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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醒笑著問道：「為啥說是方老鼠？」

那士紳越發的得意了，經常在外面說什麼賊配軍只配跪在我的面前如何如何。

「這事處置的不錯。」

難道神靈……

中年男子勸道：「才出來沒多遠，那就回城吧，好歹也是做了件善事。」

後來他們祈禱，祈禱軍戶被取消，大家都能回家，都能自由自在的生活。

「大哥您經常出門？」

他的閨女怯怯的撲進了他的懷裡，頓時顧高的眼中就多了幾分暴戾。

於是他認為神靈並未聽到他們的禱告，所謂的褻瀆自然無從說起。

我褻瀆了神靈啊！

可如今這些大宅子有些破舊不堪，外面的圍牆甚至有垮塌的。

顧高背著個包袱，穿著一身便衣，有些茫然的站在營地外面。

一個中年男子愣了一下，然後拍打著車廂喊道：「停車停車，有人走錯了，快停車！」

初冬的風吹的人只想找個地方烤火，可一群孩子就在垮塌的圍牆那裡爬進爬出，不停的吼叫https://m.hetubook.com.com著。

方醒當時給出的建議是地方要善待這些歸鄉的軍士，嚴懲找事的人。

方醒看到一個七八歲的男孩子從上面滑落下來，然後又歡呼著繼續往上爬，不禁就笑道：「土豆他們玩的還不夠野。」

小刀有些不解的道：「老爺，這些都是百姓家的孩子，小伯爺他們可不能這般，到時候丟人。」

我要回家了！

這裏大概也曾經輝煌過，那些大宅子非常的大。

於是他惶然不安，漸漸的又忘卻了那事。

這孩子得意的道：「膽小唄！大人膽小，他家的孩子也膽小，不敢和我們玩，被打了也不敢鬧騰。」

那孩子皺眉道：「方家……方老鼠家？」

他茫然看著那幾個同袍，張開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河南。」

方醒指指裏面說道：「找方家的人。」

「那坐船啊！現在都疏通到那邊了，你坐船多方便啊！」

結果三個多月後……

ｍ.hetubｏｏｋ•ｃoｍ.cｏm顧高點點頭，有些黯然地說道：「是，在下是退籍了。」

這便是童年的快樂！

「丟個屁的人！」

他被自己的念頭嚇了一跳，然後看看身邊幾個一起被安排解除軍籍的袍澤，他們也是茫然。

「顧高，好好的過日子！」

他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便衣，覺得這是一場夢。

「你們是哪來的？」

是的，他寧願沒有這場夢。

閨女很好奇，她就是在涿州出生的，已經變成了一個北方人。

那中年男子看到了那些暴戾，他急忙下車拉著車夫到了邊上，低聲解釋道：「那是涿州的軍士退籍回家，你也敢不退錢？小心你們車馬行被軍中的人給砸了，衙門都不敢管！」

他的媳婦抱緊了她，說道：「咱們是回老家。」

顧高有些惶然，他在軍中從未經歷過這些，竟不知道怎麼應對。

所以中年男子的善意就化解了一次衝突，顧高順利的回城，掌柜的知道此事的手尾，就罵了那個車夫www.hetubook.com.com，然後把錢退給了顧高。

為啥我能回家，你們還得留在軍中呢？

「爹，我怕。」

後來自然查出來了，不過此事也驚動了軍方。

營地里，往日那些讓他覺得大家會在一起過一輩子的袍澤們正艷羡的衝著他揮手。

馬車停了下來，車夫下車到了後面，不高興地問道：「還沒出涿州呢！誰拿坐車當兒戲？老子可不退錢！」

顧高覺得這世上還是好人多，所以心情放鬆了些，那點兒戾氣漸漸的就消散了。

那車夫兀自不服氣，中年男子指指車廂道：「那可是軍士，軍士是幹嘛的？」

方醒自己小時候就是這麼長大的，上山下水，爬樹進洞，釣魚摸鳥……那真是無所不玩。

他用手掌邊緣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劃拉，車夫打個寒顫，卻無奈的道：「可他們是在城中上的車，要退錢……我也得跟著回城去……」

小刀勃然大怒，想出來收拾這個大孩子，卻被方五拉住了。

於是馬車又重新掉頭回城，hetubook.com.com那中年男子給顧高一家子重新規劃了路線。

涿州城中多了幾個外來客。

他的小旗官在裏面衝著他喊了一嗓子，然後板著臉叫走了那些軍士。

他不知道的是，以前有退籍的軍士回鄉，然後被鄉間的士紳欺壓，結果那軍士沒有暴起，而是很軟弱的選擇了退讓。

辛老七以為方醒會動怒，可方醒卻只是笑了笑。

「回家記得找活干，別坐吃山空！」

他們從繁華地段走到了一片看著像是老宅子的地方。

頓時車廂里就熱鬧了起來，有人往裡面擠了擠，招呼他一家三口坐寬鬆些。

於是……

「老家？」

這孩子被方醒的微笑弄的心虛了，他回頭看看身後的小夥伴，就大著膽子問了一句。

方醒在車馬行外面見證了全過程，覺得這樣也不錯。

「爹，我們去哪？」

他的家在河南，卻被召到涿州從軍，漫長的歸家路讓人頭皮發麻。

「你這是回哪？」

六歲的閨女穿著棉襖，在她媳婦的懷裡問道。

顧高的心慌馬上就消散和圖書了，他說道：「咱們回家。」

他有些難過，更多的卻是茫然無助的空虛。

一行人站在邊上看著孩子玩鬧，時間久了，那些孩子也覺得不對勁，一個大孩子走過來，氣勢洶洶地問道：「找誰？」

「爹，咱們家不就在那邊嗎？」

大車裡還有三個男子，他們好奇的看著這一家人，然後都在微笑。

好在補貼他的錢中有一項就是路費，根據路程遠近計算錢鈔。

當時他忍不住放了個屁，然後被大家罵了，說他這是褻瀆神靈，以後他肯定子子孫孫都是軍戶，無法得到解脫。

一個乘客大概知道些事，就問道：「兄弟這是……退籍了？」

他曾經跟著那些袍澤一起抱怨過大明的軍戶政策，讓他們子子孫孫都是軍戶，沒有出頭的日子。

看著他們進去，顧高有些心慌，他喃喃的道：「大人，我不知道怎麼過日子……」

他有些慌，就先去接了妻兒，然後就去雇車。

時近中午，方醒帶著家丁們找個地方吃了麵條，然後慢慢在這座城市中尋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