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大海揚波
第2011章 見明，報紙
然後他回身道：「四民……恕我直言，所謂四民，這是帝王在給自己挖坑，最終埋葬他們的也是這個坑。」
方五愕然，家丁們都有些吃驚。
「對，天空。」
我在大明經歷了什麼！
一股巨大的悲哀讓方醒躬身道：「有所為，有所不為，您才是這話的見證者，方某慚愧！若是方便，此事便由方某處置了，可好？」
「我希望看到的大明，道路暢通，百姓可自由遷徙。他們富有主動精神，不會怯於出外闖蕩。他們要保持著對新鮮事物的好奇心，並願意去探究。」
方醒目光炯炯的看著王裳，說道：「先生，我一直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弄一份類似於邸報的東西。」
大明湖畔，雀舌站在湖邊，身後一個女子在低聲說道：「姑娘，楊彥供出了許多人，外面罵他的人多不勝數……那些人說了，楊彥怕是活不成了。」
見明，你在大明見到了什麼？
此時的天，除去皇帝之外，就代表著未知和敬畏。
「興和伯嗎？」
她微笑道：「不能救嗎？比如說……我出錢贖罪……」
「姑娘，哪怕是布政司，我也能去找人說話，可……」
一個大漢衝著方五罵道：「ｈｔｔｐs://ｗwｗ•ｈetubｏｏk•cｏm.cｏm滾！不然今日讓你們知道什麼是拳頭！」
「天空？」
「帝王要討好那些人，要用那些人來鉗制百姓，成為一個盤恆于百姓和帝王之間的階層。先生，這個階層已經開始腐爛了。」
才走出門外，就見幾個大漢正在和方五等人對峙。
「大明該是如這朝陽初升。」
方醒微笑道：「幾位世兄英姿勃發，當能承接先生的衣缽，本伯拭目以待！」
王裳第一次正面看著方醒，認真的道：「若是十年前，老夫敢與你並肩，如今卻垂垂老矣，子孫拖累，興和伯，最終的大明是什麼樣的？告訴老夫，百年後老夫會在墳頭上看著大明……」
「姑娘，情深不壽啊！」
她緩緩起身，然後回到船上，再出現時，已然是打扮了一番。
他笑了笑，說道：「比如說一出現什麼天災人禍就歸咎於帝王失德，來顆流星就嚇得滿朝恐慌，您覺得合適嗎？」
王裳別過頭去，眼睛眨巴著，然後說道：「老夫……卻從未欠人錢財，難……啊！」
「草尼瑪！這是濟南，王家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皇帝老子來了也沒二話！」
方醒指著頂上說道：「未知導致神話和愚昧，那麼我們就去探索它，讓它在我們的眼中無所遁形。」
於是他就成了一個孤獨的鬥士。
太陽跳出了地平線，看似緩慢，實則很快的掙扎著出現。
先前那大漢也是冷笑道：「今日咱們要扒了他家的牆，誰敢攔著，除非是興和伯來了，不然誰擋就打斷誰的腿！」
方醒起身走到門口，一夜未睡，他閉上眼睛，感受著陽光照在身上的那種溫暖。
王裳起身相送，兩人邊走邊說著這份報紙的事，等到了大門口時，王裳的三個兒子也來相送。
王裳的三個兒子都只是拱手，卻不見喜色。
另一個大漢從懷裡摸出短刀，說道：「別以為你們能佩刀就了不起，這事濟南府的都知道，布政司衙門都不敢管，你們算個什麼東西！」
女子轉身離去，雀舌衝著她的背影福身。
「他們壓著百姓，而百姓就是彈簧，彈簧就是一種壓的越重，反彈就越重的東西……當這根彈簧觸底反彈時，先生，那就是一場大火，一場燎原大火！和*圖*書」
