢竟有些不自在，用新鄉郡王都好許多。」

……

金忠去了，就算是皇家給個美謚也只是暖和一段時間而已。金達年幼，以後無人幫襯才是大問題。

這時門外進來了辛老七，他走過來說道：「老爺，拿住了魏麗麗。」

而後他躲在書房的門背後，在齊老六回來時，用他在書院自己的寢室里練就的刀法一刀劈掉了齊老六的半張臉。

年紀小，就得擔心親戚上門搜刮，更得擔心被人給欺負了。而且金達以後還得讀書、娶妻……為官，這些都需要長輩幫襯著才行。

方醒點點頭，說道：「那就讓人去轉告娘娘，就說我這就去。不過城中誰來守衛？神機營單薄了些，要不就把朱雀衛給提出來吧。至於宮中，讓梁中把人組織和_圖_書起來，目前暫且控制住，等殿下回京后再慢慢的甄別也不遲，畢竟在絕望中等待的感覺應當不錯。」

方醒下馬走到金家的門前，看著裏面簡陋的靈堂深吸一口氣，然後拔步進去。

就在這片民居中間的一個小院里，一盞燈火搖擺著，照在袁熙的臉上，看著全是陰鬱。

「興和伯。」

楊榮疲憊的嘆息一聲，說道：「娘娘能如何？」

「伯爺……」

這些人個個面色憔悴，為首的蹇義拱手道：「娘娘已經回去了，陛下的身後事由襄王暫時支應著。」

人就是這樣，失敗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給自己找借口，非戰之罪的借口。

金忠在承天門前的話在方醒的耳邊響起，那欣慰的眼神還歷歷在目。

只可惜才出去沒多遠，他們就被五城兵馬司的人攔截了，然後被擒進了宮中。

袁熙微笑著，看著方醒走到身前，他說道：「成王敗寇罷了，在下……」

「還行，宋建然謹慎，朱雀衛一直沒出什麼大岔子，而且還有玄武衛在盯著，可以。」

方醒沒有說派人來幫襯，管家卻感激不盡，知道這是給金家留面子。

袁熙想跑，可他知道方醒既然出現在這裏，就意味著這個小院已經被圍住了。

管家沒請他進去，而是有些難堪的道：「伯爺，我家少爺還……還稚嫩著呢，老爺去了，您也看到了，門前冷落，老奴是沒辦法了呀！」

門猛地被人推開了，袁持進來說道：「城中沒了動靜，那些青皮多半是被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