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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人想幹什麼？」

「去吧，本伯走了之後，你要盯好金陵和南方，有事及時報給京城。」

牛車行了一段之後，趕車的管家嘆道：「少爺，老爺這是為你好啊！」

冬季來臨，金陵的氣候就是濕寒，刺骨的濕寒。

「遠山公為何不等等方某？」

……

曹安有些失望，頻頻的回頭看著。

管家忍不住想呵斥曹安，曹瑾卻先行一步。

車夫是管家兼職，他輕輕拍拍牛屁股，通人性的老牛哞的一聲，緩緩拉動牛車。

他想了想，「父親，難道興和伯是做給外人看的？」

「看什麼？」

費石幫了方醒不少忙，于公于私方醒都該給些好處。

他有些失望，於是難免神色微動。

此事目前已經成了大明的笑話。

父子倆的身體齊齊微顫，曹瑾眨巴著眼睛，老淚飛快的積蓄滑落。

中規中矩，但是方醒並未聽到特別出彩的地方。

三人的心都涼了半截，多克更是失態地問道：「為什麼是他？他不是陸上的將領嗎？」

「當然。」

曹安不知所措，曹瑾卻只是發獃。m.hetubook.com.com

陞官方醒是不管的，免得破壞了瀋陽在錦衣衛裏面的布局。那麼就給些經驗和忠告，算是緣分一場。

方醒只是微微一笑，卻宛如春風拂面。

費石馬上就接著說道：「伯爺，您來了這段時日，清理軍中和士紳親密的將領，這是在未雨綢繆，以後若是要清理南方，這便是助力。」

在旁人的眼中，此刻的陳默就像是一個紈絝，更像是一個惡霸，得意洋洋。

「多謝興和伯相送，回家！」

「稍後出發。」

「那個伯爵親自出海，而且是大船隊，他們想幹什麼？」

只是一個村子的精壯就輕易的撲滅了所謂的造反，被撲滅時，那士紳才冊封了皇后和貴妃，龍袍都只綉了開頭。

方醒說道：「做事要看全局，比如說瀋陽，他就知道不和東廠爭一時之長短，等四五年之後，格局自然就出來了。」

「明人的戰船太厲害了，如果有三十艘那種戰船過去，海峽就會易主，多克，難道你們的船隊能擋住他們的進攻嗎？」

「……那士和圖書紳有三百余畝地是投獻，按理是不多，可他不知在想什麼，居然卷著那些莊戶和親戚一起造反，還自立國號叫做什麼……宋，結果被隔壁村子的人知道了，那村子的幾個村老一合計，就叫了村子里的精壯去了一趟……」

曹瑾拱手，眼中似乎有些水氣。

多克和阿貝爾齊齊止住了歡喜，心中忐忑。

「你啊……興和伯先前只是送到了門內，後來他出來，扶著為父上了牛車，這是什麼意思？」

「……那村子得了許多好處，還被免了賦稅五年，聽說外村的女人都搶著嫁過去……」

曹安不是笨蛋，只是心態失衡罷了。

陳默板著臉道：「本來今年是不準備出海了，可你們一直說要回家，為此陛下動用了水師，靡費很大！靡費很大啊！就只是為了送你們回家！」

「少爺！」

「你說呢？」

曹安覺得憋悶，可卻不敢再問。

費石一聽就歡喜的道：「伯爺，那下官以後還盯著？」

「你說呢？」

曹安終於忍不住抱怨道：「可他並未伸手幫忙。」

他斜睨著三人和_圖_書說道：「本官難做，想來你們也不好做。別想著自己立功什麼的，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嘛！」

方醒走過來，從另一邊扶住了曹瑾，笑道：「如今大明不缺馬，遠山公可要換嗎？那方某這裏倒是有多的。」

方醒把曹瑾送到馬車上，微笑著站在側面。

「那……國子監的人知道了之後，必然不敢賴掉上次的人情……」

費石心中一驚，只覺得肩上猛地一沉，就大胆地問道：「伯爺，可是要出海了？」

他不知道自己得意的模樣很招人恨，「要買什麼東西都趕緊，不過有些東西卻不許接觸，隨行的人會告訴你們，希望大家照辦，否則本官會很難做。」

曹安覺得自己的前路茫茫，看不到盡頭，也看不到光亮。

曹安只是沉默，管家說道：「那興和伯乃是殺神轉世，能給老爺的面子，那是尊老。當年興和伯還了人情，那就是說不想和咱們家交往，老爺今日來也是勉強……」

曹安不敢相信的呆立原地，他看到那些人的眼中多了尷尬和意外。

這是方醒的提點，費石和*圖*書馬上束手而立，仔細聽著。

曹瑾只是拍拍方醒的手背，而曹安則是被巨大的歡喜給弄的幾乎窒息。

亨利的反應最快，就問道：「大明是要派出大船隊嗎？」

是的，就是意外。

北方的消息一直在不斷傳來，今日是某權貴被抄家，明日是某個異想天開的士紳舉家造反，消息不斷。

然後他們緩緩轉身。

而在驛館里，多克等人早就等的不耐煩了。

三人已經被這個消息攪亂了心緒，就胡亂的糊弄走了他。

方醒說道：「再不走就只能等年後了，所以最遲半個月之內，船隊必須要出海。」

「可以回家了？」

費石低頭想了想，說道：「目前金陵是要穩，在北方穩固之前，金陵，乃至於南方不能亂，任何苗頭都要壓下去，否則南方一亂，北方馬上就會響應，天下也就亂了。」

「興和伯水陸都行，你們可有這樣的名將嗎？」

曹瑾居然在微笑，曹安回過頭來見了也驚訝，歡喜之餘，就問道：「父親，興和伯不肯出手嗎？」

當陳默出現時，三人幾乎是衝到了他的身邊，氣m.hetubook.com.com急敗壞的問著出發的時間。

曹瑾只覺得自己已經成了一段朽木，再無生機。

三人對視一眼，心中的喜悅在升騰著。

三天之後，一隊騎兵帶來了聖旨。

「他？居然是他？！」

陳默得意的道：「沒錯，陛下擔心這一路有海盜侵襲，就責令興和伯率船隊出海，把你等送回泰西。」

「做事，不管公事私事，首要就是看當前的格局，要契合當前的格局，這才是一個合格的官員。」

費石在說著八卦，這和他的秉性不符，方醒看了他一眼，說道：「那事暫時放下，回頭自然會算你們的功勞。」

曹瑾看了他一眼，有些失望的道：「你還是差了許多閱歷，吃虧少了，人情世故沒沾染，哎！是為父一直在護著你，罷了，以後你且多支應門楣，為父便在家休養。」

……

他側身看到了老父眼中那渾濁的淚水，以及感動。

「想做官很正常，這沒什麼羞愧的。可做官首要是什麼？就是格局。」

方醒問道，算是考教。

他看了方醒一眼，卻看不出喜怒。

「比如說現在的金陵是什麼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