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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了解你的人，幾乎都是你的對手！

所以他說話了。

如果說清理士紳免稅是剪除讀書人的優越感和最大的好處，那麼科學就是在挖根。

周圍的官吏都在看著馬蘇。

「此事不易，卻不能阻攔，不然道不同就要動手，還要不要臉？可動手的話，誰能比他們強？」

「抱歉辛大人，老師也是老臣。」

楊士奇的不滿溢於言表，說道：「他當初不是說書院招生只要五十人嗎？這些年書院出來了幾百個學生，都散到了大明各處，猶嫌不足？」

「這是開始了，終究他忍不住，還是開始了。」

馬蘇冷冷的道：「當年老大人是被誣陷后鬱鬱而終，老師說了，這是私人恩怨！」

楊溥吶吶的起身，然後出去找到了在外面散步的楊榮。

蹇義在裏面的院門裡，他站在側面，只露出半邊身體，目光複雜的看著從容的馬蘇。

黃淮搖搖頭道：「士奇這話過了。」

「六部呢？」

……

他從永樂年和圖書間就立下無數戰功，及至仁皇帝時，依舊被重用。

看遍史冊，幾人能有？

「戶部依舊是不動，禮部有不少人在叫罵，甚至有人說要取了興和伯的項上人頭……」

黃淮展現了擔當，金幼孜也不弱。

俞佳也愣了一下，然後說道：「幾位學士，就楊溥最為激烈。」

說完后，他再次看向大家，卻看到了古怪。

……

消息傳遍了北平城，輔政學士們自然知道了。

馬蘇在吏部更像是一顆釘子，皇帝扎在吏部的釘子。

「證據何在？」

他轉過身，仰頭，雙手伸向空中，狂喊道：「太祖高皇帝，文皇帝，仁皇帝……老天爺，出來看看吧，看看這些新貴是如何的折辱老臣吧！看看他們怎麼殺死老臣吧……」

他看看諸人，眼中有異色閃爍，說道：「為一件事忍耐十余年，這是什麼？不管你們怎麼看，本官覺得脊背發寒啊！」

「方醒，有本事你就弄死本官！」

楊榮起ｗｗｗ.ｈｅｔｕｂｏoｋ.cｏｍ•cｏｍ身搖頭，然後出去了。

所以在那裡，科學受到的反對最少，近乎于歡迎。

辛建再厚的臉皮也不敢應承，否則馬蘇抽他都是白抽。

這就是那人的弟子，入室弟子！

楊榮不知道楊溥對方醒的敵意從何而來，不過他不會為了自己的潛在對手而付出些什麼，能告誡一番也只因為他是首輔。

方醒下黑手整……不，是想殺了辛建，這事兒唇亡齒寒，發生在自己的身邊，吏部上下無不心中惶惶。

直至這一刻，這顆平淡的釘子突然閃爍著光芒，尖銳處讓人心驚。

辛建已經豁出去了，他看著馬蘇，森然道：「你的老師謀害朝廷官員，吏部官員，你身為吏部的一員，你怎麼看？」

金幼孜解釋道：「劉觀不幹凈，這大家都知道，方醒若是想，陛下還會配合，隨時都能把劉觀拿捏住。」

沒人回答楊溥的問題，他只得說出了自己的推算：「他是在等都查院成為盟友！https://m.hetubook.com.com」

辛建盯著神色淡淡的馬蘇，嘶吼道：「沒有證據就敢對本官下黑手，這是什麼？這還是大明嗎？」

「其實都是在挖根。」

他偷瞥了朱瞻基一眼，見皇帝只是微笑，就繼續說道：「兵部張本呵斥了不少人，說道不道的，自家厲害怕別人的什麼道？都是一群坐吃等死的廢物，然後兵部都消停了。」

楊榮也木然的道：「早晚的事，不必大驚小怪。」

楊榮木然，他沒有搖擺，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辛大人，敢作敢為，當年的錦衣衛……」

金幼孜可是最堅定的反方醒和反科學的幹將，他都覺得方醒不是在等這個，那麼必然就不是。

最讓人難以置信的是仁皇帝在臨去前居然在挂念著他，只問興和伯為何還沒歸來。

往日最反對科學的金幼孜木然的道：「讀書沒了好處，幾人讀書？以前別無選擇，可現在還有科學，奈何？」

然後方醒大抵會怒火中燒，會直接動手，那樣輿wwｗ.heｔuboｏk•cｏｍ•com論就到了辛建著一邊。

皇帝突然開了個玩笑，差點把一個換茶水的太監給嚇摔了出去。

你不進來，那我就出去！

「刑部和工部叫罵的不多，特別是工部，有人還歡呼，說是要讓自家的子侄去報名……」

至少方醒沒有證據！

年紀輕輕，居然面對眾人而不變色。

楊榮嘆息著，看著沐浴在寒冬中的皇城，說道：「同不同的都是假話，本官看了許久，卻覺得咱們過於故步自封，若是強大，那怕他什麼科學？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震驚？大震驚還是小震驚？」

辛建為何選在這裏叫罵？不就是想讓馬蘇把這些叫罵傳到方醒的耳中嗎？

楊溥低聲說道：「他忍了十余年，直至現在才擴大，他在等什麼？」

你辛建是？

他瞥了楊溥一眼，最後告誡道：「別去想著動那些小心思，和方醒為敵並沒有多少好處。」

馬蘇的值房從剛才就打開了，可在叫罵的辛建卻沒進來。

方醒從永樂年間就被文皇帝看和*圖*書重，甚至把現在的陛下，當時的皇太孫叫給他教導。

這樣的信重幾人能有？

「吏部……」

朱瞻基微微點頭。工部專業性比較強，被分配進去的讀書人，包括那些進士都得從頭學起，否則你壓根就沒法辦事。

「道！」

蹇義想起自己第一次經歷大場面時的緊張和不安，心中微嘆，突然不知道自己這般堅持著是為了什麼。

「方鴻漸自己涉案，和本官無關，你仗著權勢對本官下手，本官倒要看看百年後的斑斑史冊會如何書寫！」

他看向楊溥，卻只看到了木然，就心中一嘆，再也不肯說話。

朱瞻基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很輕鬆的問道。

楊溥只說了一個字，身上就多了凜然之意。

這不是老臣誰是？

這顆釘子不大說話，甚至除去本職工作之外就不管事，所以吏部官吏都疏忽了他。

馬蘇冷冷的看著，周圍默默在旁觀的吏部官吏們都在看著癲狂的辛建，不少人都面露同情之色。

他沒指責，可楊溥還是覺得臉上火辣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