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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裳有些不適應這種豪奢的感覺，說道：「興和伯，那些文章能給撰寫人造勢，錢鈔用不了多少。」

徐景昌悻悻的道：「為何我嚇不住他？」

徐景昌隨口說道，然後就見到小刀突然冒出來，走到方醒的身後說道：「老爺，人出來了。」

徐景昌放下筷子問道。

中年男子笑道：「他以為自己強項，可天下多少讀書人？且等他身敗名裂的那一日，咱們再到濟南來看看，看看那些人是何嘴臉。」

徐景昌吃了一片，對邊上強裝鎮定的夥計說道：「這就是耕牛，要是錯了，我今日就一頭跳下這河裡去！」

方醒鬆開柳枝，說道：「我不會怕他們，只是瞌睡來了。」

「別擔心，當年太祖高皇帝也想折騰，可最終還不是煙消雲散了？」

王植問道：「興和伯，那……十貫就了不得了吧？」

方醒說道：「他真能吃出來，去吧，弄一斤牛肉來。」

酒樓外面就是一條小河，打開窗戶，溫度極為怡人，景色也頗佳。

王裳清貧大半生，被這個砸字弄的有些懵。

方醒辦事的速度讓王裳開了一回眼界，不過是第二天，方醒就在城中找了個宅子，等王裳和大兒子王植到時，裏和圖書面已經有幾個小吏在了。

王裳下意識的道：「怕是會被盜了。」

一個小炭盆上面擱著一口小鍋，香氣撲鼻。

錦衣男子點頭道：「二叔回去后可告訴家裡，小侄在這邊必然不會墜了我家的名聲，有何消息會立時回報。」

中年男子點頭，然後看看天色，說道：「是不錯。」

小河清澈，方醒隨手抓住一根垂下的柳枝，眉間的疲憊漸漸消散。

徐景昌風塵僕僕的，隨手抹了一下臉，把微黑的手給方醒看，說道：「哥哥我一路疾馳，除去吃飯睡覺都在趕路，德華，你就請我吃這個？」

他只是淡淡的一句話，夥計話都不敢再說，拱手告退。

「那就睡唄！」

徐景昌側身用手在頭頂上拂了一下，然後灰塵和一片樹葉落下。

方醒說道。

這時方醒走進來，見現場井井有條，就對於謙點點頭。

于謙苦笑道：「興和伯的原話……您儘管花用，用完了算他輸。」

那夥計面色發白，還想爭論，方醒說道：「去吧。」

他急匆匆的走了，王賀笑吟吟的道：「王先生莫要慌，此事興和伯上過奏章了，至於錢鈔……儘管花用，不過咱們不用雕版，用hｅｔubｏok•com•ｃｏｍ活字，倒不是為了省錢，只是想更方便些。」

「你這破地方還……還敢和我較勁？看看這菜，肉都才幾塊，嘖嘖！老子這是到廟裡了？」

方醒愕然，然後不以為意地說道：「先生過慮了，方家從不炫富，家中用度也是平常，可並不缺錢。」

方醒中午不喜歡喝酒，於是一壺酒就被徐景昌徵用了。他一邊喝一邊罵著這一路的鬼天氣。

一個夥計端著個托盤來了，他毫不客氣的在兩個客人的中間站著，還嘀咕著：「吃飯就到店裡吃，在河邊吃，那些婦人大清早就在河邊洗尿壺呢！」

徐景昌忍住了破口大罵的衝動，可夥計卻不肯服輸，他把菜擺好，退後一步道：「這得看您能出多少錢，想吃肉多的，另外點菜就是，小店不說多，羊肉每日都是新鮮的，雞鴨就更不用說了。」

