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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宮之爭不簡單，胡善祥謹守本分，沒有給人攻擊的把柄。而孫貴妃……

獃獃帶著娘子軍衝過來，感受到瀋陽和燕回之間那詭異的氣氛，就擺擺手，一行人回去繼續上課。

瀋陽沮喪的道：「我……我怕你不……我怕你不願意。」

張輔有些不情不願的說出了這話，作為傳話人，他感到有些無奈。他可以不傳話，那人也奈何他不得，可這事兒終究他和方醒是一根繩上的蚱蜢，一旦被孫氏翻盤，兩家都跑不掉。

瀋陽緩緩向前，漸漸腳下加速。

孫貴妃和皇帝是青梅竹馬，這事兒大家都知道。

「住口！」

燕回獃獃的看著他，突然說道：「你去過，你去過，我知道的，你去過。」

「去吧！」

「皇後知道孫氏的存在，所以謹小慎微，她甚至還有些自卑，總是覺著是自己摻和了皇帝和孫氏之間的事，所以更加的沉寂了。」

呃！

方醒的態度並未出乎張輔的預料，也沒出乎那人的預料，於是此事漸漸沉寂。

張淑慧一把搶過無憂，邊走邊說道：「別聽你爹胡謅，咱們要學針線，學規矩，到時候是規矩的咱們就守著，不是規矩的咱們就不聽，誰要是破了規wｗｗ•hｅtuｂｏｏｋ.ｃom•coｍ矩，到時候咱們……」

「燕燕於飛，差池其羽。之子于歸，遠送於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

剛開始時那些僕役路過還會多看幾眼，等被喝罵幾次之後，他們基本上能做到目不斜視。

就在這清脆的誦讀聲中，燕回突然淚如雨下，哽咽道：「你當年好狠的心，哪怕帶著我出塞也好，你卻……」

「我說你堂堂的錦衣衛指揮同知，眼瞅著就是下一任指揮使的不二人選，你這麼天天往我家跑，也不怕陛下猜忌？」

「哎！女人和咱們想的不一樣，快去追吧，早點把她弄回家去，我家也好省些糧食。」

面對著這根橄欖枝，方醒選擇了拒絕。

這話前後不搭，可太后卻聽懂了，她冷笑道：「本宮在宮中煎熬時，她不過是十歲出頭的孩子，什麼幫手？能幫什麼？當年母親一力推薦，本宮也應了，後來天公不作美，文皇帝重新選人，這就是天意。天意如此，大家都該安分些。」