眼前這個如朝露般鮮嫩的女人啊！
方醒暗自誇讚著，然後告辭。
兩人之間的談話完全沒有涉及道統之爭，當看到王裳那雙老眼中的淚水時，方醒心中一震，想起了沈石頭稟告的事。
方醒回身看著門內的王裳，眼中有探問之意。
事情的順利讓他有些意外，王裳卻沒有避諱這個，直接說道：「老夫窘困良久，家中的孩子也受了老夫的牽累，想來慚愧。興和伯，老夫乃是儒學！」
王裳想了想，他的老妻已經在門外出現幾次了，只是見兩人在靜坐，這才離去。
方醒的臉上彷彿在散發著光暈，疲憊消散無蹤。
方醒微笑道：「所以才需要強有力的監督。」
陽光揮灑在濟南城中，也揮灑在大明湖上。
他正色看著方醒。他直說自己生活窘迫，想為稻粱謀。可骨子裡還是被壓抑的想反彈，於是才一拍即合。
女子搖搖頭，推拒道：「事情沒做，只是來說幾句話，我卻不會收錢，不然傳出去我李二娘就沒臉見人了，告辭了。」
王裳說道：「這些哄不了那些明白人，興和伯，大明……老夫不知道你所描述的大明能否實現，不過……你想讓老夫做什麼？」
她身後的女子和-圖-書乃是媒婆一類的人物，三教九流都熟悉，所以也想做成雀舌的生意，但……
而他的家人也受到了牽連，只有一個在外地為官的兒子僥倖躲過，其他三個兒子都只能另尋出路。
「是，那人號稱魔神，誰敢惹他？他要弄死誰……姑娘，放手吧，你已經對得住他了。」
「大明必須要保有對未來的目標和渴求，要勇於去探索未知，不管是水底還是地底，或是……天空。」
方醒起身拱手道：「多謝先生，回頭方某會讓于謙來細說。」
可大明……
這是禮貌。
王裳搖搖頭，說道：「貪如火，遏制不住。」
良久，王裳苦笑道：「罷了罷了……」
「邸報？老夫倒是看過不少抄本。」
方醒在思索著，思索著自己理想中的大明會是什麼樣的。
於是他就被孤立了，周圍人的孤立倒也罷了，可他的學生們也漸漸離去，原因大抵是受不了這種孤立。
「大明……」
女子搖搖頭，覺得雀舌痴情太過。
可王裳以前卻罵過士林風氣，說是自己寧可像條狗般的活著，也不肯和那些蠅營狗苟之輩廝混！
「大明應當是對內施行仁政，對外敢於強硬，審時度勢，若有挑釁，召之能戰，戰之能勝，布https://www.hetubook.com.com威于異域。」
雀舌微微側臉，避開了第一縷陽光。
……
王裳不知道方醒想幹什麼，但卻有些警惕。
清晨的陽光照在她的臉上，玉般的肌膚上恍如透明。
「寫什麼？」
對儒家的見解不同，按道理是常事。
王裳目光複雜的看著侃侃而談的方醒，心中卻想到了前秦，那時候的帝王將相俱是野心勃勃，征伐不斷，最終一統華夏。
「而官吏，他們只是在管理，一層層的下來，強有力的監督和嚴苛的律法才能保證他們不敢貪腐，不敢魚肉百姓，大明需要的是做事的官吏，要有開拓眼光的官吏。」
朝中的邸報發下來之後，會有人抄寫傳送，然後就擴散開了。
方醒躬身道：「化筆為刀，嬉笑怒罵，任憑先生。」
地面蒸騰著水氣，空氣中彷彿多了一層水霧。
雀舌點點頭，微笑道：「多謝你了，這是些辛苦錢。」
方醒也正色道：「道不同，但志向一致，為何不能求同存異？」
華夏的傳統中，天就是至高無上的，不可探索的，於是崇拜。
「方某準備取名為見明報……主要是寫些時事文章，可駁斥，可讚賞，嬉笑怒罵皆為文章，方某誠心請先生出山，並保證不會強加什麼。」
「駁斥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