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蹇義建議道：「陛下，要不還是給吧，先穩住各地藩王，以後再徐徐圖之。」

孫氏在抄寫佛經，她的側臉看著多了許多柔美，神情專註。

這是……派了御醫就完事了？

「母後放心，興和伯做事靈活，寧王當年不敢起頭，只等著皇爺爺出手，現在他慢慢的年邁了，難道還有那雄心壯志？那兒臣倒是想見識一番。」

「所以兒臣想的就是……讓他自己抉擇，是戰，還是認輸！」

朱瞻基的眼中閃過厲色，說道：「母后，兒臣準備讓興和伯去一趟，滿朝也只有他不怕那些藩王，讓他去看看，看看那位曾經雄心勃勃的寧王想幹什麼！」

方醒含笑道：「對，所以你好好的過日子，別擔心什麼，被欺負了就去找鳳陽那邊的人，他們若是不肯做主，就說陛下在看著呢，收拾他們。」

胡善祥總是有做不完的活計，朱瞻基沒讓人通報，一進去就看到胡善祥坐在窗戶邊做針線。

「殿下，您以後也會有孩子的。」

可朱美圭卻風評不錯啊！為何不把晉王的爵位給他？

端端就坐在凳和-圖-書子上，趴在胡善祥的膝上睡覺。

她的側臉柔和，嘴角微微帶著笑意。

「對！」

一聽到爵祿夏元吉就一心兩用的抗議這種看法：「現在削爵祿，可晉藩的子孫怎麼辦？」

而且他從朱瞻基和方醒之間的隨意上揣測兩人的關係很好，也就是說，方醒的話有很大的幾率變成現實。

「你無需擔心！」

「寧王？」

大家都在看熱鬧，看皇室的熱鬧。可就在御醫前腳剛出城門的同時，幾份藩王的奏章也進了城。

太后無奈的道：「這是祖制，你那些弟弟你也得趕緊安置了，否則……你就得在京中給他們建造王府。」

北平城中都在說著晉王一系的恩怨情仇，從第一任朱棡就藩時的頑劣，到朱濟熺和朱棣的不對付，及至朱濟熿的膽大包天。

奏章很簡單，大多是先讚頌了朱瞻基這位新帝繼位后的英明神武，隨後祝他身體健康。

很普通的一份奏章，卻蘊含著爆炸性的信息。

這還是個孩子，從性格和心理角度來說都還是個孩子。

太后一驚，揮手趕走和_圖_書了殿內的人，然後問道：「你是想讓寧王決斷？」

朱瞻基點點頭，皺眉道：「母后，藩王的子孫越發的多了，每個人都得給出不少爵祿，還得新建宅子，兒臣想著百年後藩王子孫的人數，就覺著背上發寒，就怕被他們吃光了國庫啊！」

太后搖頭道：「此事不好做，你要慢慢的來，千萬別急，否則……下一個靖難啊！生靈塗炭……」

藩王這個群體在朝中就沒人喜歡，覺得他們都在啃噬著大明的民脂民膏，侵吞著大明的賦稅，還佔據著無數良田。

朱瞻基扔了奏章，說道：「寧王這是覺著晉藩不存，山西也不存了嗎？」

朱瞻基在門外看了良久，悄然轉身。卻是去了孫氏那裡。

朱瞻基頭痛的道：「兒臣再想想，總不能讓藩王成了禍害，到時候我家可沒了餘地。」

「他的輩分高，而且還有當年的傳言在，那些藩王都暗地裡為他抱屈，瞻基，要小心謹慎，莫要妄動，否則……」

……

此時的方家莊里鬱鬱蔥蔥，方醒牽著無憂，身後跟著兩條大狗。朱文圭和圖書和隨安在右邊，他不住的看著無憂，眼中全是好奇。

可宮中卻沒有動靜，稍晚兩名御醫出了北平城，看方向是往太原去了。

方醒想起了還在皇城裡幽禁的朱濟熿，還有被朱瞻基握在手中的晉王爵位。

「確保大明金甌無缺？可笑！」

就在他想轉身離去時，孫氏卻突然側臉，然後臉上綻放了鮮花盛開般的驚喜笑容。

……

太后沉吟道：「當年那是個野心勃勃的藩王，手握重兵，比你皇爺爺的實力還強大，只是做事卻差了果斷，這才讓你皇爺爺靖難成功，否則今日這宮中誰當家，那還說不定呢！」

方醒感到無憂用力的捏緊了他的手指頭，就偏頭對她笑笑，然後對隨安說道：「別擔心，陛下的心胸不止於此，若非是大明內部許多事務還未理順，你們甚至可以自由遷徙，所以……你們就把自己當做是百姓，不過下一代最好叫他們去讀書，最少要能養活自己。」

朱文圭只知道點頭，隨安感激的道：「伯爺，老奴……老奴擔心……」

……

朱美圭的奏章再次進京，奏章的和*圖*書內容很快就傳開了。

晉王府的爵祿你削減了，可等朱美圭的子孫出來，你還減不減？用什麼名義去減？

這是帝王的家務事，可夏元吉卻出班說道：「陛下，此事當果斷處置，否則日久各地藩王必然會人人自危。」

說完他又退了回去，繼續盤算著修一條從金陵到北平的水泥路的耗費和由此產生的利益。

幾份奏章的最後都提及了晉藩，先批判了一番朱濟熿的狼子野心，同仇敵愾，然後就提及了朱美圭，說是那娃不錯。

……

是的，晉王一系多有不法，可朱濟熺已經付出了代價，朱濟熿也被幽禁在皇城中。

朱瞻基站在門口看著，眼神複雜。

朱濟熺生病了，沒有好郎中診治！

楊榮從本意出發是厭惡藩王的，可他知道大明目前經不起過多的動蕩，只得建議道：「陛下，要不就復了晉藩吧，只是爵祿卻可以做做文章。」

隨安先是一喜，然後又是一憂。喜的是自由就在眼前，愁的是聽方醒的語氣，朱文圭去后，大抵朝中就不會再供給錢糧了。

隨安嘆息道：「也好啊！若是成了藩和*圖*書王，老奴還擔心終有一日會大禍臨頭。」

朱瞻基說道：「各地藩王不同，可寧王的輩分高，雖然他現在說是在修道，可兒臣知道他只需登高一呼，各地那些不甘心的藩王怕是要揭竿而起了。」

「陛下，您怎麼來了？」

出了太后這裏，朱瞻基去了坤寧宮。

太后嘆息道：「興和伯自然是信得過的，只是他做事膽子大，對外人從不肯給臉，本宮就怕他和寧王鬧起來，到時候……怕是皇城中又會多一個藩王。」

方家莊的田園生活讓朱文圭很是艷羡，隨安去請示方醒能否在莊上走動，方醒正好在帶無憂，乾脆就帶著他們一起出門。

寧王朱權，這位當年可是要和朱棣平分大明的狠角色！

到了方家莊，方醒把朱文圭安排在前院，宮中也派了兩個太監來伺候他。

大家雖然是親戚，可朱棣這一枝卻成了皇帝，其他藩王自然就成了遠親。

方醒也延續著殿下這個稱呼，朱文圭慌亂的道：「嗯嗯嗯，會有的，要個好看的孩子，我給他做飯吃。」

——家父多病，懇請陛下派出御醫診治！

「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