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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畏懼挑戰，只想把這潭死水保住。

這是道統之爭！

氣氛微微凝滯，方醒摸著茶杯，看著院子里玩耍的三個孩子，神色柔和了些，說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僅此而已。」

那朕就釜底抽薪！

君王無法制衡朝政，那就離被架空不遠了。

劉觀出班道：「陛下，都查院每次都會回執給吏部，臣記得當時有些人被標註了查驗中，暫緩提拔，臣記得就有這個林卜。」

「自身正，則無懼。你們害怕了嗎？不過是幾十名小吏，諸卿可是害怕了嗎？」

「陛下，那林卜至少三次貪腐，東廠正準備把剩下的都核實了再上報。」

「他們去早了。」

朱瞻基的話把大明官場定性為無法循環的死水。

「朕要這潭死水活起來，要動起來！」

「都是你娘給你收拾的東西。」

朱瞻基微微仰頭，俯瞰著群臣。

「腐臭讓人作嘔，可有人卻因久入鮑魚之肆而不覺其臭！」

客棧里，元花只是和女兒一起吃了早飯，然後帶著她去看那幾輛牛車。

皇帝想要用一場堂堂正正的儀式來宣告書院開始和儒家爭奪和圖書話語權。

漢人的婚禮儀式感強，一個個步驟都不能錯。

若是聽風就是雨，整個大明官場都得停擺，大家先停下來，一個個的清查一遍。

元花就像是木偶，任由著人推動著。

群臣默然！

他身後是一群太監侍衛，還有幾個宮女和嬤嬤。大家一起動手，很快就把客棧的大堂裝點的喜氣洋洋。

朱瞻基起身，負手看著群臣，突然笑了笑。

賽哈智的身上再也看不到瞌睡蟲附體的模樣，他精神抖擻的道：「陛下，那林卜還在外養了幾個女人，臣這邊還在核實他的家產。」

吏部不願意開具公文，不，小吏也不配吏部出文，那麼咱們在朝堂上承認了如何？

解縉喝了口茶，撫須道：「最近出缺不少……」

而科學子弟是什麼？

「陛下，若說舉報，臣這裏每年要接到幾百上千份，也轉給了都查院。」

等到了客棧大堂時，一群人已經在等著了。

群臣的騷動加劇！

蹇義微微搖頭，覺得於謙這是在和自己較勁。

蹇義的面色蒼白，他知道這是來自於皇帝的打臉！

朱瞻基面含譏諷的hｅtuｂｏok.ｃｏｍ•cｏｍ問道。

這是什麼？

「陛下，臣失察，請陛下治罪！」

死水不動，長久必腐臭！

所謂的貪腐，年年有人舉報，不說林卜，那些布政使也沒少被人背後指指點點。

可蹇義卻萬萬不肯屈服！

李斌嘆息，然後說道：「就衝著家鄉的方位祭告吧！」

「陛下，太後娘娘派了人去主持元二娘的婚事。」

我們吏部可不是執法部門！

蹇義從未將於謙視為對手，所以在於謙就職于吏科給事中之後，他依舊和往日一般。直至今日，直至這一刻，他這才正視了這個人。

……

李斌皺眉問道，元花獃獃的道：「什麼？」

渾身上下都洋溢著土豪氣息的元花引著元二娘查驗了一番這些嫁妝，外面卻有人請見。

蹇義起身，身體搖晃了一下，卻倔強的沒有開口答應那事。

元花的眼皮眨了幾下，來人皺眉道：「咱家李斌，太後娘娘念著元二娘遠離家鄉，就派了咱家來主持。」

朱瞻基看著下面的臣子，心中暗自冷笑著。

金銀的禁令對於這些土司來說就是個笑話，所以當和圖書元花打開一個箱子之後，那負責看守的夥計不禁揉揉眼睛，暗自咂舌。

攪動這潭死水的棍子？

解縉戲謔道：「哪有大清早去接新娘子的？」

可為啥呢？

這是在勸諫皇帝：蹇義一直在兢兢業業的幹活，逼迫過甚的話，群臣會寒心。

所以蹇義把責任撇給了都查院，劉觀馬上就展開了反擊。

你不是想卡住書院學生出仕的正規渠道嗎？你不是想讓他們只能悄無聲息的去赴任嗎？

監察的不完善，上下的庇護讓官吏越發的肆無忌憚著，蹇義也曾想過改變這一切，可他才想了想，就覺得自己身處荊棘之中，寸步難行。

好，那咱們來看看你吏部推舉的人是什麼貨色！

都查院和吏部的關係有些相依相存，但都查院對於吏部來說，就是專門拆台的。

蹇義輕飄飄的一番話就把責任推給了都查院。

朱瞻基若是顧忌著他的臉面，那就會在散朝後再私下去問錦衣衛和東廠，而不是當場問話，這近乎于……當場打臉！

這是緩和君臣關係的話，也是挽救蹇義政治生命的話。

她老人家居然派人來操持女方這邊和圖書的婚禮，這真是好大的面子。

還是那該死的攪屎棍！

于謙的聲音鏗鏘有力，神色嚴肅：「陛下，臣請查江西按察使。」

這是朕需要的嗎？

都查院從來都不會給人話柄！

這是在告訴大家，皇室對科學子弟的重視。

金幼孜出班，沉聲道：「陛下，林卜自然該被處置，不過吏部和都查院多年配合，大的差錯卻沒有。」

什麼東廠錦衣衛，皇帝早就知道了林卜的德行，就等著這一刻，等著讓他出醜。

方醒微笑道：「這不是我的職責。」

這一刻的劉觀目光銳利。

蹇義心中苦澀，死水，他認同皇帝對大明官場的認知。

制衡！

這是朱棣的親身教導！

你們不是反對嗎？

當先一人拱手道：「奉太後娘娘之令而來，今日這客棧已經包下，賢父女請就坐。」

元花的腦子一片空白，跟著指點照做。

元花已經完全懵住了，皇太后這是要幹什麼？

群臣開始騷動！

朱瞻基微微一笑，說道：「失察……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吏部平身吧。」

小小一個御史，小小一個土司之女，皇太后平日里根本就對這些漠不hｔtps://wｗw•heｔｕｂｏok•ｃoｍ.ｃｏm關心，今日居然派人去幫襯……

所以他淡淡的道：「讓東廠和錦衣衛的人來。」

李斌看著現場不禁搖搖頭，吩咐道：「收拾起來！」

群臣反對，比得過皇家的讚許嗎？

蹇義心中一震，咬牙退回。

這群臣子忠心的不少，可那是沒有觸動到他們的根子。

……

蹇義茫然的看著皇帝，他的嘴角扯動幾下，苦笑著跪下。

從開國時期的帝王簡拔，到任何事都按部就班，這就是死水。

一隊人簇擁著馬上的新郎官在城中招搖過市，五城兵馬司的人也不管。那些百姓艷羡的看著身著官服的李二毛，不時說起這人的神奇經歷。

這時一個太監進來稟告道。

……

孫祥把手中的冊子遞上去。

「牌位呢？」

這是誰的天下？！

楊士奇出班，他閉上眼睛，然後苦笑道：「陛下，臣以為書院的學生們可任小吏。」

解縉遲疑道：「你和蹇義……這是要徹底撕破臉了嗎？」

「流水不腐，戶樞不蠹，大明的官場目前就像是一潭死水。」

正堂里，方醒問微笑道：「一幫子年輕人自有去處，估摸著會到處逛吧，等到了時辰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