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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心有戚戚焉的點點頭。

方醒訝然道：「還有嗎？」

朱瞻基板著臉，目光在李二毛的身上停留良久，見他依舊從容后，這才讚許道：「好！看來朕沒白把你弄去都查院。」

方醒瞠目結舌……

王彰看著李二毛，讚許道：「你的未來必定不在都查院，好好去干，不過下次記得……御史就是御史，不要摻雜了別的東西。」

王彰不禁笑道：「果真是師徒，這都不加遮掩的，去吧。」

李二毛坦然道：「老師，弟子當時不但是想到了這些，還想到了此舉能讓弟子在都查院暫時立足。」

朱瞻基滿意的道：「朕知錯了。」

土豆和平安總是稱呼這些比自己大的書院學生為師兄，跟著他們玩耍的無憂也有樣學樣，但沒人敢叫她師妹。

忠義兩全，不過是一道奏章而已。

瀋陽點頭道：「剛才陛下已經令錦衣衛出動，尋找那些目擊者。」

楊溥笑了笑，再沒說話。

李二毛幾步近前，行禮道：「見過老師。」

「你此次的謀划不錯，有大格局。」

劉觀對此事洞若觀火，但他只是冷眼看著李二毛去折騰。

「爹，他掉牙了。」

「那誣告也得有個結果hｅtｕbooｋ•ｃoｍ•ｃoｍ了！」

金幼孜陰謀論的把李二毛的勸諫歸咎於方醒在背後出招指使。

朱瞻基居然承認了錯誤，這是要準備斷絕他們子弟以後的終南捷徑嗎？

瀋陽有些驚喜的道：「小姐居然不怕下官的傷疤？」

「陛下高居於上，興和伯帶著書院的學生們在外攪合，這便是帝黨啊！」

「陛下這是在為自己培養嫡系，不過這李二毛確實是不錯，這一招會不會是……那人借了他的手弄的？」

他稍微放慢了腳步，等拖在後面的黃淮過來時，就並肩而行。

李二毛微笑拱手道：「王大人和各位大人實在是過獎了，下官莽撞，幸而得了王大人的指點。陛下的胸襟寬廣，納諫如流，這才是下官今日沒有被處置的僥倖之處。」

前方的金幼孜已經忍不住開始憂鬱了。

方醒低頭看看無憂，笑道：「這丫頭就是個心大的。」

朝堂之上，被召來的李二毛從容不迫地說道：「陛下，官職乃是公器，臣以為公器不可私用，獎掖臣下的法子很多，而官職卻關係到一處之興衰，當慎重。」

幾人走在宮中，秋風吹的人心中舒暢，楊榮說道：「興和圖書和伯不會弄這東西，若是他想，那肯定是親手來，不會假手別人。」

大家勸慰了一番，然後王彰把李二毛單獨叫去說話。

方醒的眸色微黯，說道：「好，我知道了，多謝。」

……

方醒抱著歡歡輕輕的晃動著，無憂站在他的身邊，好奇的看著瀋陽臉上的刀疤。

誰沒有子女故舊親戚？若是方便，能為他們謀取升職的機會，誰也不會錯過。

……

這特么的不是我的弟子吧……

「多謝你的相告。」

等那些勛戚和武勛得知了這份奏章的內容之後，頓時李二毛已經在他們的腦海里、嘴裏死了無數次。

王彰再次讚許道：「你此次主要是為興和伯出頭。不諉過，不狡辯，有擔當啊！好！」

瀋陽拱手告辭，走到門邊時聽到身後傳來了無憂的聲音。

李二毛一路到了都查院的門口，就看到門房正熱情的邀請方醒進去喝茶，方醒卻只是拒絕。

「你這是在圍魏救趙，順帶還讓陛下得了好處，不錯。」

楊溥確實是忌憚，他不是忌憚現在的李二毛，他是忌憚書院的那些學生。

方醒想起來就恨得牙痒痒，瀋陽卻說道：「伯爺，呂震的家人說肯定是您害的，https://m.hetubook.com.com說不準是用了什麼手段。下官的人已經查明，那個舉報您的就是呂震的隨從。金純想要帶那人回刑部，呂家人卻不肯，現在還在鬧騰。」

