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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近中午，有人從吏部出來了，瞅見方醒坐在外面，轉身就進去傳播八卦。

「好字啊！」

「泉眼無聲惜細流……嗯……樹陰照水愛晴柔。」

葉落雪不知道方醒的用意，他也不準備摻和這些事。

「我知道。」

玉米在邊上搗亂叫嚷著，胡善祥嗔怪的把他一把抱過來，摟在懷裡。

方醒的眼角瞥到了孟瑛，就讚歎著解縉的字。

太后才是真佛啊！

玉米就坐在邊上，他好奇的看著姐姐，嘴裏嘟囔著什麼，一雙小短腿還在來回擺盪著……

「興和伯在門外喝茶？」

胡善祥把下巴輕輕的放在玉米的頭頂上，低聲說著。

「太后和興和伯在。」

可吏部自從辛建自殺之後就有些士氣低落，難得找到興奮點，哪裡會被一句警告束縛住？

方醒已經在皇城外面了，而且身邊還帶著不少家丁。

所以皇后也同樣得了不少人的同情。

——日月光天德，山河壯帝居。

胡善祥低頭看看玉米，嗔道：「怎麼吐姐姐呢？這不好。」

胡善祥在認真的教著，端端在認真的跟著誦讀。

方醒並未插科打諢和_圖_書，他看著大門裡面，淡然道：「今日宮中有喜事。」

他看著掃完地后坐在屋檐下打盹宋老實，耳邊聽著兩個太監在說著皇帝突然讓輔政學士們回去，自己卻去了後宮的事。

就在他剛走出一步時，身後有聲音冷冷的傳來。

孟瑛瞬間反應過來了，「是……要生了？」

「好，下次姐姐不會欺負你了。」

不過同情歸同情，一切都要看皇帝的臉色行事。

玉米也跟著嚷著：「姐姐……厲害！」

他有些意趣闌珊的轉身，準備去宮門外等候消息，順便弄個勤勉的樣子給太后看看。

宮中對於孫氏的看法不外乎兩種：被皇后橫刀奪愛。

沒人知道皇帝在想什麼，不過這兩天他明顯的減少了處理政事的時間。

身邊就是城門，裏面就是各部，再往裡面就是一堆衙門。

他坐在皇城的城牆下，有椅子，還有桌子，就差來一桌酒菜了。

「不知道。」

「對，端端很厲害哦！」

宮中你都能當成自家，自家的閨女和公主好的不行，經常來往。

方醒說道：「今日公主本該去我和_圖_書家，可沒來，解釋也沒有，你說這會是為何？」

賈全羡慕的道：「你倒是落了不沾邊，沈石頭和興和伯親近，我認識興和伯都十多年了，這要是有些意外，你說我和沈石頭往哪找活路去。」

端端驚叫一聲，然後往後退。

端端嘟著嘴走過去，然後努力把玉米抱起來，說道：「弟弟，下次你要乖。」

「本伯是要守衛皇城。」

於是消息就一路延伸，甚至連都督府都知道了。

「興和伯，你這是為何？」

……

一個太監在外面低聲稟告道。

「興和伯在宮外，這便是想看看，看看啊！不知道看什麼，不過皇后那邊卻是安穩了。」

端端嘟嘴道：「母后，我沒欺負弟弟。」

等孟瑛出來時，方醒正在欣賞解縉寫在大門邊上的字。

「聽姐姐背詩哦。」

孟瑛指指桌椅問道，他覺得方醒肯定是和皇帝鬧翻了，所以才擺出一副持久戰的架勢。

方醒愕然道：「是啊！所以我沒進去。」

端端剛才被打擾了一下，然後想了想，就背誦道：「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母后，和-圖-書對不對？」

胡善祥歡喜的眉眼彎彎的，然後握住玉米的手腕，輕輕的拍手。

大家都知道皇后沒什麼心腹，唯一的心腹還是太後送的怡安，所以這個處置方法讓有些人憋悶，卻無可奈何。

無人說話……

玉米皺眉看著自己的姐姐，卻再也沒有說話。

再好的字，可每日進來都會看一次，大抵也就和白紙一般的無法吸引人的注意力。

玉米仰頭喊道：「母后，欺負，欺負，姐姐。」

不管孫貴妃生出個什麼，生產期間有什麼事，都別去攀扯皇后！

「……泉眼無聲惜細流，樹陰照水愛晴柔。」

酒菜沒有，只有一壺茶，已經冰冷的茶水。

「可皇城外……現在興和伯好像就在皇城外。」

端端想了一瞬，在胡善祥的期待中背誦道：「小荷才露尖尖角……」

……

大家都以為皇帝寵愛孫氏都沒了底線，而葉落雪卻知道在遣散了輔政學士之後，皇帝一人坐在暖閣里畫了一幅畫才出去。

胡善祥哦了一聲，說道：「你揪了你弟弟，他不高興了。」

這人居然能探知孫貴妃今天要生產的消息https://m.hetubook.com.com，而且還肆無忌憚的擺出要為皇後母子撐腰的架勢在皇城邊上安家，這是作死啊！

光線從太監的身邊涌了進來，分做無數，灑在那對母女的身上。

孟瑛看到了桌椅，不禁滿臉黑線的道：「興和伯，這裏面是皇城啊！」

葉落雪依舊冷漠，賈全也習慣了他的冷漠，卻知道此人最是忠心，而且從不沾染別的因果，所以可以放心說話。

「興和伯你這是……」

她低頭看看衣服，埋怨道：「母后，弟弟吐口水……」

只希望這尊大佛能保住皇后和殿下，那麼他和沈石頭就不必擔心以後會被清算了。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

蹇義很快就得知了，他皺眉叮囑道：「這不是臣子該干涉的，不許妄議。」

孟瑛覺得方醒這是……瘋了？

「看看去。」

端端起身過去，然後捏住玉米那有些嬰兒肥的臉頰，裝作兇狠的道：「下次不許打斷姐姐背詩。」

「沒錯。」

孟瑛猛地想起孫貴妃要生產的事，然後低聲道：「你居然窺探宮中？」

貴妃要生了！

宮中漸漸平靜，皇帝的愛妃和-圖-書要生產，找事的都是沒眼力見的，死了活該。

而另一種就是狐狸精，皇后是文皇帝欽定的，孫氏卻仗著皇帝的寵愛，不但封了貴妃，有冊還有寶。

他站在殿外，看著那些人川流不息，等到有人開始腳步匆匆時，他才回神。

那幅畫還在暖閣裏面，只是一隻昂首打鳴的公雞罷了，也不知道是何寓意。

「姐姐……」

太后不動聲色的接過了宮務，這是一個信號。

——別去攀扯皇后！

可孟瑛的字比他的厲害多了，而且對解縉的字了解的比他更多。

「娘娘，孫貴妃要生了。」

胡善祥認真的背誦著，然後期待的看著坐在她身前的端端。

萬里無雲自然是極好的，只是空氣中略微帶著些許煤煙味，讓五感靈敏的葉落雪嗅出來了。

天空清藍，藍的清爽。

「陛下讓你的人盯著宮外。」

怡安和幾個宮女在看著這一幕，來報信的太監也在看著這一幕。

「沒有窺探。」

沒心腹，沒權柄，難道皇后還能親自去給孫貴妃和她的孩子下藥？

「誰管你進不進去？」

玉米奮力的掙扎著，等端端鬆開手，他就噗的一下吐了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