而且胡善祥並無過錯，這時候站隊……太早了啊！

太后低喝道：「宮中之事不是你能惦記的，回去告訴家裡人，少摻和這些，否則哪日和*圖*書連彭城伯的爵位都保不住！」

而偷看這個詞一聽就帶著猥瑣，於是亭子里的女人們就發怒了。

「可你卻眼睜睜的看著我在獨自煎熬著。」

這時亭子里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十多個少女一起念誦著，聲音清脆。

可朱棣橫插一杠子，直接棒打鴛鴦，弄了個胡善祥來做太孫妃，一下就擊破了孫氏的夢想。

可到了此時，那些幻想都消散無蹤，他竟然如同孩子見到先生般的緊張，什麼話都忘記了。

御史被兩名侍衛架著出了大殿，身後傳來了朱瞻基冷冷的聲音。

兩個孩子都還在娘胎里，不知道男女。

而瀋陽隔三岔五的來方家莊引起了不少人的側目，讓方醒也不堪其擾。

歷來紛爭往往是由慾望引發，朱瞻基親手給了冊寶，這就讓孫氏有了覬覦皇后寶座的機會。

但朱瞻基也算是有情有義，登基后開了先例，讓孫氏這個貴妃不但有冊，同時有寶，這個就是副皇后的待遇。

耳邊聽著亭子里傳來的誦讀聲，瀋陽緩緩走到了燕回的身前。

「蠢貨！」

燕回盯著瀋陽，絲毫沒有懼怕他臉上的刀疤，也未曾在意他張開嘴后，嘴裏那一個黑洞。

「有https://www.hetubook.com.com人偷看！」

黃鐘覺得有些牙痛，說道：「這姿態很低，而且只是試探，國公爺這邊應該不知道身份吧？」

「這是主動緩和關係。」

燕回猛地回身而去，瀋陽呆立原地，懊悔在啃噬著他的心。

淚水突然滑落，瀋陽慌亂的點頭道：「是，我去過，我只是偷偷的在邊上看著你，我怕……我怕自己……」

方醒在沉思中，眉心漸漸皺緊。

婦人訕訕的起身告退，太后冷眼看著她出去，然後疲憊的道：「從龍從龍，人人都想一步登天，不勞而獲……」

張輔點點頭，「這等事大家心中清楚就夠了，說出來再無轉圜的餘地，聰明人不會這般做。」

「你……」

「有人想預定你做她孩子的老師。」

嚇人的臉！

「……燕燕於飛，差池其羽。」

方醒抱著無憂回身，振振有詞的道：「女人不厲害，那男人就會得寸進尺，到時候怕是你比我還後悔！」

張淑慧同樣喜歡看這種久別重逢的戲碼，所以悄然跟了上來，聽到方醒教無憂的一番話后，不禁深深的覺得當爹的不能教女兒，否則在女兒的眼中，男人多半都是壞蛋。

……

方醒抱著無憂出現了，就在側m.hetubook.com.com後方。看到瀋陽束手束腳的模樣，他不禁想再踢一腳。

所以張淑慧昨日在宮中大鬧，知情者都知道大抵是後宮的兩個女人之間出了問題。

「不管皇後生的男是女，我都不會站在孫氏那邊。」

這是個從死亡線上活回來的男人，尚未對權勢有著深刻的認識。

「之子于歸，遠送於野。」

婦人乃是太后的弟媳，所以說話也少了許多忌諱，她堆笑道：「娘娘，關於那事，老夫人可是一直引以為憾事，陛下對孫貴妃情深義重，說不準……」

瀋陽踉踉蹌蹌的衝出來，然後站直了身體，茫然不知所措的左右顧盼。

古老的詩經讓人不禁在腦海中幻想著那個時代和那個場景，一送一別，黯然銷魂。

燕回緩緩回身，就看到了慌忙躲避的那張臉。

所以朱瞻基壓下那些彈劾的奏章，重臣們一個都沒表態。

瀋陽蹲在前院的角落處，眼瞅著站在亭子外面的燕回，滿不在乎的道：「越坦蕩越無事，欺瞞，背後勾結才是君王的大忌。」

方醒在瀋陽的屁股上踢了一腳，然後轉身回去。

「我不會做她兒子的老師。」

知道的不動，不知道的亂動。

「夫君……無憂要是成了厲害的，以後找誰？」和*圖*書

可除去這個二把刀的御史之外，人人都很謹慎。

「為官要以大明為重，要多關注民生，而不是整日就只知道盯著朕，恨不能從朕的頭髮上找到毛病，然後如獲至寶，這等人就該去做媒婆！」

李二毛一路退到了殿外，老老實實地站在那裡。

「燕燕於飛，頡之頏之。之子于歸，遠於江之。瞻望弗及，佇立以泣……」

獃獃在亭子里教授那些少女，這是個主動避嫌的作法——你家的女兒可沒去偷男人啊！

今日這事說簡單點就是噴張淑慧無禮，跋扈囂張，矛頭自然還是指向了方醒。

無憂摟著方醒的脖頸，好奇地問道：「爹，他們吵架了？」

方醒的眼珠子一轉，說道：「對，吵架了，你看那個女人就吃虧了，一路哭著回去，所以無憂要學厲害些，以後可不能被人給欺負了。」

瀋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曾經無數次幻想過和燕回的再次見面，也無數次幻想過自己說出的第一句話。

太后的眉間多了憂鬱，而坐在下首的婦人也有些鬱郁，說道：「娘娘，當年老夫人一手把孫氏給弄進了宮中，本就是想讓您多個幫手……現在那個興和伯盯著宮中，大逆不道啊！」

……

四目相對，然後默然，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