瀋陽衝著無憂笑了笑，卻露出了那缺了門牙的地方。

「師兄。」

「好！」

「諸位，此事若是那李二毛一人的決斷，那此子堪稱是胸有丘壑啊！」

楊溥在沉思著，突然說道：「他這一進諫，不但是把呂震的名聲給弄臭了，順帶轉移了對興和伯的關注，最關鍵的是，他還給了陛下一個台階……以後求官這等事怕是……怕是要難了。」

李二毛躬身應了，卻沒有請罪。

新帝上位多半是要革新一番，而作為官場利刃的都查院自然是帝王眼中的要地。他擔心李二毛進都查院只是一個開端，所以只是在觀察著。

門外有人敲門，王彰問了一聲，外面的人說道：「興和伯在外面找李大人。」

求官最多的就是勛戚，其次是武勛。

群臣大多都在注視著這個年輕人，不少人的眼中流露出警惕之色。

這是有意的！

「左右為難啊！」

王彰看著這個微笑的年輕人，心中感慨萬千，說道：「本官老了，以後就ｈetｕbook.coｍ.com要看你們的了，只希望你們記住御史的職責，別蠅營狗苟，那本官死也瞑目了！」

李二毛彷彿不知道自己已經在這些人的眼中成了噁心人的老鼠，他回到都查院，才進門就得到了列隊歡迎的待遇。

然後他才對無憂笑了笑。

「嗯……不要，爹，好醜的。」

這個才是瀋陽來的目的，他說道：「說是陛下太過縱容臣下，連求官這等事都能容忍，長此以往，上行下效，大明的官場將會烏煙瘴氣，吏治更是無從談起。」

楊士奇贊道：「若是這般，這個李二毛倒是個可塑之才。」

……

……

此帝黨非彼帝黨啊！

「死者為大，金純也無可奈何，更何況現在看來他們是受害者……這是咬上我不放了？」

連楊榮都嘆道：「他這是把自己丟在火堆上炙烤，但卻對陛下忠心耿耿、也對得住興和伯了。」

王彰看到李二毛進來，就喝道：「我都查院又出了一位敢於批龍鱗的御史，好！」

「好樣的李大人！」

這事涉及到吏部，可蹇義卻沒有羞愧自己的軟弱，只是好奇的看著李二毛。

李二毛翩然出宮后不久，他的奏章就傳了出去。

「知道了。」

「陛下從善如流，臣等www.ｈｅtuｂoｏｋ.ｃｏm.com為大明賀！」

黃淮咳嗽了一下，皺眉道：「咱們也是帝黨。」

方醒說道：「把呂震的齷齪事勾出來，這是削弱了對手的進攻力度，對陛下的幫助也不小，你……事先就想到了這些嗎？」

「嗯，無憂再過兩三年也要掉了。」

「咱們走走。」

李二毛看看左右，說道：「弟子以後必定是要走文官的路，文武雖然可以不仇視，可也不能太親近，弟子此次算是和武人勛戚們做了一個了斷，以後自然不會在這方面被人詬病。」

李二毛批龍鱗了！

瀋陽的腳步微亂，第一次想去裝個假牙。

在他們的嘴裏，這個損人不利己的御史已經被萬箭穿心、千刀萬剮……

這是在圍魏救趙！

方醒牽著無憂轉身，戰馬自己跟在後面，不用人管。

站在方醒身邊的無憂還記得李二毛，就脆生生的叫了一聲。

「伯爺，方才李二毛的奏章勸諫了陛下。」

御史們排成兩排，當先的卻是右都御史王彰。

「大人，那李二毛得了陛下的誇讚，陛下還當朝認錯……」

大堂里，瀋陽說道：「刑部確認無傷痕，這是金純在場親自盯著的，絕對沒錯。」

劉觀揉著眉心，然後揮揮手，等人出去后，他長長的嘆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