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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醒只是看著他，說道：「劉大人是想左右逢源嗎？」

而郭璡倒是很老實，雖然一直不得頂替的機會，卻也兢兢業業的，所以更是讓蹇義滿意。

他看著郭璡，目光有些閃爍，心中卻是後悔了。

……

先到都察院去喊冤，這當然很規矩，誰都挑不出毛病來。

方醒把一份名冊遞給蹇義，然後說道：「是吏部動手還是方某動手？」

解縉有些無奈的道：「別的事他都能容忍，書院和學生的事卻要斤斤計較，卻忘記了做大事總得要有犧牲。」

瀋陽已經拿到了不少消息，甚至連那些人的目的都知道。

這樣的心性如何能擔當吏部尚書的重任？真要讓他上去了，那豈不是皇帝的傀儡？

劉觀微微垂眸，說道：「興和伯，這是為科學張目，本官一旦涉足，以後就是儒家的大敵，否則……那些御史誰不知道這事里的貓膩，可誰彈劾了？」

方醒看似隨意的問道，同時伸出手去。

劉觀下意識的把名冊往前一遞，隨後又收了回來，強笑道：「興和伯，此事陛下可有交代嗎？https://www.hetubook.com.com」

瀋陽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方醒遠去的背影。

蹇義搖搖頭道：「吏部上下都要老實些，看著吧，看看他們能折騰出什麼結局來。」

難道皇帝真的改變立場了嗎？

蹇義苦笑道：「穩重一些，和你沒關係。」

對國子監動手沒事，大家可以當做皇帝泄憤，甚至發怒更換六部尚書也沒事，只要壓住科學，那麼皇帝就是明君。

……

劉觀看著名冊，漸漸的額頭上有些潮濕，然後抬頭道：「興和伯，人太多了。」

但凡叫嚷的厲害的，多半是心中沒底氣，可以迴旋的餘地大。

蹇義是真的想致仕了，可皇帝卻揪住他不放，每次都說是緩一緩，可這一緩就緩到了現在。

劉觀的面色漸漸陰沉，說道：「興和伯何必咄咄逼人，此事涉及較廣，按理就該是錦衣衛和東廠率先出手，可他們卻按兵不動……」

方醒出去了，說是去吏部。

說完他起身就走。

可方醒卻老老實實地按照程序申訴，這讓京城不少人大跌和-圖-書眼鏡的同時，也在重新評估皇帝這盤棋的內容。

他誠懇的道：「此事誰站出來誰就是他們的敵人，這也是一個分辨同伴和對手的機會，所以別說那些人不懂謀略，他們比誰都狡猾。」

劉觀漸漸的苦笑起來，自言自語道：「是啊！陛下向國子監動手了，本官卻無所作為，是不該，可……罷了！」

京城一票看熱鬧的人都在嘆息，不，是惋惜。

郭璡有些遺憾的道：「當初那些人都以為方醒成了落水狗，這下可好，惶惶不可終日的反而變成了他們。」

劉觀也沒送，他坐在那裡看著外面。等有官員來稟告事情時，見到他那張陰沉的臉，話都不敢說就走了。

「誰動的手，可有記錄？」

方醒點點頭，說道：「此事陛下沒有旨意，錦衣衛就別插手了，我這就去找劉觀。」

方醒去了吏部，然後又往都察院去了。

「京城也有些小吏是學了科學的，可沒人動，此次的一百多人多在京城以外，南方最多。」

「苦肉計……只是下手的卻不是周瑜，而是曹操。」

解禎和圖書亮低下頭沒說話。

「都記得，當時在下去找了瀋陽幫忙，書院出仕的學生也自發的把那些事都記錄了起來，準備向陛下喊冤……」

「那為何不遞給陛下？」

蹇義無奈的道：「此事當時他們就做過了，打壓就打壓，污衊作甚？如今方醒歸來不見憤怒，這分明就是怒不可遏了，那些人怎麼辦？誰敢伸手去拉他們一把？」

「他這是認了。」

他有些緊張，以至於握住名冊的手用力過度，看著關節泛白。

說出這話后，劉觀覺得自己真的是夠憋屈了。

而不吭聲，情緒平穩的，多半是大事。

郭璡心中一緊，就惶然問道：「大人，那下官會不會……」

門外進來一人，劉觀閉上眼睛道：「召集御史議事。」

就在這明媚中，方醒對劉觀說道：「證據確鑿，都察院怎麼說？」

在蹇義看來，吏部尚書就是皇帝的顧問，但不可盲從，不可任由皇帝肆意而為，否則官員晉陞的途徑一亂，從上到下的風氣也就亂套了。

解縉笑道：「蹇義一直想退下來，就是覺得現在這個局面讓他煎熬ｈｔｔｐs://wｗw.hｅｔubｏok.coｍ•ｃom，不如眼不見心不煩。德華現在就是去找麻煩的，希望蹇義能聰明些。」

作陪的郭璡有些糾結的道：「大人，方醒會不會下狠手？」

方醒點點頭，然後起身走了。

郭璡倒吸一口涼氣道：「大人，拉不得啊！到時候方醒怕是會不分青紅皂白的出手。」

可方醒卻說道：「國子監！」

解禎亮問道：「父親，山長他去吏部做什麼？」

方醒很平靜，反而讓蹇義的心中一冷。

他們更希望看到的是方醒怒不可遏，然後提刀帶著人從北到南去砍人。

蹇義沒有去看名冊，直接問道：「此事你該去找都察院。」

京城的氣氛宛如此刻的天氣一般，漸漸的明媚起來。

「他們想嚇唬那些科學子弟，一切都很順利，只是陛下那天突然去了書院，消息傳出去后，京城往各地的快馬多了不少，然後都消停了。」

不過現在皇帝在下棋布局，他要是建議換掉郭璡的話，按照他的理解，皇帝多半會認為這是他在弄鬼。

瀋陽看到方醒有些木然，就說道：「興和伯，陛下其實可以不出面，等事情鬧和_圖_書大了，不可收拾之後再出來，那樣會更好辦一些。」

這是不少人的想法，於是京城的各大酒樓又接到了不少豪奴的通知，他們家老爺中午要在這裏請客吃飯。

方醒說道：「可證據確鑿。」

「蹇大人看看這個。」

這是撇清的意思，這事兒和吏部沒關係。

解縉回家休息去了，方醒馬上就變了個嘴臉，殺氣騰騰的模樣讓解禎亮不禁打個寒顫。

他抬起頭道：「來人！」

不能動啊！

從劉觀主動上了帝黨這艘船之後，方醒一直都在觀察著他，今日算是兩人之間的碰撞。

等方醒遠去，有手下問道：「大人，興和伯很規矩啊！」

「劉大人是擔心得罪人嗎？」

你想當牆頭草嗎？

方醒搖搖頭，然後似笑非笑地問道：「都察院彈劾人也要陛下同意嗎？」

蹇義點點頭，心灰意冷的道：「此事之後，吏部里大概又要進新人了，陛下……陛下這是一步步的逼迫，讓人無法抵禦，心灰意冷。」

方醒都明白了，合著解縉早就看出了朱瞻基的意思，而讓科學子弟受委屈，這也是在那盤棋裏面。

「這是欺負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