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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本愕然，有些擔心那人會被方醒的家丁收拾了。

「好！」

方醒走到一組滑輪的下面，然後伸手撥動了一下下面的鉤子，頓時前面的店鋪里有人衝出來罵道：「滾！不然打斷你們的腿！」

方五微微搖頭，看了一眼後門處。

方五摸住腰間短刀的刀柄，抓住門把手猛地一拉。

車船店腳牙，但凡干這些行當的人幾乎都有一雙毒眼，一眼看去就能分析出這人的大概身份或是性格。

「……有外藩的船靠近寧波府，想貿易，抓捕時死傷慘重……」

呃！

方醒和張本從碼頭上走過，船上那些無聊的船員們在盯著衣著不錯的他們，沉默的氣氛讓人有些緊張。

方五當先進了一家看著最乾淨的店鋪，裏面的夥計看了他身後的方醒和張本一眼，就說道：「小店有乾淨的碗筷，做的飯菜也乾淨，客官可以先看看。」

張本噗的一下就噴了一口湯出去，然後哭笑不得的道：「我和興和伯像是姦細？」

方五檢查了碗筷，然後要了飯菜，就盯著夥計弄。

方醒看著隨和些，可張本看上去和_圖_書卻有些威嚴，不是士紳就是官員。

方醒也不喜歡這些，只是利益永恆，不管內外。

邊上有幾個碼頭的男子，他們聽到這話，那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等方醒等人一走，看那幫閑還在發獃，就有人喊道：「請酒！」

那些菜都是大盆裝著，現在還在熱氣騰騰的。

「就開始動了幾下，他的手臂被別的有些抬不起來，七哥已經給了他傷葯，只是給錢他卻不要。」

而這一切的迫不及待，只是他在等待，等待著泰西人突破那個角。

「什麼人？」

「……」

幫閑還在激動中，不過本能的不想聲張，卻被人給夾住了，然後身上的錢鈔被摸了個精光。

朱芳不喜歡這些，他更喜歡純粹，腦海里只有那些方案。

方醒沒聞到血腥味，就皺眉道：「跑了？」

「伯爺，他們說金陵船廠那邊看著都是在造新船，新招收了好些工匠和學徒，還有船工也招了不少，整日操練……」

方醒站在碼頭上，看著被堵的一眼看不到頭的船隊，聽著那個幫閑在介紹著最新的消和*圖*書息。

這是喜錢，有人去打酒，有人還湊錢買了些鹵的下水，一群人為這幫閑道賀。

所以夥計熱情的帶著方五去查看他們的菜。

「多半是這樣，剛才那人都摸出了短刀，我看多半是要來碼頭這裏截殺誰的。」

「……當時還說能不能包一層鋼鐵，小的說沒問題，只是保養卻不好弄，他們就問能不能弄個撞角，小的覺得這是小事，就弄了一個，他們的人看了都說好，只是卻把工部給得罪了。」

張本被他的鎮定影響，怒氣漸漸消散，兩人慢慢的吃了起來。

後門差點被方五一把給拉倒了，就在店裡的夥計和食客們驚訝之時，方五已經沖了出去，而在前門處的小刀也拔出飛刀從側面繞了過去。

方醒從來都不怕得罪吳中，而且技術容不得弄虛作假，誰厲害就是誰厲害，並不以官辦還是私營為標準。

方醒放開手，面色如常的道：「滑輪組不許閑雜人等觸碰，所以被罵正常。」

幾人往店鋪那邊去了，辛老七在後面轉了一圈，然後跟上來說道：「老爺，咱們被人盯和-圖-書上了。」

店裡坐了三桌人，除去方醒他們之外，一桌是碼頭幹活的，一桌大概是船上的船主和貨主。那兩桌人都好奇的打量著方醒等人，有人在嘀咕。

烈日下，碼頭格外的安靜。

一群人在嘀咕，哪怕聲音再小，可方醒還是聽到了。

等兩人吃的差不多的時候，外面進來了方五。

「……沿海各地現如今都在出海打漁，當地官府早就不管了……」

幫閑激動的渾身打顫，就像是以後的追星族般的，恨不能請這二位給自己簽個名。

幫閑覺得自己沒幹啥啊！想來想去，就覺得應該是自己開始被揍了幾下，方醒和張本過意不去，這才幫了他一把，算是補償。

方五搖搖頭，然後緩緩靠近後門。

後門是虛掩著，今日他們是便衣出來，帶的是短刀。

方醒笑著慫恿張本去安撫那個盡忠職守的幫閑，張本認真的答應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方醒就是要張本聽到那些消息和見聞，因為他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大明水師成型。

他看看那幾個菜，其中一道紅燒肉的顏色不錯，夾了一塊聞hetubook.com.com聞，也沒那股子腥膻味，就吃了。

夥計感到了些陰冷，就不敢再賣弄嘴皮子，只是把飯菜送過去，回來就殷勤的問是否要酒水。

碼頭就是消息集散地，各種稀奇古怪的消息都有，效率甚至比錦衣衛和東廠都快。

張本也微微點頭，說了個好字。

方醒回身拍拍這個臉上青了一塊的幫閑的肩膀，說道：「盡忠職守都不足以證明你的勤奮，不錯。」

「有人去報官了，咱們小心些。」

方五微微直起腰，忍笑道：「先前老爺去碰了滑輪……碼頭上最重要的就是滑輪和軌道馬車，所以……」

方醒起身問道：「沒有動手吧？」

碼頭上已經停工了，那些操作滑輪的男子和車夫們都三三兩兩的去前方那一排店裡吃飯。而船上也起了炊煙……

兩人出了工坊，再次去了碼頭。

「水師重組，鄭和在警惕著文官和武勛，包括他和洪保在內，都希望未來的水師直屬於皇帝，不允許旁人指手畫腳，可這會很難。」

夥計被他盯得有些發毛，就笑呵呵地問道：「客官可是要坐船南下嗎？」

方醒有些hｅtｕbｏｏｋ•cｏｍ•cｏｍ尷尬的看看張本。

方五俯身低聲道：「老爺，是通州官府的幫閑，在碼頭盯著異常人事。」

「……台州府越發的富庶了，那些人眼紅，就也跟著弄罐頭，只是卻不好吃，價錢起不來……」

「不是好人。」

朱芳越發的有大工匠的風采了，談及和船廠的合作，他從容不迫，井井有條。

被興和伯和張本同時誇讚，通州官府只要不傻，自然會做出合適的安排。

「有人說水上討生活的人都是天生的殺戮者，看到這個本官是信了。」

方醒覺得這事兒有趣了，居然有人敢盯梢，難道涿州的教訓還不夠嗎？

那些眼神中帶著威脅，若非是有方醒的家丁跟在身後，張本覺得自己今日怕是走不出碼頭。

今日來視察工坊是張本的要求，在金英的陪同下，兩人到處轉悠，除去極少數的幾個保密地方之外，張本幾乎都看過了。

「工部無礙。」

「盡忠職守，張大人回頭誇他一下？」

而那個角被洪保取名，現在大明把它叫做「鼉龍灣」。

張本的眉間多了怒色，方醒微笑道：「張大人無需動怒，看看是誰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