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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法師……都是那些隱居在荒漠里的人嗎？

「隨你怎麼諷刺我，可是……你居然還在手冊中加了兩種魔法道具的製作圖。」輪椅男握緊拳頭，又驟然放開，「要是教會看到了這本手冊，你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嗎？」

懷疑疑惑的心情，他把這本《聖經》翻開，卻愕然地發現，這和他在霍里王國得到的第一本魔法書一模一樣。

為首的那個法師點了點頭，說：「是啊。雖然你說過不要給大家看，可是，伊恩也從外面偶然得到了這本冊子，沒多久就在荒漠裏面傳開了，你攔不住的。」

「這說明，我的想法是有市場的。」他把手冊扔回給對方，道，「不是所有法師都像你一樣，教會來了，就只敢躲在無人的荒漠之中什麼也不做。」

本傑明則是睜大眼睛，看著這群突然出現的法師，眼神中帶著驚訝與欣喜。

當時他就是一愣。

「因為我已經嘗試過了！」終於，輪椅男深吸一口氣，壓抑著有些激動的情緒，道，「最開始，我偷學魔法道具的製作，決定從教會背叛出來的時候，我像你一樣做了很多事情。和*圖*書我聯絡了所有可以信任的法師，在民間傳播反抗教會的思想，在教會內部搞破壞……你以為我真沒有反抗過嗎？我試過了，可是最後也只落到了這樣一個結果。」

「你這麼悲觀幹嘛？」本傑明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你覺得我們一定會失敗？難道我們就沒有可能聯合起來，把教會從弗瑞登徹底趕出去？」

一開始，他嫌太粗魯還不太同意，但是現在看來，好像……還挺有用的？

本傑明只是在做一個法師本能應該去做的事情罷了。

「這不是傻事。」本傑明合上書頁，爭辯道，「沒有比這更有意義的事情了。在霍里王國那種地方，是你編出來的書，讓魔法和真相能夠繼續傳承下去。」

「你怎麼會有這東西？」他不由得問道。

輪椅男自嘲地笑了笑，說：「別念了。我都不知道當時究竟是懷著怎麼樣心情，才能寫得出這種話來。」

在編寫這本書的時候，他很擔心它根本流傳不起來，或者法師只對裏面的知識感興趣，而忽略了其中反抗教會的思想。因此，他把那次發生在弗爾家和*圖*書族劇場的法師屠殺寫了進去，希望弗瑞登的法師看到之後，能夠引起一些警醒。

「當這本書對你已經失去價值，請將它送給有需要的人。真相有義務被保存下去。」他忍不住把扉頁的第一句話念了出來。

本傑明愣住了，輪椅男也愣住了。

說著，他又從側邊的架子上，抽出了一本薄薄的書，扔給本傑明。

輪椅男搖了搖頭：「你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本傑明有些愕然的轉過身。

本傑明見狀，剛想反駁些什麼的時候，忽然，一個聲音從他的背後傳了過來。

能一路傳到東境荒漠的隱居法師之中，這本手冊在法師之中的受歡迎程度還不錯嘛！

他忽然覺得很感動。

本傑明噗呲一下笑出了聲。

只見上面寫著兩個大字——聖經。

這群法師看著本傑明，點了點頭。

「然後又多了幾個人慘死在教會的追殺之下？」輪椅男冷冰冰地反問道。

「那至少……他們是睜著眼睛死的。」

他不明白對方到底在怕些什麼。教會的目標永遠是恆定的，他們不會因為法師們不反抗了，就停止對法師的屠殺。和*圖*書

「不然呢？」輪椅男側過臉，語氣里充斥著一股自我厭棄的味道，「靜默學院那群人早就在漫長的歲月里磨去了鬥志，只有像我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才能做出這種傻事。」

「我們都看了你編出來的書，寫得很棒。」為首的法師道，「雖然一開始，我是衝著裏面的冥想法則去的，但是那些話，還有你所描述的霍里王國法師的遭遇，真的讓我們很受震撼。」

本傑明拿著這本熟悉的小冊子，書頁看上去都還很新，沒有多少倍翻閱過的痕迹，正是一個月前他盯著印刷廠，親手檢視過的《自由魔法宣言》。

而魔法又是法師與生俱來的天賦，即便這一代的法師被清剿殆盡，連一句咒語都不剩下。下一代，依然會有人能領悟到這種能力，自發地召喚出火苗與水滴。到時候，他們依然會站起來反抗。

輪椅男扶額無言。

現在看來，他的一切用心都沒有白費。

「不可能的。」對方還在搖頭。

「你們……」

本傑明差點被嚇了一跳。

為首的法師卻看了看手中的冊子，道：「我不覺得這一次他惹來的是hetｕboｏｋ•ｃｏm.ｃom麻煩。更何況，這本冊子比你當年做得精緻多了，編排得也很合理。看，裏面還有插畫呢。」

「還有這句話，我很喜歡這句話，還把它刻在了我家的牆上。」另一個法師則是拿著冊子，像小孩子捧著心愛的漫畫書一樣，翻到某一頁，一臉正經地念道，「傳個鎚子的教，讓教會和他們的狗屁神明都見鬼去吧！」

本傑明聞言，倒是頗為驚喜地點了點頭。

這是老鐵匠要求加的。

咒語、冥想法則、配方……這些東西把法師吸引來看這本小冊子，而能夠讓法師們感同身受的故事，卻讓他們領會到這個看似「假大空」的標題所蘊含的意義。

那一刻，這些法師手舉著《自由魔法宣言》，無聲地注視著輪椅男。整個畫面像是歷史書上會被留下來的黑白相片，有一股肅穆的力量。

本傑明聳了聳肩，道：「還能發生什麼事？追殺所有看過它的法師？這不是教會一直在做的事情嗎？」

「你們……全都看過了？」

聞言，輪椅男長嘆了一口氣。

數一數，總共大概三十多個法師站在那裡。他們忽然抬起手，每個人手中www.hetubook.com.com都拿著一本眼熟的黑皮小冊子。冊子封面畫著一個藍色的三角字元，寫著一個簡短有力的標題——自由魔法宣言。

「邊漠城裡開始有神父走動的時候，我委託一個朋友，到外面去調查。」輪椅男搖了搖頭，說，「結果，他就帶著這個東西回來了。」

「可是至少，有些人還是有希望活下去的。」輪椅男閉上眼睛，緩緩道，「你或許覺得這樣活著毫無尊嚴，但活著總比死了好。」

「你憑什麼這麼說？」本傑明攤手。

本傑明皺著眉，往書上看去。

「這本書是你編出來的？」本傑明半信半疑地抬起頭。

只見身後，房間的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打開了。男女老少、一個又一個的陌生法師，從外面走進來，堆在門邊，短短的時間里，就站成了班級集體照一般的規模。

「你就別在固執了，也許……也許這個年輕人說的是對的呢？」

「伊恩這傢伙，每次都說自己不出門，可是每次有麻煩，肯定都是他在外面惹過來的。」他無奈地搖了搖頭，這麼說道。

本傑明深吸一口氣。這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也讓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