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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均驊苦笑道：「工部還好，只是抽調些人手去幫忙，你的戶部……這事還分什麼工部戶部，都好生的去找人吧。」

方醒點點頭，錢均驊和曲勝趕緊讓座。

囤積來幹嘛？

……

「你在說什麼？」

王岳獃獃的看著這一幕，喃喃的道：「昔日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宦海何其難啊！」

天氣熱，曲勝頂著大太陽去了工部。

曲勝有些頭痛，金陵戶部上下被他驅趕著到處跑。

錢均驊拱手，肅然道：「是，本官知道了。」

南昌前衛難辭其咎，可陳慶年已經付出了代價，成為階下囚。

方醒坐在一叢綠竹的下面，看著面色委頓。

當看到被兩名軍士看守的朱權時，王岳就問方醒的去向。

「金陵到北平。」

「還有……」方醒皺眉道：「本伯知道你剛正不阿，眼睛里揉不得沙子，若是有人剋扣民夫的報酬，你儘管拿下，讓錦衣衛和東廠的人馬上動手，誰敢包庇，本伯發誓要將他全家流放到山裡去！」

錢均驊詫異的道：「為何要阻攔？這條路修成之後，大明南北溝通和_圖_書更便利了，加上運河和海運，不管是物資還是人員，想走就走，省多少事。」

方醒點點頭，說道：「本伯已經上了奏章，讓瀛洲和朝鮮那邊多徵發些民夫，本地民夫盡量自願，錢大人，切記切記！最好是在農閑時節徵發本地民夫。」

方醒抬頭，皺眉道：「你急什麼？」

「這是一項大支出啊！」

王岳看到他這副模樣，以為是後悔了，就拱手道：「興和伯，大錯已經鑄成，本官的奏章已經出了，若是有對不住之處，還請興和伯見諒。」

曲勝隨口道：「修哪的？」

是吹噓嗎？

忠臣啊！

江西右布政使魏青差點就殉國了。

「腳滑了……」

王岳微笑道：「興和伯，本官知道你在期待著什麼，可是那道觀嗎？」

王岳意氣風發的當先出了房間，威嚴的道：「食君之祿，為君分憂，都跟著本官去王府看看，切記不可退縮！」

隨著方醒的命令，王府各處都傳來了驅趕人的聲音。

曲勝說道：「錢鈔全都要金陵戶部出，說是從稅賦里直接撥付，和_圖_書哎！這一趟虧本啊！」

「走，去看看！」

「那些貨物事先都沒準備，那些作坊的人早就散了，本官那邊也是找人，找到人還得要重新採買原料，重新安排生產，焦頭爛額啊！我說這是你工部的事吧？為何落在了戶部的頭上？」

「多謝你了。」

錢均驊眉飛色舞的道：「本官已經召集了不少人手在弄了，等水泥窯建成之後，本官準備請旨催發民夫，咱們要大幹一場！」

方醒的人去了道觀，王岳以為裏面有什麼糧食或是龍袍，如今一聽是鐵料，他幾乎可以判定：自己，包括江西布政司上下都有罪責。

方醒站起來，身體晃了晃，然後頷首說道：「那點木材燒不化那些鐵料，最多是變形，一切都用證據說話。王大人，王大人……」

曲勝皺眉道：「好容易攢了些家底，這一下子又要出去好多，以後遇到大事了怎麼辦？」

曲勝心中一震，他在判斷著方醒這話是否在吹噓。

方醒緩緩離去，腳步有些發飄。若是往常，王岳肯定會暗自譏諷一番，可如今他卻站在綠竹下…和圖書…呆若木雞。

錢均驊搖頭道：「不會虧本，本官聽鄭和說了，此次出海不尋求那些珍禽異獸，要的是交換，金銀為主。回頭你這邊的虧空自然就能填補，你再上份奏章，給本官的工部弄些錢鈔來，來年就修路！」

橙汁的味道讓人心曠神怡，王岳暗自吸吸鼻子，說道：「此事已成僵局，興和伯，回京吧。」

「收攏人手！」

「興和伯。」

曲勝扇著扇子，扯著衣襟，煩躁的道：「有陛下的旨意在，尋人就尋人。我戶部上下都快瘋了，鄭和那邊要貨，要貨，要貨，整日本官的耳邊就是這個，還說什麼誤了出海的時機，到時候誰耽擱的誰負責，你說這不是亂來嗎？」

魏青悠悠醒轉，第一句話就是……

那些僕役丫鬟被驅趕成兩隊，然後一一甄別。

錢均驊也不輕鬆，見到曲勝就說道：「那些工匠有的都分到別處去了，如今寶船要出海，這是逼著本官去尋人啊！」

這話殺氣騰騰，曲勝卻點頭道：「興和伯此言大善，那等人就該這般處置。」

方醒面色如常，甚至還在微笑。

……

布https://m.hetubook.com.com政使司呢？

這些不用思考的問題從王岳的腦海中閃過，旋即就是一陣心灰。

想想，等魏青自盡未遂的事被報上去之後，朝中的重臣們會怎麼想？關鍵是皇帝會怎麼想！

方醒讚賞道：「金陵工部若非是有錢大人掌舵，本伯必定要建議陛下更換人選，否則那些錢糧就是長生肉，人人都想咬一口。」

「錢不花用就是廢紙，留著幹嘛？」

該承擔什麼責任？

「哎喲！」

鐵料，誰敢囤積鐵料？

是的，有這麼一位敢於殉國的同僚在，王岳覺得自己屁股下面的位置有些不大穩當。

瞬間王岳的心情就變得美好起來，而魏青睜開眼睛之後，腦子一轉，連腸子都悔青了。

方醒微笑道：「本伯明日就會北上，王大人，王府這邊本伯會留人看守，一應供給還請配合。」

王府中的人已經被控制住了，人不少，特別是朱權的子孫，這些龍子鳳孫都嬌貴，方醒安排了武川去「勸告」了一番，果然就安靜了不少。

王岳的身體同樣在晃動著，面色煞白。

在把他從自己打好的繩套里解救出來后，王岳和-圖-書欽佩的道：「魏大人忠義無雙！」

錢均驊說道：「重新弄，先要建造水泥窯，慢慢的修，本官估摸著少說要修十年。」

欽佩的同時，王岳感受到了一股壓力。

曲勝一點兒都沒把握！

方醒的面色有些古怪，王岳面露惋惜之色，說道：「就在半個時辰前，那道觀起火了，燒的很厲害。」

「如何收場？」

曲勝一驚，抬頭就看到了風塵僕僕的方醒。

方醒還有些吐意，他從地上端起水壺，打開蓋子，一股子橙汁的味道傳來。他喝了一口，舒坦的道：「冰凍的橙汁，安逸。」

「修路？」

曲勝身體一滑，差點就滑到了地上。他重新坐直了身體，問道：「是修整還是重新弄？」

曲勝穩穩心神道：「這肯定是興和伯的提議，他這是嫌我戶部的錢鈔太多了嗎？北平的夏元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居然不阻攔。」

錢均驊難道兇狠，他眼神凌厲的道：「這可是陛下給的恩典，那些民夫在工地上比種地還掙得多，誰敢貪腐，就算是皇親國戚，本官也要割了他的肉！」

「本伯剛到金陵，錢大人，水泥窯的事辦的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