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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醒還是在微笑，笑吟吟的道：「你……也敢和本伯談條件嗎？」

方醒冷冷的道：「大明的軍隊，聽誰的？」

王賀冷笑道：「吃著陛下和大明的飯，卻為那些士紳做牛做馬，這是吃裡扒外！」

鄧維一怔，隨即就試探著問道：「伯爺，什麼好？」

那些軍士都有些懵，而剛才抽打軍士的軍官和他們的麾下都有些忐忑。

方醒冷冷的道：「不說愛兵如子，可軍中的操練都有循例，這裏為何要抽打軍士？哪家的規矩？」

「伯爺，下官……這是為何？」

這人有些桀驁不馴，並且引發了那些軍官的憤怒。

一個千戶官悲憤的問著李隆。

這時陣列中有人喊了一嗓子。

他看了跪在地上的那十餘人一眼，說道：「可有的人卻身在軍營，心……在外面，他們的心中沒有陛下，沒有大明！」

李隆愕然看著面色漸漸變得鐵青的方醒，皺眉道：「興和伯，治軍如治家……」

方醒指指這些人，「都帶回去。」

「伯爺饒命……」

方醒指著營地說道：「把弟兄們帶出來，本伯要說話。」hｔtｐs://wｗｗ.ｈｅtuｂｏｏk.ｃｏm.cｏｍ

李隆心中一凜，這才知道方醒是要來清洗金陵駐軍。

「對，可你們聽誰的？」

千戶官愕然道：「伯爺，這是什麼意思？」

他看到李隆面色如紙，身體竟然在微微顫抖，心中不禁大快，卻覺得還不夠，就說道：「對付這等吃裡扒外的人，不但要剝了他們的甲衣，還要讓他們付出代價，否則何以為後來者誡？」

他只說了一個好字，卻讓李隆感到毛骨悚然。

「下官……」

方醒定定的看著他，然後點頭道：「好。」

李隆的身體一軟，踉蹌了一下，然後惶然問王賀：「王公公，這是何意？」

十余名將官跪在方醒的身前，排成一排。

那麼是什麼？

鄧維愕然，然後絕望的道：「伯爺，下官只是和他們做生意，入股啊！軍中不少人都有入股……」

而北方時刻都在面臨著異族的威脅，就像是從小面臨著鄰居欺負的孩子，自然知道要抗爭，要悍勇。

李隆覺得這兩年金陵的駐軍並沒有什麼過錯，皇帝的不和圖書滿意從何而來？

「你叫你兒子都是趕出來的？」

可方醒只是帶了一句，隨即就問道：「你等為國效力，可記得是為誰效力？」

「……吃著皇糧，喊著為國效力的口號，實則在和士紳暗通款曲，這等人該如何處置？」

戚繼光後來就招募礦工成軍，軍紀嚴明，賞罰分明，沒多久就成了強軍。

李隆口才好，而且氣質儒雅，最為南方的文人文官們讚許。所以聽到這話，他不禁就露出了些許不屑。

「……他們和士紳勾結，本伯想問一句，你們想要什麼？」

李隆被方醒連續挑釁，終究是養氣功夫不夠，就反問道：「興和伯以為這是什麼？」

那些軍士被抽打著，沒人抱怨，只是顯得有些狼狽，然後被驅趕到營房外列陣。

軍中的教導官會宣揚忠君為國的思想，但看著這些不說話的將士，方醒對王賀說道：「這邊的士氣有問題，看似精銳，卻獃滯，回頭詢問教導官，看看是他們不盡職，還是有人從中作梗！」

方醒等的就是這個，他沉聲道：「好！軍中要的就是這股子氣勢，要和圖書的就是這個目標。」

方醒微笑著問道：「都有哪些？說說，說出來本伯在奏章上記你的好。」

他們都昂首，茫然而憤怒。

為什麼？

方醒出前一步，看著這個千戶官說道：「鄧維？說說吧，你的背後是誰？」

方醒冷冷的道：「家裡可收了他們的好處？」

王賀勃然大怒，喝道：「咱家從軍十余年，什麼軍中事咱家不知道？趕出來……好大的威風！」

「下官願意戴罪立功，伯爺，下官知道他們貪腐……下官願意……」

「下官為大明奮力拚殺過，當年在松門，下官浴血奮戰，被創三處……」

「你是什麼道？」

李隆不悅的道：「王公公，這是軍中事。」

王賀看了面色鐵青的李隆一眼，說道：「是了，看著這些呆板的將士，他們心中究竟是想著為誰效命……此事不容小覷啊！」

「可誰特么的無故責打軍士？誰？文皇帝？還是英國公？！」

這個問題有些寬泛，但也不是沒宣揚過。

「興和伯，治軍各有道……」

王賀陰測測的道：「那些將士沒犯錯吧？」

方醒第一句話就和_圖_書讓李隆心中微哂，然後想著事後給方醒一個面子，請他喝一頓。

「哦！」

「這便是治軍嚴謹？」

這時營地里一陣嘈雜，一群群軍士被人用棍子和刀鞘抽打著趕了出來。

此時陣列已經成型了，方醒走了過去。

方醒知道李隆並不直接掌軍，但看到那些軍士的狼狽模樣，他依舊譏誚的問了李隆。

「下官跟隨文皇帝北征阿魯台，也曾跟隨前鋒殺敵，被文皇帝接見……」

當一個副千戶衝著李隆叫嚷著什麼忠心耿耿時，李隆的面色猛地一紅，然後身體搖晃幾下，張嘴就噴出了一口鮮血。

他止住了話，因為方醒在盯著他，目光不善。

李隆才將在微笑，聽到這話，那臉色一下就青了。

「伯爺，死也得死個明白，為何拿了下官？」

「軍中責打是常事，本伯深知。」

「都滾出去，列陣！列陣！打！給老子打！」

李隆只覺得怒氣上涌，就沉聲道：「李某便是這般治軍，文皇帝也知道。」

這便是南北差異的一個點。

方醒的話里漸漸的帶著殺機，那鄧維有些慌，就說道：「伯爺，下官只是和他們喝和-圖-書過幾次酒啊！」

「伯爺，為陛下效命，為大明效命！」

楊貴看向李隆，李隆說道：「趕出來！」

「……」

楊貴大聲應諾，卻沒看到方醒那皺著的眉頭。

這人是來找茬的！

不滿意？

方醒驟然發飆，一下就打亂了李隆的思路，他訝然道：「興和伯，那些軍士不嚴苛些，遲早會弄出事來。」

方醒覺得南方的男子並不乏悍勇之氣，只是領軍之人的氣質就決定了軍隊的氣質，而且風氣不好，自然會腐蝕士氣。

李隆面無表情的道：「此事你等聽從興和伯的吩咐。」

這人確實是衝著我來的！

「伯爺……伯爺，下官對您可是忠心耿耿吶……伯爺救命……」

這些軍官都愕然，有人嘟囔道：「當然是聽陛下的。」

李隆顧不得懊悔剛才的應對，大腦全力轉動，在思索著方醒……不，是皇帝為何要清理駐軍。

「滾出去！快些！」

陣列沉默。

方醒微微頷首，認真的道：「襄城伯，讀書再多，可袍澤就是袍澤，並不會因為他只是一名軍士而變成了奴隸。」

李隆冷笑道：「軍中之事，外人如何置喙？王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