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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醒指指南邊說道：「只要能出海貿易，方某敢擔保那賦稅能讓夏大人從此坐在金山銀山上。至於您說若是不遷都金陵，南邊就有分裂的可能，方某認為您把南邊那些人想的太能幹了些。不是方某小看他們，大明有的辦法來鉗制南方，比如說賦稅。」

治大國如烹小鮮，火候不到就起鍋，不是生就是味道不對。

……

圍在皇城外的人群中有人問道。

等乾清宮的太監出來傳方醒進宮時，倪舒文也仗著老資格跟了進去。

「陛下，塞外的敵人都沒了，南邊富庶，若是遷都金陵，臣以為市舶司也開得！」

大明，不能沒有海洋！

鄭和也老了，但依舊步履從容。

「臣鄭和請見陛下！」

「倪大人，北邊有大鐵礦和大銅礦，目前已經在開了，只是人手差了些，所以產出不多。不過倭國的銀礦和朝鮮的銅鐵礦產出不少，這個夏大人知道。」

方醒的聲音在大殿內回蕩著，那個來稟告鄭和在殿外的太監還沒說話，朱瞻基就點點頭，他趕緊回身去帶人。

哪怕是風塵僕僕，可他和_圖_書的目光依舊銳利。他環視一周后說道：「咱家此來是為了出海！」

方醒的目光漸漸銳利，環視群臣，沉聲道：「這些都是大明目前唾手可得的財富土地，為何要放棄？為何？」

夏元吉出班道：「陛下，商稅一直在慢慢收取中，從當前來看，南方的潛力最大。」

「興和伯，出……出海何等靡費，你為何一力鼓吹？」

「南方富庶這個不假，開了市舶司，受益最大的是南方人也不假，可咱們不能因噎廢食吧？」

「倪大人，這是坑！」

夏元吉也是老資格，所以他直接說道：「北邊的礦產就是大明的財富之地，沒有那些銅鐵礦，哪來的刀槍？」

方醒笑了笑，說道：「黃大人卻低估了航海能力的發展，不說別的，就說以前航海靠司南和牽星，後來書院又弄出了一個六分儀，航向會越來越精準。鄭和在金陵打造了一艘船，效果如何不少人都知道，很快！等越來越多的航線被發現之後，諸位，沿途建造補給站不是問題！」

方醒看了黃淮一眼，對他今日和*圖*書出來攪混水有些不解，說道：「那些地方有金銀礦，有銅鐵礦，有肥沃的土地和無數特產，諸位，大明為何要放棄這些？」

鄭和微微頷首，大步走到皇城前。

黃淮說道：「興和伯，你說的這些只是臆測，海外有大國，這個誰都知道，比如說漢時的大秦，可多少年了？那些人可曾來過？正如你所說的，萬里之遙的攻伐，補給就能拖垮一個大國。大明如何能維持這個補給？」

……

倪舒文很有風度的側身，表示自己在傾聽。

「從秦漢開始，武器不過是刀劍弓弩罷了，可如今是什麼？火槍火炮，看看大明的寶船，在海上就像是一座小山。咱們不能閉關自守！當年的前宋何曾不是想守住？還有開海帶來的龐大財力，可最終如何？守住了嗎？」

鄭和目光炯炯的道：「咱家早就上了奏章，只等朝中商議的結果。大明，不能沒有海洋！」

——欲國家富強，不可置海洋于不顧。

鄭和是來了，正在皇城外。

朱瞻基目光幽幽，說道：「鄭和來了！」

遷https://www•ｈｅｔuｂoｏk•coｍ.coｍ都北平是朱棣做出的決策，當時反對的人多不勝數。

歷史上這種扯皮的例子多不勝數，有的蔓延多年，活生生的把一個國家給扯垮了。

他心中微動，想趁機給以後開市舶司定個調子，隨即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倪大人，北方並非一無是處，不信您問問工部的吳大人，北方擁有多少礦藏！」

簡簡單單的話里卻帶著威脅：現在可是火銃和火炮的天下！

「守是守不住的，最好的防禦就是進攻！」

這話擲地有聲，大家都想起了鄭和說過的話。

朱瞻基此刻理解了朱棣為何收緊火器衛所擴建的用意。

老先生在大理寺堪稱是活圖書館，經常引經據典的對案子發表看法，常常把上司駁斥的無地自容。最後只得把老先生安排去審核下面送來的案子，期間被他打回去要求重審的案子多不勝數。

方醒躬身道：「倪大人此言不差，不過這裏不是議事的地方，方某這就進宮，咱們有話就在朝堂上說。」

朱瞻基聽了倪舒文的話之後，面色微冷。

吳中沒有攪合這趟渾水m•hｅtuｂoｏk•ｃｏm•cｏｍ的意思，簡單說說，然後回班。

一個鬍鬚斑白的老臣被眾星拱月的推了出來，他戟指方醒，喝道：「還有市舶司，那是什麼？你知不知道一旦南邊開了市舶司，大明就必須要遷都！懂不懂？豎子！」

沒多久，宮中來人，直接把鄭和領了進去。

「遷都？」

「……海外多國，有大有小，肉迷人的俘虜說過，就在他們的對面，那些大小國家正在征戰，他們也在覬覦著海洋，想從海洋之中尋找到財富！」

方醒毫不猶豫的反擊道：「遷都金陵，咱們不說耗費，單說利弊。」

倪舒文說道：「興和伯，稅收只是一種調和的手段，南北差異依舊存在。有朝一日南人吃肉，北人吃糠，敢問興和伯，到了那時，如何調和？」

……

這位老臣方醒認識，他是大理寺左寺丞倪舒文。

這不是大討論的時候，此時要是定調子，朱瞻基敢擔保大家啥事都別做了，就等著扯皮吧。

可朱棣卻用強硬的手腕壓下了那些反對。

不少人在心中暗自為黃淮的話叫好，然後看著方醒，想看看這位惱羞成怒的模樣和*圖*書。

——財富取之於海，危險亦來自於海上！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倪舒文掙開攙扶著自己的手，冷笑道：「好，本官這就求見陛下。」

他有自稱為臣的資格，只是在前幾年有些韜光養晦，多半自稱咱家。

在朱高熾登基之後，把京城遷回金陵的呼聲又高了起來。

倪舒文的話很誠懇，兼顧了各方的利益，堪稱是老成謀國之言。

「鄭公公，敢問你所為何來？」

不過今日一聲臣，說明這位太監中的傳奇人物已經坐不住了！

寂靜！

「要敢於走出去，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那些島，那些大陸，都不比大明小。大明有的東西，那些地方同樣不缺乏！若是被人佔據了，要不了一百年，上面就會崛起一個個強國。到時候艨艟密布大明的外海，火炮轟開大明的國門，各位那時可能說什麼？」

這樣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出來指責方醒，方醒只能先行禮再回話。

北方擁有工業發展急需的資源，而且北方也不乏不凍港，關鍵是北方以後必須要維持擴張的態勢。若是遷都金陵，那幾乎可以宣告大明的北方從此成為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