中年男子正好看過來，他也微微一笑。

小桌子大抵是有些年頭了，看著發黑。

「沒怕！」

說完他見眾人獃滯，就拱手道：「方某還要去尋人說事，監軍在這邊看看，有什麼麻煩的拍板就是了。」

方醒說道：「他家的素火鍋別具一格，味道不錯，嘗嘗吧。」

……和*圖*書

方醒看了他一眼，摸摸額頭，說道：「十貫……那只是……基本價錢罷了，先生看中的人，百貫不嫌多，若是有大儒願意加盟，千貫也不是事……」

「後悔了？」

這時于謙過去叫人從最後一輛馬車上卸下一個大口袋，他回身道：「先生，這裏都是錢鈔，到時候放在裏面，隨時取用。」

「儘管砸！看中誰了，不肯寫的，就用錢砸！」

菜品不多，世家子弟並不會用豪奢的場面來展示自家的底蘊，相反，他們更喜歡用學問和氣度來區分親疏。

夥計看了方醒一眼，方醒擺擺手，無意間流露出的氣息讓夥計心中一驚，然後一路糾結著回到店中，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掌柜那兩人要牛肉。

「……你在濟南弄的驚天地泣鬼神，京城幾番輿論大嘩，那些讀書人恨死你了，你媳婦倒是聰明，知道少出門。」

「客官讓讓！」

方醒指著自己的側面，出言邀請。

王裳父子都是面面相覷，被方醒的大手筆給鎮住了。

夥計得意的道：「草原來的肉牛，客官想要多少？煎炒烹炸，隨意！」

「你喝吧。」

王賀挺著肚皮，隨意地說道：「王先生放心好了，誰若是敢偷這錢，興和和_圖_書伯會讓他知道啥是悔不當初。」

徐景昌怒極而笑，說道：「草原的肉牛大多給了京城，濟南一地一日能有兩頭牛就了不得了，就你家這腌臢的店面，上牛肉來，老子看看究竟是不是肉牛。」

小河邊，一張小桌，兩根矮凳。

「那就多謝了。」

中年男子想拒絕，卻在方醒的微笑中看到了一絲危險。

徐景昌冷笑道：「牛肉可有？」

這便是方醒要展示給他們看的底蘊！

方醒最近睡眠不足，他吃了一碗飯就放下碗筷，只是看著小河發獃。

王裳佩服的道：「興和伯做事雷厲風行，老夫倒是覺得慚愧了。」

而且方醒是私人出錢，皇帝居然也能答應，這裏面值得說道的東西可不少。

兩人舉杯，一頓飯吃了小半個時辰，這才施施然起身，準備出去。

「這些人都是打下手的，先生有事吩咐就是了。」

皇帝和興和伯的關係那麼好，居然不怕猜忌啊！

王裳張開嘴，看看自己的兒子，王植也是目瞪口呆。

方醒揉捏著柳枝，說道：「我剛醒來的時候，見到花草樹木都歡喜，覺得生機勃勃，每日都看不夠。天長日久，我卻越發的忙碌了……」

等吃了炒牛肉之後，他贊道：「居然這和_圖_書般好手藝？回頭問問廚子可願去徐家做事。」

「天氣不錯。」

酒樓里，整個二樓都被包了下來，錦衣男子和中年男子對此已經習以為常。

……

「砸？」

錦衣男子走到窗戶邊往外看了一眼，然後身體一僵，說道：「二叔，那人看著有些眼熟……」

兩人吃了一會兒，牛肉真的上來了，還是炒的牛肉片。

「喝一杯吧。」

「……宮中來接你閨女都是十余騎跟著，嘖嘖！你說你弄這個幹啥？有那功夫不如多打下幾塊疆土，等中原的耕地不夠了，全都移出去，到時候讓那些士紳自己種地，豈不快哉？」

「大家都不容易，別坑人。」

于謙手頭上還有事，他拱手道：「先生，興和伯說過，報紙的事不能急，文章慢慢的想，錢鈔別顧慮，砸！」

「誰出來了？」

徐景昌以為他的壓力太大，就寬解道：「別怕，哥哥我奉命前來，就是給你壓陣的。誰敢欺負人，咱們兄弟聯手，弄死他們！」

方醒笑了笑，側身看去。

于謙被派來協調，忙的不可開交。

夥計駁斥道：「你還能吃出是哪來的牛肉？別說是你，濟南城中誰都吃不出來。」

方醒指指他的頭頂，說道：「有樹葉，而且全是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